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小姐……
说实在的,这个名字,让夏洛克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有人要去谋杀南丁格尔小姐?
就算是如奥古斯丁大帝这种到了生命末期,秉承着一个帝国君王60年的权势掌控,以及一个将死之人对于自己女儿的思念和承诺,丧心病狂的拉着两三万人跟着教廷圣子陪葬的家伙,在事后都无比的后悔,不应该将南丁格尔小姐拉入那场灾难之中。
那个女孩儿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那是一个活着的,游历于世间的‘希望’,一个人凭借自己最单纯的善意,去治愈所有疾病,不在乎金钱,不分身份贵贱,她凭借一人之力,就改变了帝国民众对于生命的态度。
她与但丁大人不同,但丁大人是以那绝对的武力值,不可阻挡的站在了人类社会现有规则之上的神,那么他当然会被人忌惮,不论他身上有多少的荣耀,受到多少的尊敬,都会有人想让他死,他现在之所以依旧还存于人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别人无法杀死他,不难想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随着岁月而衰老,逝去,暗地里一定有无数人在拍手叫好。
但是南丁格尔不一样,她是一个完美的人,一位圣人。
所以到底什么样的人,会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想要去谋杀南丁格尔小姐?
当然了,凭借夏洛克这么多年的侦探经验来看,一个杀人犯想要杀人,不一定需要合理的动机,说不定某个家伙就是喜欢摧毁美好的事物,那么南丁格尔,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可是,单凭一个杀人犯,就想谋杀南丁格尔小姐,教廷和政府是吃干饭的么?
“跟我讲讲那个什么‘开膛手’吧。”
比起刚才对待那两个案子的不走心样子,夏洛克现在的态度明显要认真的多,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开膛手很感兴趣。
哦,一说起刚才那两个案子,好像还没有一个没给出解答。
一个孕妇被腰斩与密闭的仓库里,内脏散落一地,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仓库门被反锁,钥匙被丢在仓库内部。
这种案件的推理是最简单的,审判庭不可能查不出来,估计是那帮家伙腾不出人手。
回到案件本身……
其实密室杀人的种类,不管怎么细化区分,归根结底就只有两种。
第一:凶手在密室之内。
第二:凶手在密室之外。
那么这起案件里,钥匙在仓库内,门被反锁……直接就可以将凶手锁定在拥有另一把钥匙的仓库管理员,也就是死者的丈夫的身上。
但是他大概率不会这么做,哪有凶手会主动把唯一的嫌疑人往自己身上揽的啊。
所以,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作聪明,用什么‘逆向思维’的话,那答案就只有另一个了。
那就是凶手还在仓库内。
可是仓库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遮挡,那死者会藏在哪呢?
答案显而易见了……之前也说了,排除某些变态就喜欢分尸,否则没有人会去做出‘把尸体剁成两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死者被拦腰剁成两截,还特意把内脏都掏了出来,为的就是让凶手自己有个藏身之地。
那案件的照片上能看得出来,死者因为是孕妇,所以穿的是十分宽松的长裙,而孕妇因为子宫的内膨,胸腹脂肪已经比正常状态大膨胀起来了四到五倍。
所以夏洛克才会说,去查一查身高在一米五左右的人。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监牢外的娜塔莎审判员已经不得不认可了面前这个男子对于案件的分析能力,于是,她也终于算是正是进入此她此次来见夏洛克的真正任务。
那就是为其讲解,最近在帝国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的连环谋杀案。
其实在最开始,这个案子没有被任何人在意,就是在伦敦的白教堂区,一位妓女被分尸了,这种事情在伦敦这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地界,每年都要出现几起。
而在警方草草调查后,也就一如既往的将其列为那种‘不急着侦破’的案件了,因为死者是妓女,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与贵族或者社会高层没有任何的来往,死就死了,也不会有人天天去警局门口催。
唯一有点不太寻常的是……在死者的咽喉里,发现了一枚小纸筒,里面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名字。
然而,苏格兰场那些警员,天天忙得家都回不去,所以压根没有对这玩意产生警惕。
直到两天后,有一名妓女暴尸街头,此状同样凄惨无比,经过调查,这名死者的名字,就是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名字。
同时,在这位死者被切开的冠状动脉血管里,又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已然写着一个名字。
事到如今,伦敦警方终于对这起杀人事件重视了一些,倒不是因为那个杀人犯连续虐杀了两名妓女,而是因为那家伙实在是有点太猖狂了,杀一个人,然后预告下一个要杀的目标,这简直就是在扇伦敦警方的脸。
于是,苏格兰产开始全城范围内,寻找那个名字的主人,准备对其进行保护,顺便将其作为诱饵,把这个蹬鼻子上脸的杀人犯给逮住。
但是结果……却没有找到……
“没找到?”听到这,夏洛克一怔。
“是的,那个名字还挺特殊的,应该很容易就找到,后来警方甚至联系了外来人口登记处,但是依旧没有找到这个人。
但是三天后,在距离伦敦1400多公里外的另一个行政州,一名妓女被杀了,名字和纸条上的一样。”
夏洛克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一个杀人犯,愿意长途跋涉跑到一千多公里外,去杀一个妓女……呵呵,的确有点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三名死者,除了身份都是妓女之外,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吧。”
娜塔莎点了点头:“是的,她们互相都不认识,凶手就是完全的随机挑选这一职业的人去杀害。”
“之后呢?”夏洛克又问道:“如果只是一个喜欢杀站街女的杀人犯,还不至于劳烦你们审判庭出面吧。”
娜塔莎沉默了一下,其实对方问的都是很重要的案件信息,可她现在却要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一个死刑犯,这让她感觉十分的怪异,但是自己的上司来之前特意的强调过:‘如果现在有谁能帮咱们,那就只有那家伙了’。
回忆着霍普金斯审判官提到‘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名字时,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莫名其妙的信心,娜塔莎皱着眉,但终究还是继续开口道:
“的确,这个杀人犯在一个星期之内,又连续的杀了三名妓女之后,他又先后杀了两名贵族妇人,一名市长的妻子,三个女性神职人员,以及一位教宗的母亲。”
“……”夏洛克静静的听着面前年轻审判员的话,然后眨巴眨巴眼镜:“你们……没拦住?”
这个问题带着明显的质疑,不过也能理解,这都杀到教宗亲妈头上了,而且还是提前就告知警方的,怎么可能还让那个凶手得逞?
娜塔莎揉了揉眉间,有些郁闷的解释道:“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不是我们玩忽职守,而是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们派了很多的人手去保护目标,但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宅子里,那个凶手就是能把目标杀掉,而且还有时间分尸,整个过程里,死者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那之后,我们对目标实施了寸步不离的保护,就是不论干什么都在一起,就连睡觉,都是一屋子裁决司的执事围着。
但是人总要吃饭,总要喝水的,对吧。
上一秒,有人刚试过毒,那就是一杯再正常不过的水,但是被目标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喝下去之后,就硬生生的中毒而亡了。
甚至于到后来,已经有人开始不信任我们,觉得审判庭内部出现了叛徒。
那位教宗的母亲把自己关在了一个绝对封闭的房间里,除了他的儿子,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在哪,但是最终……她还是死了。”
说到这,娜塔莎估计是想起了这段时间里,审判庭承受的压力,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这才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了些:
“因为凶手总是习惯剖开死者的胸膛,然后将下一个被害人的名字藏在内脏之中,所以我们给了他一个代号……开膛手。
不过这还不算完。
一开始,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杀。
但是渐渐地,他杀人的距离相隔的越来越远,有几次,他一夜之间就能跨越几千公里,而且,杀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一个尸体里会出现三个纸条,而这三个被杀的人尸体里,分别又会找到三个纸条。
然后是四个……五个……
你知道那种发霉的食物么,或者是细菌,海藻,就是那些会越来越多的东西。
反正这个开膛手就好像一种病毒一样,他开始繁殖了。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是这个杀人犯似乎变成了某种很可怕的东西,死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相隔几个大教区的两个人,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先后被杀死。
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有些棘手了,审判庭内部也有人被杀,不瞒你说,累计被谋杀人数已经超过200人了,但是依旧找不到凶手。
而现在,南丁格尔阁下的名字出现了……
我知道,你和南丁格尔阁下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她对于帝国人民有着非凡的意义,我们总不能看着她也死在谋杀之下。
所以,审判庭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