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囍蹲在顾凡凡旁边,已经帮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怕她着凉就用浴巾裹着。

看楚酥进来,顾囍才把浴巾打开,眼中满是压抑的不解和怒火,“嫂子,你们今天去见谁了?谁抱孩子了?”

眼前的一幕,让楚酥整个人僵在原地,握在浴室门把上的手死死攥在一起,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冲上去把凡凡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那些青紫的痕迹太显眼,一眼就能看到孩子腰上,手臂上,大腿上一共四处掐痕。

“安安你过来。”楚酥又拽过哥哥楚安,将他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

果不其然,楚安身上也有三块掐出来的青紫痕迹。

这一刻,楚酥心口钝痛,难受的要命。

“对不起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们。”她的眼泪决堤般滚落下来。

她是有多蠢才会相信黎望清的话,才会以为孩子真的是舍不得亲生父亲。

孩子这么小,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们一直很乖巧,除了那次被黎母遗落在麻将房外他们从来没有哭成这样过。

她怎么会那么蠢?她怎么会让黎望清抱走孩子?怎么会傻傻的以为他们约她真的是想见孩子?

两个孩子看妈妈哭的伤心,伸出小手不停抚摸着楚酥的后背想安抚妈妈,嘴里也不停的叫:“妈……妈……不哭,不哭。”

他们学习的话语不多,想到不哭这个词也用了很大的力气。

浴室里的动静将房间中的顾依然也引出来,他推门看着坐在地上哽咽的小女人,不解:“怎么了?”

话音才落,顾依然眸色瞬间冷凝,不需要顾囍和楚酥向他解释,他也看见了两个孩子身上的青紫痕迹。

“爸爸抱抱,抱抱。”

两个孩子看到顾依然,委屈的瘪着嘴向他伸手。

他们不懂太多道理,却无形中有种感觉,妈妈是需要他们保护的,爸爸是可以保护他们和妈妈的。

所以看到爸爸,两个孩子的委屈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顾依然两步上前将孩子拥在怀中,他仔细检查孩子身上的痕迹,确定是掐痕。

“先洗澡吧,别着凉了。”

没有多说什么,顾依然摸了摸放好的洗澡水,把孩子交还给楚酥,去楚酥房里给孩子拿干净的衣服。

他顾家人还断然没有被外人欺负的道理。

关上浴室的门,顾依然立刻给文习之通信,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有一句话:“带上人,给我把黎家人往死里打。”

……

另一边,黎家几个人坐在车里,总算从颓败的情绪中稍稍回过神来。

黎望清才不相信那张年卡真是顾依然自己办的,他不屑的哼着:“以顾依然的性子,外面不知道泡了多少女人,估计是找到个有钱有势的给他办了张年卡,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么一说,黎家其他人也很赞同,毕竟顾依然在外的风气一向不好。

想起来,黎望家对一件事有些好奇,“这两个孩子不是不会哭的傻子吗?妈,你们今天是怎么做到的?”

他很是崇拜的看着黎母和黎望清。

黎母也很是得意,摆着老资格的腔调,“疼了自然就哭了。”

“原来如此。”黎望家这下明白了。

不过他多少有些担忧,“如果楚酥发现孩子身上的痕迹,那我们的感情牌岂不泡汤了?”

“不会的。”黎母很自信的拍拍他肩膀,“这么冷的天谁会给孩子脱光了洗澡?顶多拿块毛巾擦擦身上,衣服都不会掀起来。过两天痕迹就消了,她不会发现的。”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终于回到黎家。

佣人们已经下班休息,只在一楼客厅给他们留了大灯。

“你们先进屋,我去车库停车。”黎望家把车刹在院门口,正说着话,一眯眼却发现院子里似乎站着几个人。

“霓尔,麻袋准备好了吗?”文习之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味道。

月霓尔也是如此,“习之姐姐早看黎家不爽了,我当然准备的周全,不会扫了姐姐雅兴的。”

两人的声音隐隐传到黎家人耳中,不是家里的佣人。

黎家人紧绷着。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在我们家?”黎望家扯着嗓子向院子里吼。

对面没有回应,只有高跟鞋踏在石板地面的声音。

原来是女人,黎家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防备心也稍稍放下,全部下车。

私闯民宅,不管对方是谁,今天都别想全身而退,怎么说都要让她们赔个十万八万的,回一回今天饭局的血。

不料几个人才刚进入院子,眼前就猛地一黑。

夜色压抑,黎家人的惨叫声同样被压抑着,淹没在无边的夜色中。

凌晨时分,当顾囍提着麻袋冲入黎家的时候,黎家人已经在医院病房躺成了一排。

普通病房四个床位,刚好凑满。

躺进医院的这段时间,黎父手机上不停有电话传来,公司因为受到顾家打压的缘故许多合作商都不再同意合作,签了合同的公司现在也有撤销合同的意思。

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本来以为马上就可以打动楚酥,让她向顾家求情。

万万没想到约楚酥的事出了变故,顾家下手的速度还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整个黎家从盈利状态变成资金流动困难,多处违约,甚至债台高筑,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

员工跳槽的跳槽,离职的离职,有能力的都走了,留在公司的只剩些混日子的人,等着被公司赶走的时候拿补偿金。

黎父一口气没上来,再次被紧急送往抢救室。

……

没了黎家这张狗皮膏药,楚酥浑身轻松。

顾依然这段时间忙手头上的事,也就没接送楚酥。今天刚好得闲,就给文习之打去电话,“黎家最近消停吧?”

派遣任务急剧下降,文习之现在也算得闲了,每天就坐在办公室里喝喝咖啡,看着忙碌且上进的楚酥,只可怜了接手她工作的月霓尔。

“伤筋动骨一百天,四个月之内想见到黎家人也是不容易了。”文习之还是可惜的,打的实在不够痛快。

“不过嘛……”她扔下手里的咖啡,走到落地窗前,“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嗯?”顾依然等着她说。

打开通话器的摄像功能,文习之将窗外的景象投放到顾依然手机。

“看到外面那辆豪车了吗?”

顾依然看见了,同时不悦的皱起眉头,“顾持这个家主当的那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