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一张大网

戴兴伟是计算机专业的人,与彭芳姚子宝一个专业,戴兴伟算是他们的前辈他们的师兄,他们两个自然知道戴兴伟。舒璼殩璨不仅是知道,而且戴兴伟小有名气。只因近来在戴兴伟身上发生了一件事,是连蒋大少都尚未得到消息的事。

外界都在传闻戴兴伟脚踏两条船。

戴兴伟不是从本校本科读到博士后的人,是从博士阶段才考进清华的。这样一来,戴兴伟早在自己家乡读大学时,听说是交了女朋友并要结婚了,可现在,他考到清华,并且在北京混的不错,把家乡要结婚的女朋友抛弃了,在北京重新找了一个家境殷实的女孩子。这些,都是传闻,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消息既然能爆出来,肯定有源头。那就是有人看见戴兴伟的微博被人袭击,出事的当晚戴兴伟的微博就关了,这更惹得人家想入非非。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急着关微博。

彭芳想到这事,很为戴兴伟原先那女朋友不值,听说,是个很老实的女孩子。戴兴伟那时候在家乡念书没钱的时候,是这女孩给戴兴伟帮忙垫的学费生活费。整个一现世的陈世美。可话说回来,人家又都说,现在像戴兴伟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两人都没有结婚,法律管不着,婚前行为自愿,说起来是那女孩自己傻B。

不管如何,彭芳对戴兴伟生了意见,对于戴兴伟竟然和蔓蔓蒋衍在一张桌上坐着说话,顿觉诧异。

姚子宝想着八成蔓蔓他们是不知道这事,对彭芳的问题没有回答,径直推了门进去。

蔓蔓看到他们进来了,起身向他们招招手。

“哎呦,这两人我好像见过,是我们专业新一届的师妹师弟吧。”扶着深度眼镜的戴兴伟,一眼认出了姚子宝和彭芳的身份。

“是,刚好又都是我和我媳妇朋友家的孩子。”蒋衍不忘交代戴兴伟作为师兄,帮手扶持下师妹师弟。

戴兴伟笑笑,爽快地应下:“你蒋中校的弟弟妹妹,我哪敢小看?”

彭芳听到戴兴伟说话就不喜欢,别扭着在蔓蔓身旁坐下来。蔓蔓察觉到她异样,低下头,仔细瞅了瞅她,问:“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没有。”彭芳连忙摇摇头。

戴兴伟招呼服务生,对他们两个说:“都喝咖啡吧。今天由我这个师兄请你们。”

姚子宝和彭芳都轻轻地嗯了声。

等几杯磨好的咖啡一块端上来,一群人各自像是都沉浸在咖啡浓郁的香味里,默默无声。

戴兴伟倒是个知趣的,自己先喝完咖啡,付了咖啡款,与蒋大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蒋中校,有空再联系。”

“好,好。”蒋衍陪着他走出到门口。

蔓蔓趁这个时候,再问两个有点奇怪的年轻人:“出什么事了?”

“蔓蔓姐,他们很熟悉吗?”彭芳不敢在后头说蒋衍好朋友的坏话,指着戴兴伟的背影问。

“同事。”蔓蔓说,老公向来在哪里都吃得开,不和人随便交恶,与戴兴伟的交情在她看来,肯定不及与莫文洋亲密到称兄道弟的程度,最多只能算是平常交往的同事。在江湖上混,凡事交个朋友,是蒋大少的准则。

姚子宝端着咖啡,看着蒋衍送完戴兴伟回来,伸长脖子,在蒋衍耳边耳语了几句。

蒋衍听完,愣了愣,是往姚子宝看了两眼,口气颇有点匪夷所思:“这事可靠不?”

“说是小道消息,但是总不可能一点影子都没有,人家就能掐出来。”姚子宝说。

蒋衍指头点点额角,与他说:“如果是这样,你和阿芳少和他接触,最好能躲多远就多远。还有,不要和其他人一块嚼舌根。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的。”

不需和戴兴伟这种人热乎,姚子宝不用蒋衍说都会做,但是,后面蒋衍另外两句话的意思看似远远不止如此,姚子宝心里有些不安了。

蒋衍是远比他们这些听啥是啥口无忌惮的学生们,要看的长远,想的深远。

想这戴兴伟,在北京混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如果他是身在企业倒也算了,企业向来对这种事管的不严,可戴兴伟是在北京赫赫有名的学府里学习,敢在家风严厉的高等学府里爆出这种事情,等于自毁前程。而且,戴兴伟这个事,应该是有许久的事了,直到今天才爆出来,更让人怀疑这后面道不定有其它更深层的缘故。

“姐夫,你是觉得是?”姚子宝尝试着问蒋衍。

“总之,你和阿芳对这件事是躲得越远越好,而且千万不要学人家好奇想挖出人家什么,这些事,是政府部门调查机关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做。”蒋衍警告他们这些年轻不懂事情轻重的学生,一面向姚子宝多少透露点自己的猜想,“这种事,一出,如果证实的话,学校早处理了。你们学校的人,都听到风声,却暂时按兵不动,肯定另有原因。”

要么,是学校里有与戴兴伟同流合污的,帮着戴兴伟压着事件风波,要么,是学校有意先装作不知道,暗中调查戴兴伟。不管哪一种,不懂事的学生进去搅合,鲁莽地煽风点火,只会给校方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姚子宝对蒋大少教训的话,连连点头称是,回头想着与彭芳说。

蔓蔓来看他们两个,是临时起意,都没有在家里面带点东西过来给他们,想着两手空空怪不好意思的,因此在他们要走之前,非要拉他们进超市店给他们买点东西。彭芳和姚子宝最终,只好都各挑了样东西。

两人与蔓蔓告别,相伴回去的路上,姚子宝和彭芳说了有关蒋大少的话。彭芳听完,惊愕地微张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事能这么复杂的,不就是个负心汉的故事而已吗。她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啪嗒啪嗒按起了键盘。

姚子宝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给陈孝义陈述心情了。他现在每次看到她,有什么事她都会这么做,看着,心里颇是有点感慨的。一直是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在见她道分别时依旧头也不抬的,他悻悻地将手插进裤袋里,折身自己走了。

等他走远了,她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景做了个怪异的表情:没法,说是完全不在意,当回朋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曾经他是那么凶狠不分青红皂白地骂过她,想伤害她。再说,听说林佳静不是考上清华美院了,迟早都要到这个学校来的。她可不想再倒霉地当起他和她之间的人。

给陈孝义的短信发了出去,陈孝义有没有回信,她心里其实都麻木了。手机搁回口袋里,她拍拍口袋,跑回楼上自己的宿舍,一身轻松。

蒋衍开着车带老婆从清华回家,路上,见老婆像是留恋不舍地回望校门的样子,就知道老婆嘴上固然说不在意,心里头那个遗憾依旧存在。

没有学生会不希望自己能或是曾经,在中国的名牌大学里度过。蔓蔓的机会,在那个时候,没了。现在,或许她过得并不比名牌大学出来的学生差,但是,遗憾就是遗憾。

回过头,与老公说:“得找一天,去到欢儿的学校里看看欢儿。”

很记得自己弟弟的妒忌心重,如果陆欢小朋友得知他们去了看姚子宝和彭芳,却没有去找他的话,八成回家要冲她像个小怨妇似的唠唠叨叨。

对媳妇这个未雨绸缪的安排,素知小舅子性子的蒋衍,只有点头的份。

陆家晚上,君爷回到家,就发现大脾气小公主,一直对着他看。直勾勾的美人小眼珠子,好像美人鱼公主一般,含着无声的水灵,像是想读透他心里。

“今晚南南到我房间里睡。”君爷看着她这双与古沫一样美到惊城的眼睛,道。

大脾气公主眨巴下眼:大舅舅是心情好了?

小西西朝妹妹吐了串泡泡,像是在问:你要去吗?再去到那个大魔王身边?

小南南朝自己哥哥撅撅小嘴巴:为什么不去?她从来不怕什么大魔王。

陆夫人听大儿子都这么安排了,也知道小外孙女喜欢黏大舅舅,就把小南南抱进君爷房间里了。小西西回到自己爸妈身边,果断地被爸爸蒋大少扔进自己的小床,美其名曰小孩子从小要锻炼独立性。

蔓蔓是个尽责的妈妈,看儿子汗多,给小儿子换了衣服,再让儿子舒舒服服地睡个觉。哄着儿子睡,边是看老公走了出去阳台上接电话,隔着扇窗户,隐隐在窗玻璃上见显着老公神情有些严肃的侧脸。

蒋衍是没想他前脚刚和媳妇从清华回来,马上有看到他的人,打电话来向他问询和戴兴伟的关系了。真真是佐证了他对姚子宝说的猜想。

戴兴伟这事儿不简单,远比众人口中说的陈世美,要复杂得多。戴兴伟确实像蒋大少想的,混在京城里这么多年,不可能在瞬间变成傻子。家里女朋友的事不能处理好,就敢在这头在家风严谨的京城学府里脚踏两条船。所以说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定是有部分杜撰有部分夸张,定有一些失真的地方,才有益于最初传播出消息的人的利益。

炒作,现在可不是只是媒体的权利。谁让网络太发达了,让每个网民都有了当法官的机会。

既然大家在听说消息后,第一时间都把矛头指向了忘恩负义的戴兴伟,无不都可怜起那个被戴兴伟抛弃的前女友。因此,这始作俑者,定是那指责男人负心的前女友。

戴兴伟为此真是后悔,无比后悔。后悔的,倒不是说前女友在他学习的地方将此事跳了出来当面指控他,他昧着的良心终于受损,而是,他这女友本身并不单纯。说明他这人,从以前到现在,挑女人都一个标准,没有什么两样,活该现在被女人反咬了一口。

戴兴伟的前女友姓张,叫张洛洛。和戴兴伟是同乡,两人关系,说到底,要从他们一块出来的县级中学开始。张落落的父亲,是县级上的一个小官。戴兴伟与张落落,早从中学时代认识,高中时代交往。为了这个原因,张落落不惜与戴兴伟考上一个地方上的大学。同时,张落落的爸张父,从县级干部提拔到了市里面,摇身变成了市级干部,一家从县级举迁到市里。

本来,戴兴伟如果见好就收,想着有个官爸的女朋友也不错,就此娶了张落落在地方上发展,反正有当官的岳父罩着,那绝对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在这上面,张落落没有不努力过,为了套住男朋友,她可谓费尽心机。因戴兴伟是单亲家庭,她将戴兴伟的妈接到了市里面,给戴母租了套房子,平常不忘到戴母面前献殷勤。如此下来,戴母对她印象极好。眼见这事发展顺利,问题出就出在,戴兴伟去报考了清华的研究生。

张落落垂涎戴兴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戴兴伟的确在专业方面很厉害。当初高考的时候,要不是戴兴伟倒霉地发了场高烧,完全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而不是窝在这个小地方。戴兴伟早在读中学的时候,参加过奥赛,得过奖,有过保送名牌大学的机率。只是他这人有点傲,不是清华不要。高考不巧落马,他对清华的志向没有变,家里负担不起他再读一年高中,他只好上了地方上的大学,但早就发誓一定要再考上清华。

之后,研究生考试,戴兴伟如愿以偿,被清华的导师相中。张落落不甘心之下,想拿戴母逼迫戴兴伟先和她结婚,再去北京读书。哪知道她这个计划未来得及执行,戴母不小心在市内遭遇车祸,意外身亡了。连母亲都失去了的戴兴伟,再无负担,跑来了北京。

张落落当时真有想过追戴兴伟追到北京去,但是,又觉得很丢面子。戴兴伟,对她,念着旧情,没有马上和她说分手,只是委婉地说是去了北京后,如果两人各自在地方上都找到合适的,不需要顾忌彼此。

到了北京的戴兴伟,如张落落所想的那样,意气风发,才华横溢,考完研究生考博士考博士后,前途光明自有导师介绍优秀的京城闺秀与他认识。这北京里的千金,哪是她张落落地方上的千金可以比的。到此,本来张落落也该彻底死了这条心。

事情的转折点在于,张父出事了。张父本人是官员,本不该涉及炒股等商业性的领域。但是,往往官员落马,受不住**就是这么来的。有个自从从京城里来的客户,到地方上认识了张父,和张父有了些交易,拉着张父入股,合伙搞了个国外空壳公司,准备套取国家的福利套国家的钱。这个客户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也因着北京有人在后头给他开绿灯,为他各种审批手续开了后门特别方便。

结果,这几个人贪污腐败建立起来的公司和项目,后来由于一些软件开发需要,拖上了戴兴伟。说起来这戴兴伟有些倒霉,被人拉进去时,原先并不知道这个公司有问题。等到知道时,他毕竟只是做技术的,胆小怕事,想一个人退出来,人家不干了。

现在这帮人,就是利用张落落的事,逼着戴兴伟就范。但是,不能说戴兴伟在这事上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他当初不是学陈世美,与张落落发生了关系,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只能说,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他部分咎由自取的结果。

而且,戴兴伟被这帮人逼着,并不见得会死心。他好歹在京城里混了这么多年,又巴结上个不逊色于张落落的新女朋友,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一场乱战,早已在公众不清楚只知道陈世美一案的角落里,硝烟弥漫。

蒋衍听到人家来问他与戴兴伟的关系,隐约察知戴兴伟牵涉进了不得了的事情里面。但是,有关戴兴伟后面牵扯的不法交易利益网,现在有人在查,却也没有那么快能全面查出来。

这家空壳公司据闻做的挺大的,不止北京有张父的地方上有,其余地方,听说也有。

蒋衍只道是这戴兴伟因为女人栽了,而能因为女人栽的男人,都是因为男人自己对女人先不义,蒋衍一点都不同情戴兴伟。他和戴兴伟终究只是泛泛之交的朋友,完全不算了解戴兴伟这个人。

如今戴兴伟出了这趟事,像他向姚子宝交代的那样,哪怕不为了自己只为了家人,都得避开。这个时候,蒋衍未能想到,戴兴伟这个事,牵扯到他身边的人中,远不止戴兴伟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陆家一家人准备吃早餐。

蔓蔓和儿子睡的有些迟。蒋衍想让刚去天津后回来的媳妇多睡会儿,没有叫醒老婆儿子,自己一个人走到陆家。女儿倒是醒了,在姥姥怀里四处找奶。看来,是昨晚睡的好,醒来肚子容易饿。

“囡囡呢?”陆夫人问女婿。

“在睡呢。昨天回来后,蔓蔓没有休息,四处走,昨晚躺下后就睡到现在。”

蒋衍疼老婆的口吻,让陆夫人先怜惜起自己女儿,只好去给肚子饿的大脾气公主冲点奶粉代替母奶。

母亲忙要照顾小外孙女,由君爷代替陆夫人,进厨房操罗早餐。本来这事,应是妹妹做的。但出来时既然听妹婿都这么说了,就自己卷了袖口进厨房里。蒋衍想跟进去帮大舅子的忙,被岳父陆司令咳两声叫住。

“陆君去弄就行了。”陆司令叫住蒋大少的原因很简单,怕厨艺不佳的蒋大少去到那里,只会添乱。

蒋衍悻悻的,走到茶几那头,给岳父冲茶。陆司令披了外衣出来,问他几句:“你们这回去天津,我都来不及问你家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爸妈还在天津办房产证移交等手续,可能没有那么快。”蒋衍向岳父报告情况,“不过,因为之前,我爸家里兄弟姐妹都商量好了,应该不会发生财产纠纷问题。”

“家里兄弟姐妹和睦,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陆司令点点头。

蒋衍想,幸好蒋永正一家再怎样人品不行,好在这点小钱不贪。

“你昨晚上和囡囡去清华了?”陆司令又问。

蒋衍想岳父大人消息这般灵通的,笑道:“爸,我和蔓蔓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法眼。”

陆司令生怕以为他们小两口他这是监视他们,忙说:“不是,我是昨晚回来,听你妈说的。说囡囡那口里念着清华北大,好像很依依不舍的。”

老婆是想继续上学深造。蒋衍在这点上,认为有点愧疚老婆,如果孩子那么快生,是不是不一样。

“我觉得呢。”对此陆司令另有些看法,“任何事情有得必有失。你和囡囡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两个娃,这么可爱讨人喜欢。等过一段日子,孩子再长大一些,能说话了,会和大人争辩了,囡囡的心思,都得扑孩子身上。”

那是,孩子现在小,说不好带,其实还好带一些,最少不会四处乱跑不会自己胡思乱想。到孩子长大了,各种矛盾出来。当父母的,责任更重。他们其实在这个年纪生孩子,已经是不小了。

说着,君爷端着热好的豆浆锅出来。早餐,陆家向来丰富,有豆浆包子花卷,偶尔还有加油条和酥油饼。如果吃不惯这些,有白粥和腌制的小菜。像蔓蔓在南方的家乡里吃习惯了白粥拌咸菜,到了这边,刚开始天天吃花卷馒头咽不下去。但是,饮食专家君爷,并不喜欢妹妹吃太多这种腌制的东西,一再抑制自己妹妹吃,情愿让母亲给妹妹早上煮些花粥。

今早陆夫人没空,君爷煲了锅猪肝瘦肉粥。刚端出来,香气四溢。搞到闻着香味的人,都是一口豆浆一口粥的,巴不得自己生了两张嘴巴。

君爷没有忘记提醒父亲和妹婿,给自己妹妹留着点锅底,接着,慢条斯理地洗了手,再来准备开饭。

这时,电话来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过会儿,陆夫人抱着吃奶的外孙女出来,拿着大儿子的手机说:“陆君,你的电话。”

君爷看着这来电有些陌生,眉头微皱,接起来一听,竟是弟弟学校里的人打过来的,说是陆欢小朋友出了点事,让家长到学校里来一趟。

对陆欢小朋友可能出什么事,君爷是不敢先和父亲母亲说的,以免两个家长担心,拿起自己的外套,没有吃早餐,只和家里人说:“我单位有事,要赶紧先回去一趟。”说着,径直出了门。

到了楼梯口,迎面撞上看来刚睡醒两只眼睛朦朦胧胧的妹妹。

“哥,你去哪?”蔓蔓揉揉眼睛,想着刚看表,好像没到上班时间。

可是她哥没有答她,只是指着屋里:“找你老公是吧?他在吃早餐。”

对她哥这样故意的绕开话题,蔓蔓瘪瘪嘴,清楚他这必定又有什么事非要瞒着她。回去,把儿子弄醒,洗个脸,抱着儿子到了对面屋里,见她老公已经吃完早餐了,在替她妈抱小女儿。

“知道我哥那么急去哪里吗?”蔓蔓走到老公身边小声问。

“说是回单位。”蒋衍道。

“我觉得他不像是单位有事。”蔓蔓嘟了嘟嘴巴说。

蒋衍思摸着好像是有点蹊跷,但大舅子不说,他也不好问。不会儿,听到楼梯里传来一串脚步声。蔓蔓好奇地走到门口探头去看,见是姚爷几步楼梯往下冲的飞影。

姚爷进了等候在楼下的车,直接下令:去北航!

俨然,君爷一个人去到北航见情况不妙,才通知了姚爷过来。姚爷依照君爷命令带人去到北航时,已经见着有公安机关的人到了。

陆欢出的这个事,听的人,绝对想着不可置信。原来陆欢宿舍里,有个学生丢了东西,后来在陆欢的床褥底下找到了。这事,如果学校有意自己底下解决也就算了。结果,君爷去到那里发现,学校不止打电话给他,而且报了警。

姚爷奉君爷命令,带的是公安局里的熟人过去,是为防止下一步陆欢被带到拘留所拘留。可见,报警的对方气势嚣张,是非要先拿陆欢小朋友于死地不可。

“是丢了什么东西?”姚爷在电话里听得不甚清楚,到场后先问君爷。

“一个钱包。”君爷冷冷的眉往上翘,嘴里冷哼,“我说我弟弟有这么傻吗?哪怕是偷人家钱包,谁会想着放自己床底下给人家人赃俱获。”

这样显然的栽赃,学校里的老师,竟然一点疑惑都没有。说起来,处理这个事的,是陆欢班里的大学辅导员和宿舍长。

“打电话给你的是谁?”照这个情况看,姚爷觉得第一时间能给君爷通风报信的,如果是有意站在被盗者旁边的老师,那就奇怪了。

这说明他弟弟在北航人缘好,有人见到打抱不平,赶紧先拿了陆欢的手机,或许是早已从陆欢口里得知他是陆欢的哥哥,一通电话打给了他爆料。所以,君爷来的及时,阻止了公安机关的人先把他弟弟带走。

“和欢儿一个宿舍的,隔壁宿舍的,全都不吱声。还是不同院系的同学看到,可能和欢儿认识,匆匆进了欢儿的宿舍,拿了欢儿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我。”君爷边说,边眼神有些沉。弟弟突然被牵涉进去的这起盗窃案,似乎不简单。

姚爷带来的干警,不是一般派出所里的值班民警,是侦查科的,来到后,现场稍微勘察,就除去了陆欢的犯案怀疑。

“钱包上面,都没有他本人的指纹。而且,作案动机,没有。被偷钱包的学生,自己说不出怀疑他的所以然。”干警向两爷做了简短的汇报。

君爷把目光投向了告他弟弟偷自己钱包的那个男孩,是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不是与他弟弟有过节的张晓亮。张晓亮人,倒是不在现场。据有人说,张晓亮这段时间有事都去了亲戚家里睡,没有回过宿舍。

“既然他不是嫌犯了,我们可以带他回去吗?”姚爷问。

“可以的。”几个警察商议后,与他们说,想来是有些畏惧他们的身份,不敢随便抓人进派出所拷问。

得以释放的陆欢,从类似囚狱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离事发时间,已经去了将近两个钟头。应说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陆欢走出来时脑袋有点耷拉。

君爷冷厉的光瞅了下弟弟的头。姚爷往他脑袋瓜上揉揉,说:“回家再说。”说完,代替君爷搂着他肩头走出去坐车。

坐到车上,姚爷开始盘问他事情始末了:“谁发现钱包藏在你被子底下的?”

“那个丢钱包的。”陆欢叹了口长气。他叹的,倒不是说被人诬陷,而是,一帮人,谁都明知道他是被诬陷的,都不敢出声。若不是其它院系一个师姐挺身而出打电话给他哥,他最少要被带到派出所去了。果然是关系再好,都比不上自己利益重要。

“他原先不是没有找到自己钱包吗?他没有得到你同意直接搜你被子吗?”姚爷眯眯眼,继续问。

“是。”陆欢抬起头,想自己两个大哥就是火眼金睛,一眼看出这事是怎么回事,道,“我们那幢楼的学生宿舍楼长听到报告,带人进来搜的。”

“你和他们有过节吗?”

“没有。”陆欢犯疑问的就是这点,想他向来和自己宿舍的人,除了张晓亮外,关系都很不错。

坐在车前座里的君爷,从车前镜里,深沉地望向弟弟迷惑的脸色,慢慢地吐出:“你姐夫,我让他留在家里了,你回到家,再和你姐夫说。”

这事,既然不是个人针对个人的案件,牵扯进来的人那么多,理应不是生活小事上的过节。他或许该庆幸,对方只是拿个小盗窃案来对付他弟弟。但也或许,人家目的根本不是这个,拿他弟弟开始不过是杀鸡儆猴。

蔓蔓看到了时间,老公没有去上班,疑问了:“阿衍,你今天还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