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英国人的反击(四)

【已经努力了,嘈杂的环境果断不适合写作,扣了半天就码出这么一点字……】

1915年1月28日,希腊莱姆诺斯岛。

阴霾许久的爱琴海和达达尼尔海峡难得放晴,清晨,温煦的阳光刺破轻薄的阴云,洋洋洒洒的倾斜在英法联合舰队锚地。冬季休渔的穆琢村渔民撇过脸不想看淡淡的晨光,慵懒的翻身恣意找寻回笼觉的感觉,这时,沉闷的军舰起锚号在港湾上空声嘶力竭,打碎这甜蜜的早晨。

1月中旬,一群西装革履,背着测绘工具的英国工程师在希腊官员的带领下来到稍显荒凉的莱姆诺斯岛,带来了机器大工业的声音,带走了小渔村延续了几个世纪的古老和宁静。

莱姆诺斯岛很快变成喧闹的工地,体型庞大的运输舰将成吨重的钢铁机械卸载在穆琢村外,简易的码头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军人严密控制,渔民的渔船被拖拽至偏僻的角落;南部和东部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和栎树被砍伐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兵营、仓库和随地摆放的建筑材料。

惺忪的睡意被军舰的汽笛声打消,渔民家的男人猛地掀开背角,怒气冲冲的走到窗前,旋即被窗外的景象惊呆。

6时44时,冬风萧瑟,一艘无畏舰(阿金库尔号),六艘前无畏舰(巨人、海洋、光荣、仇怨、阿尔比翁、丹东号),三艘轻巡,九艘驱逐舰,五艘扫雷舰,一艘水下飞机母舰和三艘支援船只沉重的船锚陆续从海底泥沙中拔出,扯起汽笛缓缓开出海域辽阔的莱姆诺斯岛穆德罗斯湾,义无反顾的朝达达尼尔海峡驶去。

“嗨,英国佬这是去胖揍土耳其杂种!”**着上身的希腊渔民猛地推开窗户,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虽然很不爽英国人鸠占鹊巢的卑劣行径,可这并不妨碍这些渔民仇恨夙敌土耳其。“英国佬,干得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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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莱姆诺斯岛位于爱琴海北部,距离达达尼尔海峡只有43海里。该岛由火山岩构成,南、北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深水湾,英法联合舰队主要集中在南部的穆德罗斯湾。”

1月下旬,英国人在距离加里波利半岛和达达尼尔海峡咫尺之遥的莱姆诺斯岛建立前进基地,并且大张旗鼓的派出侦查机和情报舰只搜集土耳其人的防御布置。

很明显,协约国的攻击迫在眉睫。奥斯曼帝国那支装备三架德制阿维亚蒂克式双座侦查机的海军航空队被调到达达尼尔海峡前线,1月27日清晨,土耳其航空队队长,德国飞行员博克少校冒险迫近莱姆诺斯岛,进行一次航空侦察。

1月28日清晨,酝酿许久的军事会议在加里波利半岛最南端的赛得巴要塞地下室召开。昏暗的灯光下,第五集团军司令利曼-冯-桑德斯、达达尼尔海峡海防司令的拉乌夫少将、德国南下潜艇支队临时指挥官卡尔-邓尼茨上尉、水雷战队司令冈瑟-吕特晏斯上尉和土耳其第五集团军、达达尼尔海峡各要塞指挥官云集。博克少校将一叠航空照片摊开,指着那些非专业人士难以分辨的航空照片详细介绍道:“虽然穆德罗斯湾的水深条件和水域面积适合建港,但是穆德罗斯湾南端宽阔的出海口也是它最大的缺点!”

模糊的黑白照片上,一条南北走向的银白色水带深深嵌入岛屿深色的阴影中,南端出海口与海湾的宽度几乎完全相等。

“英国人刚刚进驻莱姆诺斯岛,他们的反潜体系应该尚未完成。”卡尔-邓尼茨上尉年少轻狂的目光恋恋不舍从黑白照片上收回,握紧拳头努力压抑几乎溢于言表的激越:“英国人并不知道我的潜艇部队已经偷偷溜进达达尼尔,先生们,这是一个机会!”

“还有哈米迪耶号装巡和十一艘驱逐舰!”想到曾经砸锅卖铁以图民族自强的幻想和阿姆斯特朗船厂雪白明晃的刺刀,想到为接收战舰拼命训练的奥斯曼水兵和纽卡斯尔狞笑着的经理,拉乌夫禁不住咬破嘴唇。扶着老旧的办公桌缓缓站了起来,拉乌夫嗜血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道:

“桑德斯将军,土耳其人最大的耻辱——苏丹奥斯曼一世号和瑞萨蒂赫号战列舰就在穆德罗斯湾,让海军主动出击,土耳其人需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索契角海战后,拉乌夫少将已经是土耳其海军部副部长,桑德斯并不想让拉乌夫去冒险,可一应言语在民族尊严问题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身为犹太裔的桑德斯捂着那颗感同身受的心,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

“让邓尼茨的潜艇部队去穆德罗斯湾开展前期侦查,2月初,潜艇部队和驱逐舰舰队可以开展一次突袭行动,代号‘奥斯曼救赎’,拉乌夫将军亲自指挥!”

全权负责达达尼尔海峡防御战的桑德斯中将战斗指令刚刚下达,这时,地下室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会议桌和木椅剧烈震颤起来,灰尘和沙粒从地下室顶部倾泻而下,弥漫在紧张的空气中。

“敌袭?”所有人心底禁不住一颤:“英国佬来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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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正在向东开进,巨人、海洋号老式战列舰、三艘轻巡、四艘驱逐舰和五艘扫雷舰作为前进舰队,一艘主力舰和四艘老式战列舰作为主力舰队,五艘驱逐舰和三艘支援舰只作为后卫舰队。

由民用船只改造来的老旧扫雷舰和三艘锅炉老化行动迟缓的支援舰只拖累舰,舰队行进速度并不快,然而40多海里的距离算不得什么天堑。10时11分,前卫舰队迫近土耳其海岸线。

10时18分,英法联合舰队主力舰队抵达达达尼尔海峡,距离加里波利半岛赛得巴要塞仅有11,000码。而此时,指挥官卡登中将依然悠闲自得的坐在爱尔兰号战列舰临时司令官室内,翻弄过时的报纸,享受惬意的静谧。

“谁说没有作战方案!”

爱尔兰号勤务兵克鲁伊夫在他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当舰队参谋长约翰-德-罗贝克少将向司令官卡登抱怨炮击行动缺乏战略规划时,萨尔维克-H-卡登中将似乎错愕了片刻,纠结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怏怏不快的回复道:

“用13.5英寸和12英寸主炮将土耳其人似是而非的要塞轰塌!清除土耳其人防御工事之前不要靠近海岸线,直至确认土耳其人没有任何反击力量,再派出扫雷艇清扫可能的水雷场并且登陆作战。少将,这就是我全部的作战计划!”

10时23分,炮击行动开始了,七艘战列舰排成长长的战列舰,从西北方向掠过赛得巴要塞近海,爱尔兰号13.5英寸主炮在一万码的距离上炮击,六艘老式战列舰12英寸主炮也先后开火。

为了防止土耳其人11英寸要塞炮的还击和可能袭杀出来的驱逐舰,英国炮击舰队不敢下锚,与土耳其海岸线小心翼翼的保持9000码的距离,在这个距离,英国人的炮击精度很不理想。

10时29分,两架英国肖特184型水上飞机飞临赛得巴要塞上空。英国人试图用无线电发报机校射,然受制于当时无电线通讯设备的体积和重量,这种可贵的尝试变得不可理喻:由于加装无线通讯设备,木结构半敞开式的水上飞机显得异常笨重,通讯兵不得不在恶劣的环境下观察和计算,赶在飞机有限的燃料耗尽之前将射击效果和修正的射击参数以电码的形式传回舰队,并且期望在剧烈摇晃的机身和扑面而来的寒风下,观察弹着点和敲打密码机这一心两用的过程不会出现任何疏漏。

低效率的炮击持续大约半个小时,除了几座外围堡垒被击毁之外,英国人毫无战果。肖特184燃料耗尽,不得不摇摇晃晃的返航。这时,土耳其赛得巴要塞突然暴起一团冲天的烟雾,烈焰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英格兰水兵的欢呼声和《rule-britannia》隔着11英寸司令塔装甲仍旧如幻梦一般穿透进来。

“这是上帝对英格兰人的馈赠?”不熟悉的作战环境,糟糕的备战,含混不清的作战方略,一意孤行的司令官,自从舰队出港,参谋长约翰-德-罗贝克少将不好的预感如影随形。当罗贝克少将忧心忡忡之时,海岸线方向的剧烈爆炸声突如其来,由不得罗贝克不晕眩。

“不,这并不是上帝的馈赠,而是皇家海军的硬实力。罗贝克将军,谨慎是一项优良的品质,可千万不要让谨慎演变成顾虑迟疑而驻足不前。”一直呆在船舱喝茶看报的萨尔维克-H-卡登中将终于姗姗迟来,踏足他的爱尔兰号战列舰指挥塔,带着英伦绅士风度对一直与他唱反调的舰队参谋长风度翩翩道:“命令舰队继续炮击,轻巡支队掩护扫雷舰清扫海岸线雷区,陆战队准备在V海滩和S海滩登陆,也许我们可以拿下赛得巴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