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紧张地吞吞口水,靠在沙发里,神色慌张地摇摇头:“三哥,我就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我爸也只是拿单位的退休金,我哪来那么多钱?”
洛挽风挑眉,略感失望地叹息:“没想到连你也帮不了我。”
温雅:“找依依姐吧,她最近老有钱了。”
洛挽风当然知道洛依依有钱,都是他给的股份。
洛挽风失落道:“我问过了,依依不借,你认识的朋友之中,谁有钱可以借一点?或者以入股的方式也行。”
温雅纠结着,眼神闪烁:“这个,我……我问问吧。”
洛挽风冲着她露出魅惑迷人的笑意。
温雅看得有些失神,今天的洛挽风对她过分亲密,让她产生了错觉。
“三哥,你……”
洛挽风立刻站起来,拉了拉衣领,矜贵又高冷了几分,温声细语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要回家还是留在这里?”
温雅站起来,心神恍惚地说:“我回家吧。”
洛挽风摸了摸她的头,“好,我送你。”
一股莫名的溺爱感让温雅受宠若惊。
她娇羞得红了脸,迷迷糊糊地跟着洛挽风离开秋园。
洛挽风把温雅送回家,紧接着去了一趟监狱。
洛挽风距离上一次再见到他母亲,已经是几个月之前。
现在的陈敏,苍老,憔悴,消瘦,穿着监狱服跟着狱警走进探监室。
相隔一片厚厚的玻璃,母子对视着。
洛挽风神色清冷淡漠,陈敏却已经泪流满面,坐在位置上痛苦地掩面哭泣。
直到开庭那一刻,陈敏才知道,锤死她的证据,竟然是她自己跟儿子说的话,被录音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栽在最爱的小儿子手里。
洛挽风缓缓拿起电话机,放在耳边,望着里面的母亲,等待她的接听。
陈敏哭了很久,时间不多了,狱警提醒:“62380,时间不多,有什么话快说,别哭了。”
陈敏这才抹掉眼泪,缓缓拿起电话放在耳边,通红湿润的眼睛泛着恨,冲着洛挽风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是你妈,生你养你爱你的亲妈。”
洛挽风淡淡开口:“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12年,我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十二年后,我已经死在监狱里了。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狠毒,眼这样背叛我。”陈敏撕心裂肺怒吼。
洛挽风苦涩一笑,眼眶红了,“这辈子,你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你对儿女的爱是趋于他的能力和对你的帮助。”
“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不管是从人品孝道还是性格,二哥最好,只因为他从小跟奶奶亲,不听你的意见去经商,而是做了医生,你待他如陌生人都不如。”
“因为我爱的女人不是你喜欢的,你就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她。”
“妈,你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子女,你只是在享受子女对你的服从和回报,你爱的只有自己。”
陈敏泣不成声。
洛挽风看着陈敏哭,他的心依然会痛,她关在监狱里失去了自由,他心里也会难受。
可他从来不后悔这样做。
他觉得这辈子做得最正义的一件事,就是把罪恶滔天的母亲送入监狱。
至少她出来以后,就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了。
“妈,其实你应该感谢余暮夕。”洛挽风说。
陈敏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了,满眼痛苦的泪水,疯了一样大笑。
洛挽风知道她很难接受这些话,可他还是要说。
“我爸以前那些暧昧者,失踪的,自杀的,意外的,你觉得这些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陈敏脸色骤变阴沉。
这些事要被挖出来,她直接死刑了,而不是12年。
洛挽风看出陈敏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余暮夕,你才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余暮夕死了,你会死,我也会死,依依也会死,这是蝴蝶效应,你懂吗?”
陈敏泪已干,有气无力地问:“你跟依依都去做傻事了?”
洛挽风含泪浅笑,点了点头。
这一刻,陈敏怒吼:“你们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这么脆弱,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余暮夕来救赎你们,你们是我陈敏的儿女,我从小怎么教你们的?对人要心狠手辣,遇事要冷硬强悍,要不择手段。”
他妈至此还没有想明白,她到底错在哪里。
就如她所说,余暮夕的出现,救赎了坏到骨子里的洛依依和他。
“你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到底哪里错了。”洛挽风看了看时间,又说:“以后,我不会常来了。”
“我是你妈。”陈敏怒吼,“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洛挽风不想再受她精神摧残,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要为自己活着。
“我会一年来看你一次,我在你监狱的账上放了几十万,监狱长说每个月限额一千元,够你用到出狱了,你出狱之后,我会再另行安排好你的晚年,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这时,陈敏慌了。
她快速抹掉眼泪,紧张地压低声音说:“儿子啊!妈不怪你,也不怪余暮夕。是妈的错,妈知道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妈求你花点钱把我弄出去吧,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办。给我弄个精神病如何?”
“或者,给点钱监狱长和狱警,花几个亿把监狱的人都收买了,偷偷放我出去,找个人来替我坐牢可以吗?”
洛挽风是听不下了。
12年,对她母亲来说,或许不足以让她想明白,她到底错得多离谱。
到了这一步,还要教唆他犯罪。
当初,他大哥杀俞彩芬时,也是受她教唆的吧?
洛挽风突然想到了余暮夕。
如果他这辈子都没有遇见余暮夕,或许,他现在还是跟他母亲一样的人。
他下场会更惨吧?
“妈,保重身体。”
洛挽风放下这句话,盖上电话,此刻世界一片安静。
他看着玻璃里面的陈敏挣扎着,捶打玻璃,怒红了眼睛,冲着他龇牙咧嘴,喋喋不休。
他一个字也没听见,也不想再听。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走出监狱那一刻,他身心疲惫,虚脱似的无力,很想很想见见余暮夕,很想很想抱着她,在她身上吸取点能量。
可相隔太远,他只能瞭望远方的天际。
回来几天,越来越想她了,也想见见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