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被顾依然铺了层软垫，舒服的很，楚酥窝进去人都软了，眯起眼，像只惬意的小猫。
顾依然在她旁边，用顾兮臣煮好的红茶给她做奶茶，提了带她去见母亲的事。
“你母亲也找到了？”楚酥一直不知道。
“叫妈。”这件事顾依然谁都没说，“情况比较复杂，先别说出去，顾囍暂且也不知道。”
父母健在却隐藏身份连孩子都不见，楚酥知道这里面有很深的浑水，她不问。湖边有微风卷上来，带着湿润的泥土清香，她深吸一口气，“明天去吗？”
把做好的奶茶递给楚酥，顾依然帮她把椅子摇起来，“等你好些再说。”
等她好些，顾依然不知道要陪哪个情人去了。
楚酥一手接过奶茶，一手就势拽着顾依然衣领，让他弯腰凑近她。
“明天去吧，我这腰不碍事，不累着就行。”
唇近在咫尺，她就是不往上贴，手指在扯他的衣领，手掌却抵着不让他过于靠近。顾依然眸色幽深。
“既然不碍事，倒也不急着见公婆。”他伸手捏住楚酥下巴，将那张小脸强势的抬起些，让使坏的小女人无处可逃，只能献上柔软的唇，“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手放在楚酥腰侧，感受到那里的肌肉在跳动，顾依然的唇角勾起来，被眼睫藏起来的眸子里是危险的光泽。
楚酥慌了，怕顾依然真敢。
“喂。”
“嗯？”顾依然的手顺着衣摆碰到小女人的腰，“敢撩不敢认，别怂啊。”
他愈加过分，楚酥轻笑声，那点慌乱变成挑衅，“那就看谁先怂。”
“爸！”
“你！”顾依然人僵住，抬头就见听到声音的顾兮臣步子极快的从阶梯上楼，脸色戒备。
他看着楚酥，问：“怎么了？”
“少夫人。”贾曜跟在后侧方，手摸向腰侧。
那是要掏枪的动作。
“你真行。”顾依然看向楚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说：“小孩子打架还不告家长呢。”他想过楚酥又逞强跟他动手，也想过她用病装可怜，独独没想过她会叫顾兮臣来。
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女人能做出的事。
“我们只是……”刚想解释，楚酥不给顾依然机会，指着他满脸委屈的向顾兮臣控诉：“顾依然欺负人。”
“……”
“……”顾兮臣的步伐停在顾依然身侧，他眯眼看着欺负病患的好大儿，抬手示意贾曜把枪收好。
“顾依然，没打过你是吧？”儿媳都找他告状了，今天这个腰他如何都得帮楚酥撑，顾兮臣抬脚踹在顾依然小腿上，用的力道不轻，“还没到没人治你的时候吧。”
“我没有欺负楚酥。”顾依然躲着顾兮臣，“我有分寸。”他向楚酥使眼色，让她赶紧把顾兮臣送走。
楚酥举杯，喝了口杯子里的奶茶，甜度适中，温度也刚好。外面的阳光投进来刚好落在她身上，真舒服啊，就这样腰疼一辈子她也愿意。
看戏看的很开心，顾依然看出来了，他的小女人今天不看他挨顿打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才是你儿子，你帮谁？”解释没用，顾依然看着顾兮臣，打感情牌。
顾兮臣和他招式不同，一个是速度，一个是力量。顾依然的力量再强大，也防不住顾兮臣速度快，腿上多出几个脚印子。
“欺负病患你还有理了。”顾兮臣不让他，借着机会也在试探顾依然的水平。
“老爷，给。”贾曜下了趟楼，匆匆跑回来，手里提着支扫帚递给顾兮臣，“这打的疼。”
顾依然：“……”
……
星星山城是个养病的好地方，楚酥喜欢这里的氛围，更觉得腰好的快。她没继续躺着，说服顾依然第二日带她去见见他母亲。
夜里顾依然跟楚酥说了母亲的情况，怕她被吓着。现在答应带楚酥去也是考虑到母亲的病目前有好转，是个机会。
“我就不进去了，你妈看到我又要发疯。”顾兮臣开着车，把顾依然和楚酥送到疗养院门口，他就在车里坐着盘核桃。
顾依然想用轮椅推着楚酥，楚酥不肯坐，就让他扶着自己走进去。
疗养院也是古典建筑，但比起顾兮臣住的宅子，这里显得很是阴冷，外面的阳光像刻意绕过这里，只落在高耸的松树顶上。
慕容烟筱一身黑色的绵绸连衣裙，泼墨般的长发异常垂顺。
她坐在飘窗上，看着那扇被防盗网封锁的窗户，眼神像木偶般僵硬。
“妈。”顾依然怕惊到她，声音放的又慢又低。上次来不是这样，慕容烟筱当时不稳定，看到他就拿东西砸。
对于父母之间的恩怨，顾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权衡。他恨顾兮臣做的绝情，伤害顾囍和母亲。却又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恨他，毕竟顾兮臣才是那个遭到背叛的人，他凭什么要求他原谅。
现在顾依然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顾囍和母亲，暂且让一切平息。
听到声音，慕容烟筱缓缓侧过头。看见顾依然，她眼底浮出些笑意，“依然？”
“妈。”看慕容烟筱能认出他，顾依然也松一口气。他牵着楚酥，走近些，“带你儿媳来见见你。”
“过分了。”楚酥没想到顾依然这样介绍她，侧头伏在他耳边低声嘀咕，“我现在不是。”
顾依然指腹摩擦她光滑的手背，也压着声音，“不然呢？女朋友？”
和楚酥想象的不同，慕容烟筱不是魅惑的类型，不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也不是温婉的类型。她同文习之差不多高，身材消瘦，眉目间却藏着纵横天地，不被束缚的野性。
她的美该在草原广袤得马背上，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上，在海浪汹涌的船舶上，不该在这狭小阴暗的疗养院里。
就连整座星星山城都埋没了她的美。
没理顾依然，楚酥对慕容烟筱微笑点头：“阿姨好，我是顾依然的……朋友，我叫楚酥。”她把带来的礼放在桌上，又退回顾依然身旁。
“是妻子。”顾依然反驳。
房间里很安静，慕容烟筱没说话，视线在楚酥身上流转。
看了她许久，慕容烟筱皱起眉，不解的看着顾依然，“妻子吗？可她不是妮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