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南一动不动地趴在夏至身上,强忍着欲望。

空气弥漫着两人微喘的呼吸声和轰动的心跳声。

莫以南没有继续,也没有放开她。

夏至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紧张地呢喃细语:“我真的很饿,晚餐没吃呢。”

莫以南在她耳边轻轻问:“想吃什么?”

夏至感觉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惹得身体一阵酸软,连心都软软的。

两人曾经恋爱了那么久,顶多也是牵手拥抱,偶尔偷偷亲吻也是浅尝即止。

如今,什么关系也没有,却总是在危险的边缘擦枪走火。

这就是成年人的放肆吗?

夏至虽然没有传统的保守思想,但也没有特别开放的心态,她始终觉得性需要谨慎。

莫以南深呼吸一口气,从她身子里起来,轻轻整理一下她的衣服,温柔地说:“你等我一会。”

夏至起床坐着,她平复了很久,才把内心的躁动压下来。

过了一会,她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灯火通明是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是煎鸡蛋的香气。

夏至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走过去,并肩莫以南站着,看着他用心煎着鸡蛋。

旁边已经放着一碗煮好的青菜面条。

莫以南把煎好的鸡蛋放到汤面里,然后放下锅铲,端起面条:“到餐桌坐着,我给你端过去。”

“你不吃?”

莫以南:“我不饿。”

夏至跟着莫以南走出客厅,坐到餐桌上,看着他端放在面前的鸡蛋面,色香味俱全。

夏至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吹凉,满心欢喜地问:“你不饿,那你这么晚起来干什么?”

莫以南往她面前坐下,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深邃好看的黑瞳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炙热深邃,看得夏至心里微微发紧,尴尬又羞涩地垂下头继续吹面条。

他不说理由,夏至多少猜到一些。

应该是睡不着吧。

像她一样,睡不着。

夏至没再问话,优雅地吃起面条。

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此刻端着优雅的淑女形象,慢悠悠吃面条,完全是因为面前坐着一个她喜欢的男人。

他就这样安静地看她吃完整碗面条。

夏至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抿唇冲她微微一笑:“你的厨艺还是像以前那样好。”

莫以南喜欢吃美食,也喜欢做美食。

只是近些年他减肥,就不碰关于食物的所有东西,营养师给他送什么健康餐,他就吃什么,从来不挑,也不会馋任何其他食物。

他的自律,源于他对夏至说过的话的重视程度。

“你明天还要上班,你要不要早点睡?”

莫以南:“我家的企业,我上不上班取决于我”

“哦。”夏至略感尴尬,她这种打工人理解不了。

两人就静坐着,四目相望,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有些窘迫和尴尬。

夏至吃饱后就犯困了,她强忍着困意,小声问:“你还想继续吗?”

莫以南眉头紧蹙,眸色黯然。

夏至紧张的手轻轻撵着衣服角,脸蛋一片温热,紧张又羞涩地说:“我的假期五十天左右,等假期结束,我就离开这里,回去工作了。届时不管有没有帮到姐姐报仇,我都要走。”

“我们这样好像不对的。”夏至低下头,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小声:“我个人观点是不赞同冲动且没有结果的性行为。”

莫以南深邃的眼眸愈发暗沉,脸色略微难看,“为什么没有结果?”

莫以南的问题让夏至愣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啊?”

莫以南:“继我之后,你还有谈过恋爱吗?”

夏至摇头。

莫以南欣喜,平静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

莫以南苦涩一笑,“眼光挺高的,也难怪会看不上当初的我。”

夏至被内涵了,心里不舒服,不悦地说:“看不上还会跟你偷偷谈了那么久吗?”

莫以南:“最后不是也被甩了吗?”

夏至张嘴欲要反驳,却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有道理。

夏至轻叹息,柔柔地问:“莫以南,你为什么会这么记仇,都记了十年,还是这么恨我。”

莫以南垂下头,修长好看的手指捻了捻眉宇之间,心累不已。

他良久才温声说:“夏至,在你看来不过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我却记了十年,恨了十年,你觉得我这是为什么呢?”

夏至沉默了,心乱如麻。

莫以南苦涩一笑,反问:“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小气,度量窄小,格局小吧?”

如此明显的讽刺,夏至又怎么听不明白。

她心疼地垂下头,心房隐隐作痛。

她听见了椅子的响声,听见了他离开的脚步声,她的心沉沦着。

夏至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格局小,也不是小气。

他太在乎,太执着,忘不掉才会耿耿于怀。

莫以南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闭上眼睛休息。

可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夏至的脸,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无法入眠。

不一会,手机传来嘟嘟两声。

莫以南缓缓拿来手机,打开信息。

是夏至发来的,莫以南看着信息,整个心都沸腾了,却愣着不知道怎么回复。

夏至:“继我之后,你还有谈过恋爱吗?”

莫以南还没有回,夏至的第二条信息又来了。

夏至:“晚安。”

莫以南不假思索地打上几个字:“没有谈过。”

发送之后,再也没有回信了。

莫以南握着手机,直到睡着也没松开过。

翌日中午。

莫以南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到顶空上,时间显示11:45分。

他躺在白色的被褥上,手里还握着手机,他打开屏幕,看着夏至的信息页面,没有更新的消息了。

他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慵懒地转身趴着,睡到中午了还是感觉身心俱疲,无精打采。

不一会,手机铃声响起。

莫以南摸来手机,看到是特助打来的,他接通放到耳边,慵懒的声音十分低沉:“什么事?”

“四少,已经调查清楚了,大少夫人的确是被逼捐肾的,当时她刚流产不久。捐肾之后,她身体就垮了,再者得了抑郁症,一蹶不振,日渐消瘦,最终无药可治撒手人寰。”

莫以南闭上眼,心疼地应声:“嗯,还有呢?”

“夏至小姐的事,我也调查清楚。她毕业后,就在新闻部上班,开始是普通的时事记者,跑民生百态的,后来她自己申请,调去当战地记者,最近一年跑了很多战乱的国家,因为她姐姐生病这件事,排休半年,如今还有五十天左右就要去上班。”

“家里还有母亲和姥姥两位亲人,15岁时曾经有过一任初恋,之后再没有谈过恋爱,追求者众多,每年也会在春节期间相亲几次。”

莫以南一字一字地问:“战地记者?”

“对。”

“呵!”莫以南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担忧和不满。

什么职业不好做,非得做这么危险的职业,她是疯了不成?

莫以南听着手机,下床走去卫生间。

他洗漱干净,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里空无一人。

莫以南找到佣人询问:“她呢?”

佣人懵了:“谁?”

“夏月。”

佣人:“大少夫人今天回娘家了。”

莫以南眸色一沉,立刻跑向车库,他最担心的就是个夏至单枪匹马去她后妈家里。

她父亲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她后妈绝对不好惹。

——

程家大宅。

一座犹如古典城堡的大庄园,装修得十分奢华梦幻。

宏伟壮观的古建筑,精致优美的花园,到处都彰显着有钱人的奢靡。

这里跟莫家一样,十分气派。

只是各有千秋,各有特色。

夏至脸面识别进入了庄园,大摇大摆地拎着一串快要烂掉的香蕉走向客厅。

这是她花了三块钱在水果摊上专门挑出来的特价香蕉。

进入客厅,佣人见到她,态度冰冷,“夏月小姐回来啦?”

夏至抿唇浅笑。

狗仗人势,佣人也是看主人脸色待人接物的。

莫以南家里的佣人就对她毕恭毕敬,十分尊重。

“我后妈呢?”夏至问佣人。

佣人不悦道:“夏月小姐,请尊称夫人。”

原来,姐姐要像佣人一样,尊称程心蕊为夫人?

“夫人呢?”夏至叹了口气问。

“夫人跟朋友在后花园赏花。”

夏至拎着水果,四处张望:“后花园在哪里?带我去吧。”

佣人傻眼了,觉得她失忆似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气场也强大了些许。

佣人带着夏至走到后花园。

夏至远远地看见前面的圆凳子围坐在几个女人。

她走过去,其中一位珠光宝气的胖女人用睥睨嫌弃的目光瞪着她,满脸嫌弃,毫不掩饰。

其他人唯唯诺诺,笑容讨好。

夏至一看这胖女人,就知道是后妈程心蕊。

夏至把发黑的烂香蕉放在程心蕊的面前,笑容可掬:“妈,我来看你了。”

程心蕊的脸色骤变。

夏至又向各位贵妇打招呼:“各位阿姨好。”

各位贵妇尴尬地陪着笑脸,视线扫她带来的烂香蕉,着笑容着实有些僵硬。

再看看程心蕊的臭脸,所有人笑不出来了,深怕得罪了程心蕊。

夏至冲着程心蕊微笑,故作懵懂地问:“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也别怪我买的水果不好,我嫁到莫家,没工作也没有钱花,还不如在娘家给你当佣人呢,虽然也没有钱,至少还能吃得饱,莫东凡比你更抠门。”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面面相觑。

程心蕊气得脸都绿了,脸面被夏至丢尽,一手扫掉烂香蕉,站起来,犹如母狮子那般怒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