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忧桑散漫,没有焦距,慢条斯理走来,一声不吭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由始至终都没看余暮夕一眼。
慵懒地靠着,仰头搭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
他的目中无人,傲冷自大,在洛家人看来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人觉得不适。
“人到齐了,爸。”洛依依忍不住好奇的心,急忙提醒。
洛辉把一叠资料往桌面一甩,怒问:“到底是谁干的好事,现在就给我认了。”
洛依依急忙拿起资料看,越看越皱眉,“这是什么,看不懂。”
说完,洛依依递给洛南锦,“大哥,你看看。”
洛南锦看完,脸色凝重,放下资料,说:“爸,阿姨绝对不会私吞公款的,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们报警吧。”
贼喊捉贼是甩掉嫌疑的最聪明做法。
洛南锦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感慨道:“这是陷害,这太可恶了,必须报警处理。”
俞彩芬感动得掉泪,看着洛南锦说:“谢谢你,南锦,谢谢你相信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没有亏空公款去养男人。”
洛辉看到大儿子义愤填膺的态度,并不像幕后黑手,把目光转到洛挽风身上。
洛挽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昨晚跟朋友喝了一宿,什么千杯不醉?
喝到极限依然会醉,此时他剧烈头痛。
下午醒来的时候在南苑的客房里,还收到兄弟的一条信息:记得给你的暮夕妹妹道歉。
他觉得莫名其妙,便没有理会。
此时。
洛辉狠狠瞪着洛挽风,怒斥:“你这个逆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洛挽风揉了揉眉宇,缓缓直起身,手肘撑着大腿部,不紧不慢地拿起桌面的文件,随便翻看了几页,冷冷一笑,再次把资料甩到桌面上。
“这么垃圾的局让我来认,会侮辱了我的智商。”
洛辉怒不可遏,往桌子狠狠一拍,“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吓得一震,紧张地望着洛辉,唯独洛挽风依然从容淡定,慵懒地靠着沙发。
似乎是要气死他爸找墓拜。
“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做这种缺德的事?”洛辉怒吼着,青筋暴起,指着洛挽风的手指微微抖动,“你大哥一向敬重彩芬,你二哥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你妹妹更加不懂这些事,你是个男人就认了。”
洛挽风慵懒浅笑,缓缓道:“这个女人手上有个六岁儿子作为筹码,老头能让孩子他妈进监狱吗?亏空公款这种局也想得出来,智商是在地板摩擦过。”
洛挽风说着,看向了洛南锦夫妻,继续道:“她有没有跟前夫来往,有没有去牛郎店,就靠几笔资金流向就想捶死她?到底是多蠢才想到这种办法?”
“是觉得老头真的老糊涂了?”
“俞彩芬这么愚蠢的女人,怎么会发现这个局的?”洛挽风望着洛南锦问。
洛南锦吞吞口水,紧张说:“三弟,你看着我说这些话干什么?这不是我干的,你可别赖我。”
洛挽风看向洛依依。
洛依依怒不可遏的狠毒目光瞪向了余暮夕,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脸上刻上一句:余暮夕你这个贱人,坏我们的好事。
洛挽风的视线移到余暮夕身上,心跳瞬然狂跳,心里揪着发紧。
她就像一道光似的,在哪里都能璀璨夺目,看到她在,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暗淡无光。
昨晚,他跟好兄弟汤云喝酒时,汤云没少提起暮夕妹妹这几个字,害得他把自己往死里灌酒。
结果喝醉后,全是她的声音她的模样。
洛挽风炙热的目光落在余暮夕身上良久。
从洛依依的表情来看,是余暮夕识破这个局没错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
洛挽风欣慰一笑,收回视线,望着洛辉:“如果你认定是我了,还有必要再问吗?”
洛辉怒不可遏地紧握拳头,气得全身发抖,脸色铁青。
洛挽风站起来,云淡风轻说道:“我洛挽风即使是做坏事,也是光明正大的,这漏洞百出的低能局,有辱我的智商,恕我不能给你们背这锅。”
说完,他走出位置,冷冷地离开。
没有半句道别的话。
“你站住。”洛辉怒吼,快步冲过去。
洛挽风停下来,洛辉怒火攻心地一拳打过去。
所有人都吓得愣住。
余暮夕紧张地站起来,欲要上前,可还是僵住脚,安静地看着洛挽风。
被打了,他也好像没事,像是习以为常。
只是,这明显不是洛挽风干的坏事,为什么所有人都怀疑他?连洛叔叔都对这个定论深信不疑。
洛挽风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疼的脸颊,冷笑着问:“还打吗?要打就继续,不打我就回去睡觉了,没空陪你们玩。”
“我洛辉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逆子,你给我滚出洛家,还有把流到国外的资金给我吐出来。立刻向你阿姨道歉,要不然我弄死你。”洛辉怒吼着。
洛挽风漠然置之,毫不在意地离开南苑。
洛南锦立刻站起来,追出去,经过他父亲身边时,说:“爸,我去劝三弟回来给阿姨道歉,实在是太过分了,越来越离谱。”
洛辉气得心脏疼,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踉跄几步怒吼:“造孽啊!我怎么养了这种逆子。”
俞彩芬跑过去搀扶着他,泪眼婆娑地抚摸着他的胸口,“老公,算了,别生气了。会气坏了身体。”
余暮夕觉得,陷害她母亲的不是洛挽风,是大哥大嫂和洛依依。
可目前没证据,洛叔叔也认定是洛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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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北苑花园的大道上,洛南锦追上洛挽风,急忙喊:“三弟,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洛挽风停下来,无奈地垂下头等着,有气无力的慵懒模样,看起来有些颓废。
洛南锦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小声说:“三弟,抱歉了,我刚刚实在是没有办法。”
洛挽风勾勾嘴角,没说话。
各自心知肚明,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太清楚。
“我们几兄妹都是站在同一条船的,我们都不希望爸把公司股份留给俞彩芬和她的私生子,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洛南锦的声音轻盈卑微,极度小心翼翼。
“你想弄死她我不拦你。”洛挽风淡漠如水,“你这种有勇无谋的计划,即使成功了也锤不死她,别忘了她有私生子,那是老头的死穴。”
“是的,我欠考虑了。”洛南锦想了想又问:“三弟,你之前一直在打压俞彩芬母女的,为什么会停止所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