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零二 情心
三日后,于王城中行和亲大典。
宽敞厚重的帐篷中,侍女们伺候着冒顿穿上黑獭裘裳,它它阏氏捧着黄金具带走过来,亲自为他围上。
她退了数步,打量着自己英俊霸气的夫君,叹了口气。
“不开心么?末索洛。”冒顿低低笑道,在她唇上亲了一
它它嗔了他一眼,幽怨道,“单于又要去娶一个汉女回来了么?昨儿个我远远的看了那个汉人公主一眼,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单于得了她,大概要忘记末索洛了。”
冒顿不以为意的一笑,“再漂亮也是汉女,哪及得我的末索洛贴心。你要是不开心,我今个儿晚上到你帐里来陪你,可好?”
“免了。”它它摇头笑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个汉人公主,今个儿是她大婚的日子,单于这个新郎官却到我帐里来,这算什么事?”
她望着冒顿潇洒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阏氏为何要叹气?”身边的匈奴小女奴好奇问道,“单于对阏氏宠爱不歇,他既然说今晚要到阏氏帐中来,阏氏干嘛不答应?”
“胡雀儿,你还小,不懂。”她远远的望着单于潇洒的背影,“当初刘丹汝亦是深受单于宠爱,最后不过是惨淡受宠,我害怕的,岂是一个又一个的漂亮女子?”
“那,阏氏害怕什么?”胡雀儿问。
它它阏氏深深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夫君,是一个看起来很多情。其实却无情的男人。
她从少年时就跟了他。那时候,他地发妻沃朵澹刚刚病故不久,留下一个稚龄的儿子,稽粥。
和她一同留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宠姬,名叫塔黛。
塔黛是真正美貌的匈奴女子,精骑射,善歌舞,虽然日后歌珊罗有匈奴第一美人的称号。但比诸当年的塔黛,还是略逊一分。当初,她虽与拼尽全力与塔黛争宠,但是内心深处也沮丧的知道,屈普勒对塔黛的宠爱。远甚于她。
“可是,如今王帐里没有这位塔黛阏氏啊?”胡雀儿疑惑不已,“这位塔黛阏氏,后来到哪里去了?”
“她死了。”
它它面无表情的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而她无法忘记,塔黛死的时候,面上地惊恐不甘。
那时候,屈普勒还不是冒顿单于,他只是头曼单于的一个儿子。头曼单于宠爱幼子。欲将单于位传给这个少子。屈普勒训练了一支骑军,以鸣镝为名。当他们手中的箭射向目标,擦过空气会产生呜呜的声响,彷如鸣镝。
屈普勒下令道,“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
第一次,他掣鸣镝射向了自己平日里特别喜爱的一匹骏马。不少士兵不敢跟着射,于是他斩杀了他们。
第二次。他将鸣镝对准了塔黛。
那一日,白云在蓝天下飘着,草原上盛开着热烈地红蓝花。塔黛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歌舞,深情的眸中只有自己英武的夫婿。
在晨起出帐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曾在她的额头唇边,映下轻灼一吻。
他曾不曾也笑着说。“等晚了,我到你帐里来,等着。”
塔黛姣好的面色当时便变了,她惊恐的看着屈普勒,眉宇间有着不信与诉求。
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拉开弓。
随后,鸣镝军地鸣箭。将那个美貌的宠姬。射成了一个蜂窝。
那一日,他失去了塔黛。却得到了鸣镝队的效忠以及无往不至的勇气。第三次,他用这支鸣镝队,射杀了他的父亲,头曼。
从那以后,它它就一直知道,冒顿爱的,是匈奴,是草原,是征服的野心,永远不会是一个又一个美貌的女子,美貌地女子来了又去,得到了不会喜悦,失去了也不会难过。
----他不爱她。
但悲哀的是,她却爱他。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是,让自己不会成为他前进路程中,被放弃掉的那个。
兽皮鼓咚咚有声的敲着,最勇敢的匈奴勇士踩着节拍,提着盾牌在殿下作健硕的舞蹈,然后纷纷向左右让出一条通往高台上地道路。大汉楚国长公主便这么沿着这条道路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草原帝王。
匈奴勇士哦哦有声。
这一年,冒顿正当壮年。背手而立,望着那位秣丽的少女,他粗粗的辫子从玄色暖额下垂下,目光明亮而锐利。
唇边噙起一抹淡讽的笑意,他开口道,“孤本以为,这次嫁来匈奴的应是鲁元长公主女嫣,为何临到头,却换成了,嗯,所谓楚国长公主?”
台下汉使愀然变色。
关于这次和亲,汉匈之间早有文书往来,冒顿不可能不知道和亲易人,此时出口,不过是为了羞辱刘撷,但刘撷到底即将成为他的阏氏,他当众之下给她难堪,刘撷年少尊贵,若吞不下这口气,这和亲大礼就要横生变故,不能顺利进行。
满堂地匈奴人都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到这个娇艳美丽地汉人公主身上。
刘撷顿住脚步,学着匈奴人向单于行了一礼,目光不避,朗声道,“承蒙单于厚爱,只是张氏娘子年龄尚幼,仪礼未修,我汉皇唯恐不能妥帖立于单于帐下,特从宗室中择臣妾,命妾远赴匈奴,以修汉匈百年之好。”
这意思就是,我要比张嫣好上一万倍,你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冒顿玩味一笑,问罗恕道,“这位汉使大人,楚国长公主所言,可是实情?”
这种情况下,罗恕无论如何都要帮衬着刘撷,行汉礼揖拜,苦笑道,“楚国公主地确是我大汉宗室第一美人。”
远远地。王城之中的和亲大典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
十五岁的少女骑着马,在王城外的草甸子中找到了大口大口的饮酒的渠,“哥哥怎么不去看和亲大典,却偏偏跑到这儿来喝闷酒?”
“阿蒂。”渠回过头来,淡淡笑道。“有什么好看的。面子上一片热闹,其实不过是人生悲惨的开始。”
“啊,”蒂蜜罗娜从马上弯下腰来,笑得眉眼精灵,“我地勇士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悲春伤秋了,还是,你去接那位楚国公主到龙城的路上,喜欢上她了?”
“不要胡说。”渠吓了一跳,“她是单于的女人。”
“这儿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人。随便说说有什么了不起?”蒂蜜罗娜撇撇嘴。利落的跳下马,“哥哥,咱们的阿爹已经老了。”
“嗯。”
“到了明年,你就不能再待在王廷了,该回去接阿爹地王位了。”
“我心里有数的。对了,阿蒂,”渠站起来了,道。“该回去了。你同我一起吧。”
“不了。”阿蒂连忙摇头,神色间微微有点苦色,“我在躲人。有人问你你可千万别说我往这边来了。”
渠了然笑道,“是稽粥王子?真是个傻小子。”
他翻上马,的一声,掉头向王城去了。
这草甸子一方天地,山明水秀。马儿低头吃着草,远远的往水那边去了,阿蒂藏在土坡后头,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不知不觉,竟渐渐睡去。
她是被人声吵醒的。
天色已经是蒙蒙的灰色,女孩的喘息声在土坡的那一边急促地响起。像是哭泣。又像是狂喜,压得很低。
那是一对野鸳鸯在**。
匈奴人民风开放。对女子的贞洁远不似汉人看的那般重。少女在出嫁前,总是有着数个情人,像她一般,到了十五岁还是处子的,已经很少。
现在这个时候出去,似乎很是尴尬。阿蒂理了理头发,心里叹道,只好在这听一场活春宫,等他们走了,自己再叫马出来,骑着回城。
但是,她将青草在指间缠绕,等的很是无聊,这男人,也未免撑了太长时间了吧?
忽然间,那女子一声抽搐,低泣道,“单于,奴不行了。”
阿蒂手上使劲。
不是那个单于吧?
怀中的小白吃痛,嗷的一声,蹿了出去,声响惊动了二人。
许久,女子僵硬的声音道,“草后有人么?”
“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冒顿微笑道,“格玛你先回去吧。”
她低低应了一声,收拾衣裳,在月色下远远地跑开。
冒顿抬头看草原上的夜空,这一日是十五,月盘是一种清亮的颜色,照耀的草原上的一切无所遁形。
“出来吧。”他淡淡道。
阿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果早知道如此,就算被稽粥堵在营帐中,她也不会出来一步。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但外头的那个男人,还真地让她发自心里的打怵。
“单于。”她探出头去,勉强笑道,“好巧。”
“不巧。”月色下他的双眸隐者幽黑的光,在少女低垂的面上打了一个转,“我听到土坡后有人睡觉的呼吸声,只是不知道是你。”
蒂蜜罗娜怔了一怔,恼道,“你知道有人,你还----”眼光扫过附近被压倒的一片草。冒顿哈哈一笑,“我是不急,但格玛急地很。我便岁她了。”
一时沉默,蒂蜜罗娜只得没话找话,“今天不是汉匈和亲地日子么,单于怎么不回去陪你的汉人公主?”
“嗯,不急。”
阿蒂一力将身子缩地让人看不见,冒顿自然有所察觉。她的脸伏的低低的,让他看不清她的容颜,然而却露出后颈一抹微微的雪色,动**心魄。
“那个公主的性子未免有些倔,”他不经意道,“将她放在一边晾一阵子,才容易听话。”
她不免又抖了一下。
“阿蒂,”冒顿若有所思道,“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还没。”她勉强笑道,“要到九月里才到周岁。”
呜,她就不该因为爱热闹而来这趟龙城。到了九月里,她便好好待在家里,再也不去林了。
今天一时兴起,又跑到当当网上订了很多书。
实际上,寝室中三个书格都已经被我放满了。
好吧,书是一种财富。但也的确是一个搬家的负担啊。
我已经开始担心毕业的时候要拿这么多书怎么办了。
匈奴章节,应该,也许,明天能结束,吧。
其实阿蒂也挺惨的,三趟到王廷,两趟得听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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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有一门考试,我还得抓紧时间复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