卫将深深地看了一眼芩阑:“听话,我找人跟着你,等你联系上了你姐姐,再让他来找我。”

芩阑摇头:“你觉得你若是死了,我活着还会开心吗?”

芩阑的眼角渗出泪水,眼中带着雾气,这是芩阑第一次在卫将面前哭,卫将伸出手,泪水便滴落在他的指间,温热的让卫将指尖发麻。

卫将将芩阑拉入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对方的头上,说道:“好,我们一起。”

洛尔兰香看着她们,忽然为自己的母妃而悲伤,如果父皇也如同卫将一样有多好,可是她的母妃现在生死未卜,父皇说不定也不在了,整个西风国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人。

“洛尔兰香。”芩阑忽然说道:“你现在不能回去,如果你的国家沦陷了,你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洛尔兰香顿了顿,泪水干涸以后,眼神变得坚定而明亮,她用力点头。

这场事故发生以后,整个大陆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各国领导人纷纷来到东澧进行商讨,其实这件事情东澧和南渡国最有发言权。

当年那个天才少年出自东澧,来到南渡国后,和一位少女相恋。

在九霄之上派兵攻打人间时,是少女成功的阻止了灾难。

几个国家的皇帝在第二天风尘仆仆的来到东澧国。

“我们现在怎么办?坐以待毙吗?”北萧国的皇帝是一位威武高大的男子,身上有大块的肌肉。

南渡国皇帝叹了一口气:“不坐以待毙,还有别的办法吗?西风国……听说西风国的王室,除了西风国公主之外,无一幸免。”

“那西风国公主呢?”北萧国皇帝问道。

南渡国皇帝说:“那也是个小丫头片子,知道自己的家人全部丧命,当场就晕了过去。”

南渡国皇帝说完,气氛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南渡国皇帝想起些什么,对东澧的卫将说道:“我听说…在你们大婚之日,九霄之上的人送了你们一只青鸟?”

卫将点头:“确实,但是阑阑的姐姐现在联系不到,或许只能等联系到了,才有解决的办法。”

北萧国皇帝粗言粗语:“皇后娘娘不也是个小丫头片子吗?皇后娘娘的姐姐是啥修为?”

南渡国皇帝似乎十分有经验:“可别小看了小丫头片子,我听闻皇后娘娘炼出的丹药,在整个大陆无人能比。”

“这皇后娘娘的姐姐又是做什么的?”南渡国皇帝又朝卫将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是阑阑最后联系到的时候,她的姐姐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卫将淡定的说道。

身边的两个皇帝嘴角抖了抖,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是元婴期修为,这些修为已经不能说是天才,而是变态中的变态。

“什么时候能联系到?”北萧国皇帝问出了关键问题。

卫将摇头:“等吧。”

在芩阑第N次尝试与青徵心意相通,她感觉到自己和青徵之间似乎有一道屏障,是一种类似于结界又比结界更为高明的东西阻隔了她们。

芩阑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皇后娘娘,您快坐下歇会儿吧。”小莲递上去一杯水,又过去给芩阑捏肩。

“会是什么东西呢?”芩阑喃喃自语,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和姐姐被某种东西阻隔了,而且设立阻隔结界的那个人一定修为非常高深,不然不可能连心意相通都能拦截。

该不会是白陵干的吧?

芩阑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小莲说道:“娘娘,咱不急于这一时,说不定明天就能联系上了呢。”

“我瞧着这几天,天上也没什么动静,估计就消停了吧…”小莲劝解道。

芩阑点头:“希望吧。”

芩阑抬头看着天空,西边的天空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上面连接着天与地,但身处于蝼蚁的人,并不一定会想要见到神明。

第二天,东澧学院院长,潜学宗以及江湖中的其他门派都来到了东澧。

江凝玥第一时间去往皇宫看芩阑,谢渊则是在东澧国内慢慢悠悠的走着,要不是宗门里的那些长老唠唠叨叨个没完,他是不会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前天发生的事,街道上的人很少,整个国家都有一股荒凉的感觉。

每个人的头上都举了一把刀,那把刀好像随时会落下来。

“宗主,皇宫在那边。”冯长老焦急的说道。

“我知道。”谢渊皱眉,顺着冯长老指的方向又调转了一下。

冯长老默默的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虽说他早已经习惯了,可这小祖宗伺候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这人都去哪儿了?”谢渊问道。

“据说是东澧皇帝派兵将百姓保护起来。”

“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保护起来?”

“差不多吧。”冯成老是不太理解卫将的做法,在这种时刻,应该要把那些天才少年们以及世家贵族保护起来,要更要紧些。

谢渊没再说什么,只是神色间有一丝松动,他加快了脚步,往东澧皇宫走去。

谢渊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这种时候那些人看见谢渊还是下意识的害怕,认识谢渊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喜怒无常,说杀人就杀人,说放火就放火的疯子。

“看我做什么,继续呀。”谢渊往角落里走去,角落里坐着的人立马起身,让出自己坐的椅子。

卫将也跟着看过去,和谢渊有短暂的对视。

两人都时刻带着笑,不同的是,卫将的笑温润而礼貌,谢渊的笑总让人心底发寒。

自打谢渊进来以后,大家讨论的声音明显小了。

谢渊的姿态算得上是惬意,一条腿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膝盖上,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之后便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冯长老察觉到了,也不好说什么,自打那个宗族夫人被人劫走了之后,谢渊便是这般,总是会盯着一个地方出神。

不过也有好处,从那以后,谢渊也不出去游玩了,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宗门里面修炼。

没办法,冯长老只好自己记下众人的聊天内容,有好的方法就借鉴好的方法。

毕竟潜学宗也在大陆之上,说不定哪天天上就砸下来什么东西。

在这种共同危难之际,江凝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和潜学宗算那些新仇旧恨。

“陛下!”一个老公公激动的喊道,他跑到卫将面前,卫将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便站起身来听他说。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有消息了!”

卫将刚走两步,老公公又说:“皇后娘娘已经往这边来了。”

老公公刚说完,门口便进来一个女子,芩阑提着裙摆跑进来,现在也无所顾忌什么皇后仪态。

谢渊朝那边望过去,表情瞬间僵住了,他也站起身来,声音大到旁边的茶杯被他不小心推到地上,碎裂的声响传了出来。

芩阑看过去,和谢渊四目相对。

谢渊三两步就要走过去,却忽然被卫将挡在身前。

两人的视线交锋,顷刻之间,整个房间都承受了巨大的威压,卫将会可以控制威压的范围,但谢渊不会。

芩阑从卫将身后站了出来,让谢渊看的更清楚了一些,而后芩阑说道:“你认错人了。”

芩阑知道谢渊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姐姐,这家伙当初还把她姐姐绑架回了潜学宗,好在白陵及时出现,将人救了出来,

谢渊顿了顿,离得近了,果然发现了不同点,除了容貌上的细微差距,性格和气质虽然极为相像,但也有不同。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渊问道。

谢渊并没有见过青徵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出现在潜学宗,将人劫走的司空长陵之外。

“这与你何干?”卫将冷冷道。他重新将芩阑来护在身后。

谢渊勾起嘴角,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意,冯长老赶紧拉住他:“宗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整个大陆的生死存亡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谢渊说道,他再一次看向芩阑:“她在哪?!”

芩阑说道:“在南海,怎么你要去?”

谢渊转身就朝外走,冯长老就快给她跪下了:“宗主,你不能置潜学宗于不顾啊!”

“宗主!!”

等冯长老追出了门,谢渊早就没有人影了。

冯长老脚一蹬地,也跟着追过去了。

芩阑挑了挑眉,她想起来正事,对卫将说道:“姐姐之前在南海,白陵又设了一个结界,所以我联系不上她。”

“就才刚刚,白陵才把结界撤下来,她们现在往九霄之上走,有消息了会告诉我们。”

“你姐姐没出什么事吧?”卫将问道。

“放心吧,我还活着,她就肯定没事。”芩阑对于这一点倒不是很担心,一命双生虽然有坏处,但好处也挺多的。

卫将将人揽到自己怀里,手掌抚摸着芩阑的后脑勺,说道:“辛苦你了。”

“没关系,挺值得的。”芩阑说。

***

青徵被小水滴拉着,三个人僵持在海面上。

“主人,你不能走。”曲玄木固执的说道。

司空长陵冷声道:“手拿开。”

曲玄木仿佛听不见,一个劲儿的冲青徵撒娇,装可怜。

司空长陵每每想要动手,都生生的止住了,他要是真把死龙蛋打伤了,青徵会不高兴。

青徵说道:“我得走,芩阑那边出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曲玄木低下头,纠结了好一阵儿,才说道:“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青徵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已经是南海龙族唯一的龙王了,你要是跟我走了,你的子民们会怎么想?你的父王母后和姐姐又会怎么想?”

曲玄木被她问的有些发懵,他只是不想离开青徵。

“乖。”青徵温声道:“我们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曲玄木撇了撇嘴:“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我不想看见他。”

司空长陵:“……”

“好,那我一个人过来看你。”青徵先答应着,曲玄木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青徵准备要走了,曲玄木又迫不及待的问:“那你下回什么时候来看我?”

“嗯……很快。”青徵说道。

“好吧。”曲玄木点头。

青徵这才飞身上了青鸟,这青鸟仿佛是司空长陵的第二个化身,等的都不耐烦了,撑开翅膀的时候还不乐意的甩了甩,那海水甩了曲玄木一脸。

芩阑忽然问:“姐姐,你现在在哪儿?”

“刚离开南海,怎么了?”青徵道。

“那个叫谢渊的家伙去南海找你了。”芩阑说。

“哈?”青徵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死心眼怎么还记挂着呢,青徵无奈的想,自己对于他来说不就是一个小宠物嘛?他再养一个不就行了吗?

身边的司空长陵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青徵咳了咳,恢复表情。

“没事,我已经从南海走了,他应该找不到我。”

芩阑道:“我就猜到你已经从南海走了,所以我才跟他这样说的,嘿嘿姐姐,我是不是很聪明?”

青徵失笑:“你真是我的大聪明蛋。”

青徵又问:“那东澧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这边暂时没什么事。”

青徵说道:“那等我跟黑心肝上去之后弄清楚,你保护好自己。”

“好。”芩阑点头。

青徵切断了联系,刚一转头就对上司空长陵的眼神,她莫名有些心虚,问道:“怎么了?”

司空长陵说:“你和芩阑聊什么了?”

“就,九霄之上应该出事了,前几天有大批量的巨石掉在了西风国。”青徵把内容切了一半。

“哦?”司空长陵看着她的眼睛,青徵“战战兢兢”的迎上去,也不知道被司空长陵看出了多少。

青徵不是不愿意说,只是说出来之后,司空长陵肯定不高兴。

再说了,就算谢渊对她有意思,她自己对谢渊又没有意思,这样想着,青徵便理直气壮了一些。

司空长陵慢慢靠近,一只手揽过青徵的腰,将青徵的整个人固定在自己身上,唇瓣在青徵的脸颊上细细摩挲。

青徵觉得痒,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司空长陵的另一只手便扣住她的脑袋,将她固定在那里。

“你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