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真要跟我买房啊？”楚愈收了碗筷，取下围裙，把煮茶的壶架在阳台烤炉上，摸不清姐姐的心思。
楚酥捏碎酥脆的瓜子壳，摘下面纱，米送进嘴里，弯眸含笑着点头，“买啊，为什么不买，不仅要买，还要买最贵的。”
从林欢手里抠钱不容易，六十万够她哭几年的。顾囍看着解气，抛在空中的花生米用嘴接下，咔咔两声咬碎，“嫂子这次回来，不一样了。”
“嗯。”楚愈也能发现。
楚酥不说话，帮顾凡凡把袖子卷起来些，看着炉子里的炭火。
多少次生死一线的经历，对她来说是捶打和锻炼。以前楚酥总有顾虑，对楚默勤的心软，对楚愈和两个孩子的担心，又太害怕失去顾依然。
现在她才发现，她这条命不是小心翼翼就能万无一失，该做的事就要去做。
喝茶的功夫，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楚愈拿出来看，是六十万的转账信息。他把手机屏幕调亮，抬起给楚酥看。
顾囍和两个好奇的孩子也凑过来。
“速度这么快，你把林欢吓的不轻。”楚愈说。
“嗯。”楚酥眼尾瞥着他，里面的光亮亮的，是狡黠的味道，“这还只是开始呢。”
“嫂子，说说。”顾囍的好奇心勾上来了，人都快趴在炉子上。
楚愈拽着后领子给他拉起来些。
抿了口茶，楚酥不急不缓的看着楚愈说：“我们贷款三十年，按这套房的房价每月要还一万一千多的月供，你工资现在多少？”
“七……七千。”楚愈听到一万一千多的月供人都麻了。
那样子顾囍看着都好笑，拍拍他的背脊，“怕个锤子，不够的哥给你凑。”他说完咬了舌头，脖子僵硬的扭动，看向旁边的楚酥。
楚愈弯着眸子笑他。
顾囍回瞪一眼。
看楚酥接了顾凡凡递的山楂片，好像没听见的样子，他才放松些。顾囍也不清楚那时候楚酥有没有看见什么，她走的时候太平静了。
“以后你没事给家里打个电话。”楚酥说：“多说几句好听的，然后管他们要钱还房贷。”
“哈哈……这招太损了。”顾囍大笑，差点被花生米呛到，“不出五个月，那三个听见你俩的电话就会紧张的哆嗦。”
楚愈也呵笑出声，“严格来说，楚默勤的工资帮我还一部分房贷绰绰有余，害怕的是林欢和楚欣兴。”他依旧不愿称呼那声爸，拿着姐姐的手术钱跑路的人永远不配他叫这声爸。
“没有她们在旁边煽风点火，你爸也不至于往死里坑你们。”顾囍后仰进椅子里，他就是想不明白，外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点小伎俩，楚默勤为什么能被林欢和楚欣兴牵着鼻子走。
对付林欢最好的方法就是反向从她手里抠钱，楚愈看向楚酥，姐姐这一招狠极了。
“姐夫……咳顾依然今天回来吗？”
叫花子都有三天年假，赤燃集团没有。
文习之和月霓尔在顾依然办公室里，一人窝在一侧沙发扶手边，手里的咖啡就着顾依然含笑的侧颜，喝了大半天。
“赤燃这次失控的反应不正常吧。”月霓尔捋着金发，身子骨软软的陷在沙发中，只有脑子时刻警戒着，“从反应来看，不像失控，像吸了毒。”
赤燃集团没假，因为里面多是孑然一身的人，无家可归，无年可过，他们待在公司，却也没什么事务要处理。
文习之咬着吸管，唇印是张扬的橘红色，“你见过吸了毒笑三天的吗？我看要不给官方联系联系，问问这种情况怎么治。”
“你们两个闲着没事做吗？”顾依然侧过头，看着沙发上一点形象都没有的两个小助理。
从新年第一天下午来到赤燃集团，顾依然被文习之和月霓尔注视了三天，时刻防备他失控。
倒也不怪她们担心。
在这之前顾依然感觉自己时刻在失控的边缘游走，实在累了就躲在秦徕准备的海市蜃楼里放松意志力，拼命发泄一通。别人不清楚，两个小助理对他的情况很了解。
可他这三天状态不错，好像又恢复之前的掌控力，一点不需要费力克制。
趁着状态好，手里积压的事务他基本上处理完了，可惜调查进展一般。
这时候看到沙发上闲扯的两个小助理，顾依然多少有点被监工的不痛快，“没事做就去把今天的饭定了。”
文习之放下咖啡杯说：“饭是小王定。”
“那就去……”
“赤燃，你满面春风的时候所有活动都安排好了。”月霓尔打断顾依然后面的话，起身扔了咖啡杯，整理身上舒适的休闲服，“如果状态不错，请继续保持。”
送给顾依然一双电眼，月霓尔挽着发笑得妩媚又浪，休闲服衣领滑开些，胸前的软肉也跟着她的动作晃动。
一如既往的，顾依然就当没看见，比起月霓尔的故意**，电脑上的数据对他更有吸引力，“出去把门带上。”
猜到她要去组织活动，月霓尔呡唇而笑，“心有灵犀呢赤燃。”
“战少。”
月霓尔的手才拉开门，一道鲜红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是身穿大红袄的知凯。
“门口来了几个怪人，说是姓黎，来找业务部和万年合作的负责人。”这件事知凯原本不需要报告给顾依然，让负责人去处理就好，“可是他提到了夫人，我来问问战少的意思。”
“姓黎。”顾依然扔下鼠标，手肘支撑在椅子扶手上，他的眼在笑，里面冷意森森，“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来的倒快。”
……
才初三，窝在家里过年的人早闲不住了，纷纷踏出家门寻找街上的乐子。
黎望清一身灰色的棉衣看着有些旧，平头盖不住冬日的寒风，得带加绒加厚的帽子。他蹲在商场门口的石墩子上，远远看着楚酥和楚愈带着两个孩子坐商场门口的小赛车。
一晃六年，原本襁褓中的娃娃已经六岁，面容也逐渐展开。
看着那两张灵动又精致的小脸，黎望清皱着眉抽烟，让烟雾和哈出来的冷气笼罩在脸上，遮住眼里的阴鸷。
“妈，你说那两个孩子真是我的吗？”他真怀疑那是楚酥嫁给顾依然之后生的，“怎么长得跟顾依然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