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家的地位在那里，用手段又怎样？
其他公司暗地里骂出花来，面子上也要捧着顾家。
“可是楚酥就是顾依然的老婆啊，他难道不是顾家人？”
角落里一声暴喝，是黎望清。
不敢对付顾家，还不敢对付顾依然吗？
黎望清这句话再次让台上的楚酥和顾依然成为众矢之的。
“对，顾依然就是顾家人。还不是他们使的手段，怎么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人群又开始不满，当他们是好欺负的呢？
他们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早把那三声枪响的恐惧抛之脑后。
“既然我们可以左右赤燃的选择，又为何不让顾家中标呢？”楚酥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
“各位安静。”
但Xana一开口，现场当即安静下来。
“万年公司并非顾家旗下，也不在顾依然旗下。”
“相比之下，以万年公司三万块钱的报价，对各位大公司而言和白送没有区别吧？如果有权选择的是你们，会选择让顾家中标，还是让万年公司中标？”
众人陷入沉默。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如果顾家和万年公司都是他们手下的产业，明明顾家中标能挣得更多，怎么可能让万年公司这三万块钱的广告来抢风头呢？
更何况，以广告公司的规模来说，顾家的项目一旦中标，日后承接的业务可以挣得盆满钵满，但万年公司的广告即使中标也要一点一点往上爬。
体量太小，挣到的钱屈指可数。
没人说话了。
刚刚掀起的浪潮，又平静下去。
黎家人咬着牙，一口气咽不回去，又吐不出来。
“咯咯……”Xana娇俏的笑声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虽然这次造成了极大的误会，但也是好事。至少让赤燃看见各大广告公司的品性，日后再有合作，心里更有数。”
“这……”
在场众人慌了。
一次投标项目算什么？赤燃的广告项目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这次的项目丢了就丢了，以后多的是机会。
可刚刚一闹，给赤燃留下了极差的印象，以后还会找他们合作吗？
商人，品性至上。
能力再好，品性不端，也拉不到合作。
“我们就是为不公正的情况着急了些，没别的意思，希望赤燃不要误会。”
“对对对，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和万年公司道歉。”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就好了，我们也没啥说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软了性子，看向台上的眼神都变得无比柔和。
事情完美解决，Xana笑笑，不再多说，切断视频画面。
顾依然也带着楚酥和王晓灵下台。
望子涯负责人将话筒还给主持人，高调离场。
晚宴并没有结束，但结果已出，是否留下来吃席就看个人意愿了。
楚酥不想留在这里，干脆带着王晓灵离开。
顾依然没有同楚酥一起，只交代她回去注意顾囍的情况。
坐在出租车上，王晓灵就像失了力般摊在后座里。
为了保护她，楚酥头发被扯乱了，脖子上还有拉扯时候刮伤的指痕。她很内疚，望着楚酥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当然，除了内疚之外，还有控制不住的激动情绪，大喜又大悲。
“你是准备我明天提罐头去看你吗？”楚酥安抚着拍拍王晓灵的肩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如果不想去公司就好好休息一天。”
王晓灵点点头，抹去眼泪。
她记得楚酥比她还小来着，结果一起经历了赤燃两次招标晚宴后，她反而觉得楚酥比她要成熟许多。不管发生什么，她总是很淡然。站在楚酥身边，王晓灵也会从容许多。
……
回到家，顾囍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顾依然给顾囍找来的“临时保姆”正在收拾厨房吃剩的饭菜。
“楚酥小姐，我帮您再做点。”
楚酥摇头，拦住保姆，以前在家吃剩菜剩饭也是常事，别人也忙一天了，何必让人家再费功夫。
“顾囍的情况怎么样？”
看这些剩菜剩饭，顾囍明显没吃几口。
保姆也叹了一口长气，“医生来换过药了，就是情绪不高，像是有什么心事。”
“嗯，知道了。”楚酥没再多问，“贾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随意吃了些，洗漱完就回房去了。
今天在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对楚酥和王晓灵来说都是极大的心理冲击，整个人被消耗的无比疲惫。
但真躺在**，楚酥又望着天花板，半天无法入眠，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顾依然帮她们解围，楚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以前母亲说，家庭成员是互相合作的集体，楚酥却从没感觉到一家人互帮互助的温馨。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父亲外面的女人就不少。她知道，但她从未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因为她不想让这个家散了。
后来母亲没了，父亲带着新欢回家。眼里就只剩下继母和继妹。
所以楚酥从小就对婚姻没有向往，如果可以，她更想一个人过一辈子。
也好在楚愈从小就那么可爱，天天地搂着她甜甜的叫姐姐，只要能从父亲手中抠到的好吃的一定会偷偷塞给她。
多少年来，楚愈的零用钱都是给楚酥的。
因为他知道，母亲死后父亲更宝贝那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而自己的亲姐姐，被排斥在整个家庭之外，只能辛苦干活换一口饭吃。要钱，父亲一分不给。
好在楚愈是儿子，还是楚默勤唯一的亲生儿子。即使继母再煽风点火，楚默勤也会背着她偷偷塞点钱给楚愈。
楚愈拿着钱，就会一分不留全部给楚酥。
正是因为楚愈的存在，楚酥才没有变成厌男的极端性子。
世间总有美好，只是我们深陷泥泞罢了。
后来嫁给黎望清，黎家人的所作所为再次让楚酥对婚姻失望。男人在她眼里，从来不是依靠，反而是剥削者。
直到……
回想起宴会上发生的一幕幕，楚酥嘴角浅浅弯起一道弧度，眼中也有些温润。
顾囍和顾依然给了她除楚愈外第一次被人维护的感觉，这才是家庭关系真正的羁绊吗？
即使顾依然并不爱她，也会去维护她，保护她。
其实这样对她来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