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仙想到自己印象中瘦小的小姑娘时,一脸不可置信。
那居然是北境的候选人?
那体格似乎更像是中原人。
“她是北境的储君?”
她不可置信道。
凌知锦嗯了一声。
他的姑母原本是一代将军,在打仗过程中被俘虏到了北境,因为长相被北境国君强行纳入后宫。
那些日子里,姑母日日想着如何手刃了北境国君,可惜他身边的守卫实在是太多了,她下手多次还是失败了。
北境大臣请求将她烧死。
可是国军将她绑在了木桩上后,还是后悔了。
之后的日子,姑母怀了春莹,她也在北境看到了国君的贤明,知道北境的百姓过得无比幸福,至少比她的故乡要好不少。
她想到自己手上沾了不少北境人民的血液,因为自己,国军也日日夜夜面临着百姓的压力。
她抑郁成疾,在生出谢春莹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北境储君一开始并不是谢春莹,她自出生就被众人不喜,民众不喜爱这个屠戮自己子民的将军之子,宫妃厌恶这个夺取国君喜爱的孩子。
明里暗里的毒酒一杯又一杯。
直到国君去世,储君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她驱逐到荒原。
她在狼口里夺过食,最终被凌家的下属找了回去。
前月,储君已死,消息被瞒住。
他们北境人心惶惶,只因为国军没有留下一个子嗣。
这个时候他们的国师想起了谢春莹。
春莹是被他们掳走的,尽管这些日子他安排了张继跟着,可是那小姑娘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的鬼点子逃出他的视线。
被北境人带走后,她叫人传了一封信,说自己要当国君了。
真是小孩子家家的手笔。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很多事情。
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江羡仙躺在**,穿着单薄的里衣,总觉得身子像是被火烤着一样。
她怀疑是自己的水土不服,想下床喝水,刚一动,就被凌知锦拉了回来。
“夜里冷,你在**盖着被子,我去将水给你端过来。”
凌知锦给她端了水,裹着单衣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江羡仙看着他躺在自己边上,感觉周身的温度一下子就上来了,热得厉害。
她默默往床角里挪了几分,往自己脸上扇风。
“我将蜡烛吹了,今夜就先睡吧。”
凌知锦说完,房间立马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羡仙躺了,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外头已经全黑了。
她闻着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有些不知道今夜该如何度过。
身边躺着一个将在自己生活中注定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情人,她却不知道明天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就有人敲了门喊道:“大人!李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一句话将凌知锦叫了起来,他朝外头回了一句,而后转过头。
黑夜里,江羡仙条件反射就将眼睛闭上了。
“我马上回来,你先睡。”
凌知锦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还是批了外袍出了门。
外头的脚步声逐渐变小,她抓着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这样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是好!”
李志眉毛一竖,嗓门也变大了。
凌知锦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静,他淡淡看了一眼李志,不以为然道:“他们说我妻子是杀人犯?
我妻子纯良无害,断不会做出那等事情,莫不是欺我妻子无人撑腰,便将这无端的罪名安在她头上?”
李志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小子居然是那么个性子呢?
“可是那里头的人说你夫人已经在认罪诏书上按了手印。”
“不是她做的,还让她按了手印,那处的县长莫非是一方独霸了,连清白百姓也这样污蔑,随手就将泼天的大罪安上去了?”
凌知锦冷声道。
李志知道了他的态度。
心里暗道自己就不该大晚上过来,这人看着似乎心情不像是太好的。
“我知道了,我就按你这么说的转告给他们。”
凌知锦嗯了一声。
张继将人送走,再次回来的时候凌知锦还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烛光下的白发,担忧道:“主子,你先回去歇息吧。
这头发明天我帮你染了。”
看来他遭受的反噬又加重了。
若是再不快寻求破解之法,那他就大限将至了。
凌知锦摸着自己的白发,白发在微弱的烛光下,散发出盈盈柔光。
这头白发若是能博取江羡仙片刻怜惜,那也是有价值的。
“不染了。”
他的语气很淡,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头发,而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件。
张继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凌知锦将烛火熄灭,走在府里。
这天似乎越来越寒凉了,他觉得风灌进衣服里很冷。
念及卧房里安睡的人,他加快了脚步。
少受些风,身体也暖和些,至少不会冷着她······
凌知锦回到了卧房,他轻手轻脚推开门进去,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躺下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他一愣,转过头,耳边却传来江羡仙的抱怨声。
“怎么那么不懂体恤自己,在外面吹那么冷。”
她今日穿着一件单薄的素白长锦衣,外面随意罩了件浅色薄纱的对襟褙子。
凌知锦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冰凉。
凌知锦伸手握住她的手,想将她的手暖起来。
而后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冷的,于是便拿被子将她的手压在怀里。
“以后公事就不要晚上做了,伤心伤眼。”
江羡仙将鼻尖抵在他的背上,声音里夹了几分酸。
他出去后,自己彻底想清楚了。
自己只要将他牢牢抓住,遵从自己的内心行事,将自己的感情全部投入进去就好。
凌知锦听了她的声音,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柔和起来,心里泛起甜来。
他转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哑声念了一句。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