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黎家三个人背脊一僵，连脚步都顿住半天挪不动。

“喜欢……喜欢杀人？”黎母咬了舌头，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哪有人喜欢杀人的，他……他还说的这么随意。”

黎父也抹了吧头上渗出的冷汗，“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可能是。”黎望清冷静了些，“赤燃曾被封为战神，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这种玩笑别人开不起来，赤燃的人却可以。”

想到这些几个人才彻底放松，看助理的脚步已经到电梯口，就急匆匆的跑起来，怕让对方久等。要是不耐烦了故意不带他们去见赤燃，那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得不偿失。

“请吧。”

助理带路穿过一片没亮灯的办公区，打开总裁办公室厚重典雅的雕花木门。

总裁办公室和仰晖的办公室不同，没有巨大的落地窗，也没有太多先进的仪器设备，只有工艺精良的实木沙发和看着就很贵重的雕花实木桌，那桌面子上还镶嵌着价值昂贵的琥珀。

这里的格局不像大老板追求风水的布置，更像……皇陵，就缺口棺材。至少顾依然是这么觉得的。

他平时不在总裁办公室，在旁边连门牌都没有的小办公室，那里有落地窗和阳光，风景更好些。

黎家三人往门口一站，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顾依然。

“他怎么在这里？”黎望清压低声音。

三人没听到回应，侧头才发现带他们过来的助理已经走了。

在门口停了会儿，三人才走进去。

外面有从窗外灌进来的风，黎母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办公室门关好。

三年时间，黎家几个人都现出老态，黎望清脸上留了疤痕，黎父黎母头上白了一半，而沙发上的顾依然依旧是那副模样，看着比黎望清年轻不止十岁。

他本就生的好，黎望清现在看着更不爽。

“你也来见赤燃的？”黎望清走到沙发跟前，他却不敢坐，哼着看顾依然，“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节，赤燃让你坐了吗？”

黎父上来拉黎望清，“少说点。”他眨眼使眼色。等赤燃过来，看到他们和顾依然截然不同的礼节，对他们更有利。

顾依然坐着煮茶喝茶，黎家三个人就冻的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没好气的看着他。

“三年不见了吧。”顾依然放了杯子，向后倚，窝进他并不满意的木制沙发里，“缝纫机踩会了吗？”

“随你说，看你能说到什么时候。”黎望清垂着眼睛，看顾依然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挑衅，“我知道你和楚酥就指着万年吃饭呢，别想了，过了今天万年养不起你们。”

看他挺有自信，顾依然也懒得打击他，“不坐会儿？”他眯着眼，惬意的很。

黎家三个人不说话，他们当然也想窝进舒服的毯子里喝热茶，但现在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喂。”顾依然接起电话，是楚愈打来的。

楚愈问他：“今天回来吃饭吗？”

“让你姐问。”顾依然嫌杯子里的茶凉了，倒进盘子里，又换新茶。

“哈？”楚愈好笑，把手机递给旁边嗑瓜子的楚酥，“这问题，你不问还不答了。”

“那别问了，多张嘴吃饭不费菜啊。”楚酥把手机推回去，顾依然这么做影响她嗑瓜子的进度。

“挂了啊。”楚愈拿回电话，看着抢焦糖瓜子的四个人，“我姐快输了，没空和你说话。”

顾依然：“……”什么快输了他都不用问，嗑瓜子的声音都钻他耳朵里来了。

“问她，赤燃请吃饭，来不来。”顾依然眯起眼，等着那个他能猜到的答案。

楚愈开了免提，楚酥听的清楚。她手里的瓜子突然就不香了，扔回盘子里，抓着楚愈的手腕把手机扯近些，“位置。”

顾依然“阴谋”得逞，嘴角扬出漂亮的弧度，“赤燃集团总部，让顾囍送你。”说完挂断电话，拿过旁边小壶还有罐子里的金荞麦根。

“哟，这是拿赤燃集团当自己家了，还拖家带口的。”黎母笑顾依然，她知道跟顾依然打电话的肯定是楚酥。

金荞麦是清热去火的，放太多不好，顾依然掐着合适的剂量，又觉得壶不好看，起身在玻璃柜里换了透明的壶，这样煮出来的粉色才好看。

“你们来做什么来着？”顾依然坐回沙发上，摆好两壶茶，没抬头看黎家几个人，“跟万年有关是吧。”

具体情况黎家人上来之前他就清楚，只是故意要问，故意要遛狗一样看他们跟着转。

“别担心，保证是让万年死透的东西。”黎望清站累了，倚在沙发扶手上抱着胸，“你现在求我也来不及了。”

“哦。”顾依然侧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黎望清，“听说黎家以前也有些见识，对各种名贵的东西多少有点研究？”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黎望清当然也没往心里去，“你以为只有你顾家懂这些东西？”

抬手敲击着沙发木料，顾依然撑着头说：“不如我们猜猜这张沙发的价格。”

“我看……”

黎望清不等猜呢，黎父眼睛快，一伸手就将他拉起来，额头上也渗了些冷汗，低声责道：“别瞎靠，这沙发不便宜。”

“可他……”黎望清指着顾依然，话说一半手指头就收回来。他们不一样，顾依然怎么样无所谓，他们要是在这时候把赤燃的沙发靠坏了，后面就什么都别提了。

时间越久，黎家三个人就越冷，最后一点存在身上的暖气早散的一干二净，不跺脚那鞋里都要长出冰渣子来。

“下面可有人办公。”顾依然听着烦。

下面不是有人办公，是赤燃的人聚在下面吃饭，黎家几个人再跺脚，文习之该带人提着刀上来砍人了。

那一嘴灰沫子想必没人能忍。

“战……”

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门外站着知凯和楚酥，他及时改口：“依然，有人找。”

口改的太快，知凯也不知道自己叫了个啥，回过神才发现顾依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叫的很好，下次叫顾依然就行。”顾依然起身把楚酥接进去，顺便提醒知凯。文习之和月霓尔叫依然可以，知凯的话……听着别扭。

“依然……”楚酥想戏谑顾依然两句，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回头，把她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