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去避难的，结果线索让避难的人发现了。顾依然手肘撑在桌子上，听着手机里楚酥发来的录音文件，嘴角牵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却几分无言。
“喂。”
顾持难得接到顾依然的电话，手里的事务被他扔在一边，窝在老板椅里解了领带的结，“有事？”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昨天丢人现眼的事和他没关系。顾依然笑了，“没事就不能找堂哥？”
“你最好有事。”顾持没耐心和一个浪**子扯淡。
顾依然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从办公椅换到沙发上窝着，取了腕子上的表，放在茶壶边，“你在查昨天被人下药的事？”
顾持没理他，捏着眉心等他继续说。
“看在你帮我老婆挡酒才中招的份上，送你点线索。”
助理进来送资料，被顾持挥手打发出去，他嘴角的冷笑爬起来，“你老婆？”
“你承不承认那也是我老婆。”顾依然眯着眼，指腹摩擦着白玉制成的茶杯，摸到一手温热，“不跟你扯这些，叫我声哥哥，线索发给你。”
顾持：“……”
顾依然没听到声音，拿下手机发现顾持已经掐断通信。
哈哈哈……
他能想象顾持现在多臭一张脸，昨天被看了笑话，结果视频消失，查不到下药的人。今天又被他调侃一番，没心梗算顾持命好。
笑够了，顾依然收了茶水，还是将楚酥发来的录音文件转发给顾持。
顾意不是亲生这件事他原本不准备掺和，现在他欺负到楚酥头上，是他自找的。
至于怎么处置顾意，顾依然相信顾持和顾远征的手段，这两个人可不是善茬。
“黎望清在那边，注意点安全。”顾依然趁着吃夜宵的时间给楚酥打视频电话，看人已经在温泉池子里泡着，稍稍安心了些，“把手机转一圈，我帮你检查下周围。”
楚酥半躺在飘着花瓣的温泉池里，整个人懒洋洋的。她头顶上盖着温热的毛巾，敷着被门撞出的包。
看着顾依然认真的眼神，她轻笑一声，听话的把摄像头在温泉池子里转了圈，只是顾依然说的话她是不信的，“查岗直说。”
这家温泉庄园规模不算太大，但装潢很原生态，有种古典淡雅的味道，偶尔会有谈业务的老板过去小住一段时间。
楚酥泡的池子是独立的，二十平左右，周围被一圈屏风围起来，池子里除了楚酥就只有玩着水枪的顾凡凡，顾囍和楚安在旁边池子，中间隔着屏风和假竹林。
其实这种池子都是男女混泡，穿泳衣泳裤就行，没人光着身子在里面泡，楚酥捂着头叹气，“你不准顾囍和安安跟我泡一个池子，看给凡凡无聊的。”
顾凡凡本来就话多，没顾囍和楚安给她接茬，她就会烦着楚酥。
“那你给她扔顾囍池子去。”顾依然吃了鸡蛋羹，没尝出什么味道，楚酥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吃饭就为了不饿死，“黎家的情况我让人去查了，之前的宅子卖了，现在都窝在东城区的公寓里。”
他让文习之收了碗，垂眸着电脑上韩妮妮发来的感谢信息，还有希望他能去看看她的留言，随手关掉屏幕，“最后一点资产被黎望家打理的稀碎。”
能想到，黎望家没经手过生意，以前他做人脉引荐别人多少给点面子，后来黎家没落，掌家的人进了监狱，谁还敢给他面子。
“能不能查出谁和黎望清联系过。”楚酥把手机支在一边，给头上的毛巾换了新水，“他应该没本事知道顾意的真实身世。”
“顾意亲生的父亲是顾远征的三弟，我堂六叔，目前没从他身上查到有用的信息。”顾依然摘下眼镜，散了些浪**子的波光，多几分危险的幽深感。他躺进沙发里，解了衬衫的扣子，“想我没有。”
楚酥看着视频中流畅的线条，和男人被长睫遮盖下迷蒙的双眼，扣下手机屏幕，“你们顾家真是乱。”
“顾家乱不乱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吃饱就不认人可不对。”顾依然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感慨小女人的绝情，“顾大少爷不值得你一看？”
“凡凡在呢，别浪。”
“妈咪。”
楚酥话才落就见游到对面去的顾凡凡向她招手。
她声音压的低，好像怕什么人听见。
池子里的水深只有六七十公分，靠近中间的地方也不到一米，楚酥游不动就挪着步子滑到顾凡凡旁边。
顾凡凡没再说话，用小手指着旁边假竹林下一片绿色玻璃。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楚酥看到几个脑袋，这才意识到下面是他们进入温泉庄园的大堂处，那门口有一片透光玻璃组成的阳光区。
下面的人晃了晃，身形和模样就显露出来，居然是黎望清。
他由大堂经理领着进了温泉庄园的门，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人，但玻璃太脏了看不清楚。
楚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山里没什么游客，温泉庄园是唯一可以住宿的地方，黎望清要是来了山深处，住在这里很正常。
可他已经见过丁湘，还来这深山做什么？
“酥酥。”
手机里传来顾依然的呼唤声，楚酥回过神揉了揉顾凡凡的脑瓜子，重新划着水回到之前的位置。
她拿起手机，只说了一句话：“凡凡看到黎望清了。”说完就掐断通信，从池子里站起来，裹上浴巾。
回到房间，楚酥打开推拉门才记起外面的顾凡凡，又侧过头来小声道：“去旁边找哥哥和姑姑。”
顾凡凡懂事的点头，爬起来去了旁边池子。
湿了水，身上被风一吹就冷的打哆嗦，哪怕是房间里的暖风。
楚酥擦干身上的水珠，换干净的羊毛衫。她坐在床边，让暖风呼呼地打在脸颊上，有种舒适的感觉。
手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思绪沉沉。
手机的震动让楚酥手指尖发麻，她打开是顾依然发来的消息，“我马上过去，注意安全，别擅自和他接触。”
楚酥没有回应，手机调了静音，出门右转，隐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
这里是个死角，窗外也没什么风景，一般人不会来这里，楚酥却可以看清整个走廊。
没多大会儿功夫，黎望清就办好手续走上三楼。跟在他旁边的人不停说着话，虽然被黎望清挡着看不到脸，但听声音楚酥就确定这个人她认识。
就是售楼部的鲍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