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闹闹哄哄的婚礼

婚礼办完第二天晚上,圣诞节来了。

其他人不知道而已,她老公当大夫的,那天郑姑婆手术他是在现场看的,早知道这个老妖精如果再折腾自己,去阎罗王那里报道是早晚的事儿了。

只有白露姐姐说了这样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后来,大伙儿回想起那天,都说,太便宜那伙儿郑家人了。

冯大少的婚礼这样才平安无事地渡过去了。

郑家其他人抢着凑上去七嘴八舌的:“我们也要看。”

郑姑婆眼睛一亮,急忙应好。

郑大伯和郑大嫂互看一眼,老人家纵使再错,但是,想看孙女风光嫁娶倒是没错的,于是,两个人走上去,对郑姑婆说:“妈,你可以到后台看看沅洁穿婚纱。”

郑姑婆心里凄凄然的,她一辈子不就图个想光鲜一次嫁孙女。

对于这个理由,郑家人是没法说不是的。这下子,真的是白来一趟了。

“不是联姻,所以,到时候会回保定再办一次酒席的。”

“什么?”郑家人惊叫。

看见冯家老人的气场都蔫了,郑家人刚想着这会儿可以趾高气扬时,白露回头,对他们说:“这次不是联姻,没有邀请你们过来,你们先回去吧。”

冯奶奶吞了口凉气:不知道新娘子原来是白家的亲戚,那么,他们刚才使命说郑家人不好,岂不是也在说白家的不是了?

对这点,君爷和白露姐姐当然不会说不是。白露姐姐只比了下自己:“我呢?我是她表姐,也是她亲戚,怎么说?”

“你们早说嘛。”冯奶奶坐回椅子里气呼呼地说,不忘再说打架的郑姑婆那一伙人,“新娘子再好,可是你看看她这群亲戚,哪个算好的?”

听说孙媳妇是大公司的大老板时,两个老人家一句话都吭不出来了。论身家,冯大少拿死工资的,能比得上当大老板的老婆吗?

有了解的冯家子弟,才慌慌张张在老人家耳边说出来。

“做什么?”冯奶奶问,可见这对老人家对郑沅洁的公司一点都不知情。

“嫁妆?”走到君爷身边的白露姐姐,听到这话儿笑得更欢了,搂着自己老公的胳膊说,“你们孙媳妇在做什么的你们知道不知道?”

可是,冯奶奶有气,当年她是没有什么样子,可是,她带给冯家很多嫁妆。

话说回来,冯奶奶当时嫁给冯爷爷时,也不算是个美人,只能说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与郑沅洁如今的水平差不多。

冯奶奶当即脸色一变。

君爷冷艳地扫了眼冯奶奶:“你们娶个孙媳妇,是要让这个孙媳妇招花惹草,天天在外面勾引男人吗?不然,娶那么漂亮干嘛?再漂亮还不是和你一样最后会变老。”

郑二姑冲出来指控:“他们说我们沅洁没样子没娘家!”

冯家两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新娘哪儿不好了?”君爷问。

君爷冷然的目光一扫,到了冯家两老脸上。冯家两老只被他一个眼神,看到心头嗖嗖地发凉。

君爷拨开人群,走到中间,郑姑婆见到他时已经连连后退,嚷嚷说:“这次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是他们先诬赖我孙女不好!”

随之,高大帅跳到了主席台上找到话筒对着喇叭吼一声,干架的双方才暂时停止了动作。

君爷对另外的几个兄弟说:“也不要叫新郎出来。”

“去!”白露姐姐当机立断一推身边的女伴娘,说,“不要让新娘出化妆间。”

接到求救电话,急急忙忙从后台跑出来的白露姐姐与君爷等一群人,见到婚宴现场打成了一片,只能叫一个傻眼了。

见老母亲被围攻,郑家人一拥而上。冯家两老被群年轻人围攻,冯家人又被迫而上。

冯奶奶尖叫一声,上前与郑姑婆厮打。

“你给我站住!”郑姑婆伸出的爪子把住冯爷爷的肩头。

郑姑婆听到冯爷爷这话全炸了,冯爷爷这话岂不是在说以她为首的郑家儿女是在给郑沅洁抹黑,这个老头算老几!

“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冯四海十分恼火,本来事情够乱了,老人家还火上浇油。

冯爷爷敲敲拐杖,冷笑一声,得意地对儿子说:“瞧瞧你儿子自己给你挑的好儿媳!”

大家一见女方家属有原来这样一批没素质没文化的像是黑社会一样进来就要泼妇骂街的直属亲戚,全愣了。

实际上,冯家两老发难的时候,一群冯家人,倒是都认为老人家是做错了,都在旁边劝着,本来都劝的差不多了,哪知道杀出了程咬金,郑家人攻进门来说是要干架。

几个酒家保安冲上去都拦不住,郑家人一路高歌进了婚宴大堂,直接与冯家人对上了。

“我告诉你们,我们家老二的女儿都直接在婚礼现场甩了男方,只有我们家女儿不要人家的,你们家儿子哪有资格我们家的!”

“你们家儿子又算什么东西,算老几!给我们家我们都不要!”

两头乱中,在门口吵吵闹闹的郑家人,都听见了里头发生的事情。听到男方想反悔,这边郑家人不知道脑袋里发了什么神经,一头热地开始往里头冲,卷着袖口要去为自己家女儿打架,一路高叫着:

酒家门口的骚乱李俊涛还未能摆平,打了电话正请教上级该如何处理时,酒家内婚礼现场又出了**,叫兄弟们帮忙进去灭火。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冯家老人不喜欢新娘子。

冯爷爷站起来鹤立鸡群,拿拐杖敲打地砖,场内的目光全部聚集了在他们这里。

“好个屁!什么样的女孩子不好娶,娶个这样怂的!”

“爸,我意思是说,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选择,永卓他自己的选择也蛮好的。”

“啊?”冯爷爷像是不可置信地瞪住儿子,“你不管你儿子,谁管你儿子!”

冯四海眉头一皱,直言:“爸,孩子自己想选什么样的女人,做父母做长辈的,是不能管太多。”

“我问问你,你怎么和人家说的,说我们住海外的,你儿子娶什么媳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爸,你这话啥意思?”冯四海感觉老爸的怒气发的无厘头。

很快的,冯爷爷将儿子叫了过来,拄着的拐杖敲在地上:“四海,你给我说说,说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以后就管不着你和你儿子是不是了?你们还是不是我儿孙了?”

听说这么回事,郑大伯心头踏实了。可是,这被冯家两老听见,两老的胸腔要火山爆发了。

“他爷爷奶奶住海外的,和我们沅洁没有什么关系。”对于这点,华妙冰给郑大嫂打过预防针了,郑大嫂把这支预防针也给郑大伯打了。

“他爷爷奶奶——”

“怎么受人欺负?”郑大嫂只知道华妙冰和冯四海夫妇人品好,善良,有知识有文化,绝对是对好公公好婆婆,女儿嫁过去有这样的公婆是福气。

受了郑大伯自然不高兴了,回头和郑大嫂说:“你说,沅洁这样嫁过去会不会受人欺负的?”

两老坐在席上开始生闷气,谁来都不冷不热的不答应。郑大伯走过去想和这两位男方的长辈打声招呼时,两老直接不给他面子,睬都不睬。

两老对冯大少的期待向来最高,结果,冯大少娶的这个媳妇一没背景,二没有样貌,二老感觉之前自己的顾虑都是对的了,冯四海和华妙冰是瞎搞,才搞到最后自己儿子娶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脸的老婆。

况且,郑沅洁的那个样子不算好看。冯家两老当年能容忍儿子娶了华妙冰这个二手货,也都是由于华妙冰长得还算清丽动人,但是,郑沅洁是蛮普通的一个女孩子,五官只能算整齐,离模特儿标准却很远。

主要是冯家二老,到了婚宴席上一瞧,见女方家里竟然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这娶的叫什么媳妇?

郑家人在酒家门口闹的时候,酒家里头,已经到达的冯家人也不怎么安宁。

谁不想和白露好,但是,白露不和他们好,他们又能怎么办?郑二姑摸着被母亲砸的脑袋嘀嘀咕咕地说。

郑姑婆确定二女儿这脑子确实是猪脑袋,郑二姑这样说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真是都能被自己人气死了,伸出的拳头在郑二姑脑袋上一砸,吼:“你昨晚没睡醒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我想和白露好还得你指指点点吗?”

郑二姑说话不经脑子的,一听这话疑问马上出来了:“妈,平常都不见你这么积极串门的,你总说你是长辈,不是你去见人家,而是人家必须来见你。你怎么突然想去找白露了?你明知人家忙不在,上门去找,不是被人说吗?”

说起那次事件,郑姑婆记忆犹新,因为君爷的恫吓到现在都在她耳朵边盘旋着,她肯定是不敢说君爷坏话的,只能说:“哎,那都是人家误会的事,什么诈骗犯?我是去那儿找白露聊天。结果白露不在,遇到她老公,和她老公说了几句话,没啥,说完,我就走了,怕打扰人家工作生活。人家也很忙的。”

郑家人基本都不知道这回事儿,唯一知情的那位郑二婶子没有来,所以,郑大姑郑二姑等,回头问起了郑姑婆:“妈,这是怎么回事?你去过白露家的大院闹吗?人家怎么说你是诈骗犯?”

“亲戚也可以是诈骗犯啊。”

“不是说是白露姐姐那边的亲戚吗?”

“对,是这个人,后来听说是诈骗犯,到大院门口想诈骗君爷家的钱!”

郑二姑大嗓门,不会儿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众人围住老人家,好奇地打量站在中间的郑姑婆。没过多久,一些人没有认出郑姑婆是新娘子的奶奶,却是认出来这人曾经在君爷的大院门前闹过,也是自称白露姐姐的什么亲戚,到最终灰溜溜自个儿跑了。

当场郑二姑等人发飙了,拉出了郑姑婆这个长辈,指指点点说:“把新郎叫来,她是新娘的奶奶,新郎还得到她这儿面前磕头!”

结果,突然遭遇到这样一群郑家人,一上来就是对婚宴指手画脚的,李俊涛不用想都知道放这群人进场的话,八成是要让这群人来捣乱的,于是,将这群人堵在了门口不让进。

冯大少委派了自己一帮兄弟去站门口,李俊涛被看作是很稳重很可靠的一个人,成了带队人员。

后来,反正郑家这边基本都没人来的,也就全权委托给男方的人去站门口了。

那些人正诧异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见他们自称是女方的家长,接待人员一头雾水,应说,从没有听女方说过有这样一群人要过来。说起来,接待方本来是男女双方都派出人马,但是,郑沅洁这边只剩下郑大嫂郑大伯,父母肯定是要与到场的嘉宾打招呼,坐在主席上等待新人敬茶的,怎能可能站到门口当接待生。

郑家人高谈阔论的时候,经过的客人以及接待人员都听见了。

这家人说话,也不管场合。虽然说冯家办婚事低调,但是该办的都是办了的,酒家为了这次婚宴,也是使足马力在布置了,门口布置了花篮以及接待的人员。

郑二姑看着小小的酒家门口也是蛮失望的,说:“哎,沅洁这婚,嫁的不怎样。不知听谁吹嘘,说男方很能干,结果这副德行。”

郑大姑第一个说:“好像这个酒家,还没有我儿子当初办婚礼时的酒家好,不是说男方是燕京里的大户人家吗?”

郑家人站在门口,开始评头论足了。

一行人打车来到举办婚宴的酒家。只见那个酒家不大,挺小的,据闻只是三星级,还只能算是大排档之类。

郑姑婆穿了一身新衣,把自己打扮到光彩照人,让儿女送她过来。

一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沾沾冯大少和冯家的光。

到了婚礼那天,郑家人真的来了。

这是,白露姐姐送给每位新娘子的临终赠言。

是要当新娘子了,结婚后,则是变成黄脸婆了,所以,结婚的女人,没有几天算是幸福的。

郑沅洁笑着,笑容稍显羞涩。

白露伸手捏了把脸:“我老公可感激你了,说你终于帮他解决掉了一个难题。他单位里,不缺单身汉单身女。”

“永卓是个好男人,和陆队一样。”郑沅洁对担心她的白露姐姐笑一笑。

她挑的男人,不会像郑大嫂挑的那样就是。

不过,这不意味她过的没有郑大嫂好,至少,她是真心想和冯大少过好日子的。

她郑沅洁的脾气比郑大嫂大。

但是,那是她妈,和她不一样。

“人家都说父母是欠儿女的,儿女不欠父母,所以,你们不用对我感到愧疚。”郑沅洁平心静气地说,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以她妈忍受了那么多年的性格,离婚后再复婚的可能性太大了。

“沅洁——”郑大嫂感觉对女儿蛮愧疚的,是自己无能,耽误了女儿很多事儿。

“嗯。”郑沅洁点头,看着自己一脸紧张的父母,“妈,你和他回保定去吧。”

“名分的用处挺大的,就好像,你是国民,总得上了户口才算吧。对不对?”白露拍了拍她的手,“前几天,我刚说过你得婚前恐惧症,我看,你这个毛病还是不轻。这事儿不怪你,只能怪你爸妈。前两天,我还劝你说把你妈留下。我看,你爸妈还是回他们保定去吧。等你孩子怀上了,有必要让你爸妈过来你再让他们过来。”

“名分能当什么?”

“不就是图个名分吗?”

郑沅洁哎一声,拉着长气:“这样的话,结婚干嘛?离婚干嘛?”

白露姐姐这话说的实在,郑大伯和郑大嫂在旁跟着点头。

“好吧。就说我,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和我老公离婚。反正结婚之后,你看这么多年了,平常,我们还不是各顾各的,哪儿顾得上对方。虽然说这个日子,都是合拍就过,不合拍就散了,但是,都凑合这么多年了,和一个男人过习惯了,换一个,还真怕有些不习惯。不止女人,男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

“我说沅洁,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嗯?”

白露真感觉自己这位妹子没结婚呢,居然都想到离婚去了,想的这么多,这不是折磨死自己吗?

离婚还复合?!

莫非女人结婚后,跟了一个男人之后,都变成这么自贱吗?

郑沅洁是怕了,怕死自己变成自己妈一样自取其辱。

白露挨着郑沅洁坐下来,问:“怎么?你爸妈的事儿又关你什么事了?你那冯大少着火似地打电话给我老公,说你又怎么闹别扭了?”

郑大伯委屈地正想说,这儿怎么不是我家了,被郑大嫂一瞪眼,吞了话进肚子里。

郑大嫂看着女儿脸色不对,忙拉住他的手,说:“你坐着,我来忙,这里不是你家,你别忘了。”

见到白露姐姐来,郑大伯立马给白露搬了椅子。

郑沅洁、郑大伯、郑大嫂三个人,一块坐在郑沅洁在燕京租的房子里。郑大伯在燕京当保安时住的是公司提供的宿舍。

白露姐姐只能再次当救火队,这回是奔到郑家救火。

郑沅洁打从心底里想吐一句槽:妈,您能这样吗?

想当初,郑大嫂在家里受了丈夫和丈夫家里人多少年委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了婚,结果,没过半年,复合了。

等郑沅洁知道自己妈和自己爸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婚礼前的三天。

郑大嫂又不是绝情的无情无义的,在看到郑大伯大冷天的站在门口吹冷风指挥车子时,郑大嫂的心里真的是软了。

当年他们这对儿,是恋爱结婚的,真心爱着彼此的,后来,又都是被坏人拆散的。所谓旧情难忘。

郑大嫂考虑到这儿,不得不说,在心里头是发软了。

所以,郑大伯其实,没有必要到燕京当保安受苦,在保定当小老板更好享清福。

说起来,郑大伯在保定的小生意其实做的也还好。他和郑大嫂当年欠下的债,现在被证实是被郑二叔陷害之后,那些债主一个个都去找郑二叔要债,还债的压力顿时少了许多,保定的人,都不敢白眼看他郑大伯了,更多的都是同情。

家是在保定,可是,郑大伯偷偷地在燕京这边找了份保安的工作,以便靠近她们母女俩生活。郑大嫂来找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在燕京当保安,倒是那个多事的郑二姑,那天可能也是听说了郑沅洁要结婚没有邀请他们郑家人参加的事儿,一通电话打到郑大嫂电话里,说漏嘴了老大原来在燕京当起了保安。

为这事,郑大嫂最终还是只能郑大伯。说到郑大伯,心里由于对她们母女俩挺对不起的,平常不是她们母女俩主动找他,他还真不敢去找她们母女。

郑大嫂因这个事为女儿揪心,或许女儿自己不怎么觉得,但是做父母的,依旧觉得蛮丢脸的。女儿出嫁娘家如果没人撑腰,是很容易遭人白眼的。

女方这边的阵营,无疑显得既冷清又没人。

冯永卓是冯家的孙子,冯爷爷冯奶奶肯定是都要专场飞回来参加婚礼的。冯家一些海外的亲戚朋友,也都飞了回来。

笑归笑,因为临近圣诞节,喜庆的气氛挺浓烈的。

冯大少与郑沅洁的婚礼,最终挑的日子,刚好在圣诞节前夕。众位笑话他们这对新人怎么不在圣诞节夜办婚礼。

笑笑,摇了摇头,谁都不喜欢被人看透自己的内心,她也一样,所以,她能理解他。

她白露只是会偶尔不小心触到他的铁板。

之前,蔓蔓经常这样做,所以惹得他很生气。

聪明的人,就不该这样做。

这是他的铁板。

白露看着他一丝僵硬的背影,明摆着是不高兴她问这个问题。这男人的心思和脾气,还真是难以琢磨,她只知道一点,君爷特别讨厌有人揣摩他那些他不是时候不想让人知道的心思。

对于白露姐姐的话,君爷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君爷的心思,不是普通人能摸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