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昨夜的事儿是怎么就传出去了,第二日街上便因“荣国公府大半夜拉了个偷主银钱的婢女到官府”此事闹开了花。
听闻此事的各家贵女不知怎地像跟风似的清查起了房中首饰。
有几家贵女还当真查出自己少了东西,找了官府一一查清,就一堆堆地将那些个婢女侍卫的全拉进了牢房,以等审判。
一连几日,官府因这些小事忙得起早贪黑,马不停蹄,却又不敢对名门闺秀们太过敷衍。
一时累得喘不过气,张大人便求着沈阙助他调任到宥南去。
荣国公府几日来也没闲着,为了宣玥和宣玉的学业,宣老夫人特放了帖出去以招教书夫子。
宣老夫人给的价高,家中又只有这两个学生,很多夫子都是愿意毛遂自荐的,但却在听闻沈阙与崔雪时是即将定亲成婚的关系后,教书先生不免打了退堂鼓。
谁不知沈阙是太子太师,还听说他养了三天的伤之后就去东宫教太子学业了。
沈阙有着这样的地位职权又有谁敢轻易为了赚这银子去攀荣国公府的门?不怕被朝廷那些老匹夫知道后众参一本?
有些夫子胆子大,不怕朝廷官员,但马车到了荣国公府门前,转眼一瞧身后的静居又顿时毛骨悚然,赶紧溜了。
寻教书先生一事就因此耗了整整半个月,宣老夫人眼看寻不到合适的,干脆就将二人送去京都茗鹿书院。
谁知宣玉犯痒,成日逃课翻墙,偷偷跑去喝小酒,泡花浴,拥美妓!
气恼了夫子,气病了宣老夫人。
揽月楼外的小道突起疾马狂奔,马背上带着帷帽的姑娘衣裳飘扬在风里,引得路上惊叹,纷纷猜测这是谁家夫人要去捉奸?
她手里握着桃花剑,一剑挑开揽月楼外的轻纱珠帘走了进去,杀气腾腾让里头的小厮老鸨都不敢拦。
揽月楼是京都乃至天下最大最华贵,美人也最多的春楼,在这里头争强花魁名头的姑娘们就只记得一句话:“让客人开心,为你花钱。”
大堂中央红烛高烧,凸起的台中是婀娜多姿的舞姬,角落里的乐师弹奏着悠扬婉转的曲调。
将气氛烘托得既是欢愉又是暧昧。
女子提剑踏上的楼梯,径直往最里头的那间上等花房而去。
“宣小公子昨儿个怎么没来陪姐妹们?”
是一阵姑娘的笑声,脆若银铃,犹如黄鹂。
宣玉烦得很,“别提了,都怪你们这些小猫咬得太用力,叫小爷祖母瞧见了我脖子上的痕迹,说吧,该怎么补偿?”
“那奴家就不咬在宣小公子脖上了,咬在你…”浓妆艳抹的美人伸出纤细长指从宣玉胸膛滑至下头,小手猛地搭在他腿上,“这儿,好不好~”
嘭——
花房外门被人一剑劈开,利刃出鞘声可谓是震耳欲聋,重声激得美人们缩成了一团躲在宣玉身后。
怎料宣玉更怕,几番推搡就闪到那些美人堆里,蹲下身子要悄悄捡起地上的外袍。
他刚攥住外袍外怀里一扯,就见袍子被赤纹鞋履踩住,围住他的那些美人也闪了个干净。
“宣、玉。”
头顶落来的是崔雪时的声音,宣玉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对上了崔雪时这双深艳冰冷的眸。
他陡然朝后一缩,半**身子也不知遮掩,今日情形就像崔雪时在宣府后院抓到他与宣德泉的小妾俪娘,行床事之时…
崔雪时蹲下身合上了剑鞘,瞧宣玉惊慌失措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辈子的他就是这样气死了外祖母吧?
幸好重生回来的这辈子没能让宣玉得了母亲的遗产,若不然真是不知会被挥霍成什么样!
崔雪时伸出剑鞘戳上宣玉的肚子,然后嫌弃地摇头:“小孩儿,肉都没长齐,要什么没什么,你也是敢来春楼。”
“你!崔雪时!”宣玉脸上起了一片潮红,“我还是那句话…你、你就是个外姓的,你一个姓崔的凭什么老是管我们宣家的事!”
“更何况…我怎么什么都没有?你看了小爷的身子也不觉得害臊!”宣玉连忙站起身板,挺着的肚子忽然被他一口气吸了回去,露出两块…肉排…?
崔雪时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你的成绩要是能像你的自信一样就好了,绝对是甲等。”
“穿上衣裳滚回去,再跪在外祖母跟前认错,立下誓书发誓你绝不再入春楼,
要不然就叫你表姐夫将你送去刑部大佬住个一年半载,你既这么喜欢光着身子,那就光着吧,也不怕鞭子没地方落下了。”
“你!”宣玉愤怒到握拳,但回想起沈阙那把闪着银光的剑飞过自己额头就见了血,他的权利又那么大…
宣玉慌忙穿好衣裳提着鞋履就从崔雪时身边绕过跑出去,他跌跌撞撞太过滑稽,楼下是一阵嘲笑。
崔雪时冷冷扫了一眼花房,若要改变外祖母半年后就身亡的结局,她就必须让宣玉改邪归正。
可他实在太令人头疼,还是不能让他去书院,要不…求沈阙来府上教教?
但沈阙又太忙了,这半个月来他都住在东宫,根本见不着人影。
崔雪时戴上帷帽也走了出去,然而刚走到第二间花房门前时,她突然被里头的人拉了进去。
由于这人力气太大,崔雪时反应过来时还没来得及拔剑,他窜入她的帷帽里直吻上她的唇!
又一下掀开了她碍事的帷帽,伸出手去蒙住她的眼睛,这动作太过迅速。
崔雪时根本没能看清男人的脸,但他俯身下来时,身上的清木味道在她鼻尖绽开,“唔…沈…”
柔软温热的手把住了她的腰身,这只大手游刃有余地将她按在软床中,接着仿若魅魔般的低声在她耳边道:“崔雪时,你清醒吗?”
她不够清醒了。
崔雪时只感觉浑身都布着热流,眼上蒙着的手慢慢松开,沈阙挺直如峰峦的鼻尖蹭上她的琼鼻。
唇齿交缠,手指搅动着她的衣带,继而两手扯开,半温柔半急迫地褪开崔雪时的衣衫,压抑半月的情感终得释放,他一口咬上她的肩。
“嘶…”崔雪时疼得直嘶了两声,“沈阙…你真是毫无风度。”
至少在榻上真的是毫无!风度!
沈阙哼笑,唇在她身体上一点一点往下挪,“就是要你疼才记忆犹新…沈某是个疯子,求什么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