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夕把小星搂入怀中,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小星抱着她,隐约感受到她的不开心,小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安慰着。
杜筱筱在餐桌坐下,向余暮夕招手。
余暮夕抱着小星走过去坐下。
杜筱筱把筷子递给余暮夕,一脸担忧:“既然他不来见你,应该是有他的原因,见到了又能怎样?“
“不管怎样,我们也是走到了踏入婚姻殿堂的临门一脚,我不甘心啊!”余暮夕说得若无其事,脸上还挤着无所谓的微笑,可眼眶却泛红湿润。
杜筱筱知道她在强颜欢笑。
可洛挽风的家庭并不欢迎她,若是普通人家,也就闹闹矛盾,吵吵架。
奈何洛家和陈家都是j城显赫的名门贵族,豪门本就水深。有钱人无法无天的秉性更是常年惯出来的毛病。
“真没必要,小夕。”杜筱筱说。
余暮夕左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夹着面条,夹起放下又夹起,看似平静地说:“我就是去问问而已,我又没想怎样。”
“小夕?”杜筱筱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
“我又不是什么十几岁小姑娘了,没男人还要死要活不成?”余暮夕把头压得很低,吃上一口后,声音无比低落。
杜筱筱拿着筷子沉默了:……
面条应该是好吃的,可余暮夕食之无味:“大家都是成年人,处事方式应该成熟一点,既然要分开,也要当面说清楚吧,在我昏迷期间发一条信息就分手,算什么呢?”
“好,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余暮夕摇头。
杜筱筱放下筷子,双手叠在桌面上倾身过去:“还是我陪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我怕你会遇到危险。”
余暮夕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小星夹着面条往嘴里塞,蹙起俊气的眉头,看看余暮夕,再看看杜筱筱。
似懂非懂,不由得担心起来。
感觉不太对劲啊!
小星先吃完面,他跑回房间,拿出电话手表给洛挽风打去。
洛挽风接通,语气温和问:“小星,什么事?”
“爸爸,妈妈想见你,她跟杜阿姨商量着明天早上去找你呢,你会在家吗?”
洛挽风沉默了片刻,问:“早上几点?”
“不知道。”
“我在呢!”
“好,爸爸明天见。”小星开心不已。
洛挽风温温应声:“嗯,小星明天见。”
小星:“爸爸,那我挂了。”
“等等。”洛挽风紧张地喊住,问:“小星,妈妈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吃东西吗?睡眠好不好?”
小星皱眉,嘟嘴不悦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要不我叫妈妈来讲。”
“不用不用。”洛挽风着急忙慌:“不要告诉妈妈,我们通电话的事情。”
小星乖乖应声:“好。”
小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中断了通话。
——
次日清晨,七点时分。
晨曦冉冉升起,薄雾散去。
杜筱筱陪着余暮夕和小星来到秋园外面。
余暮夕输入大铁门的闸门密码。
她连续输入两次都显示错误。
第三次她没有再试,愣在门外一动不动,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茫然若失,难受至极。
他连密码都换了!
杜筱筱牵着小星,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伤感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余暮夕沉思了片刻,转身看向杜筱筱,挤着僵硬的微笑:“他可能去上班了。”
杜筱筱反问:“你不是说他以前都是九点才出门的吗?”
余暮夕想要打退堂鼓。
杜筱筱松开小星的手,走上去按了门铃。
余暮夕微微一怔,看着杜筱筱。
杜筱筱用力按着门铃,没有松手:“来都来了,就把话说完再走。”
这时,门卫保镖走来,开了门,看到面前的三人,他客气地打招呼。
“小少爷早上好,余小姐、杜小姐早上好。”
余暮夕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微微颔首。
杜筱筱语气清冷:“三少在家吗?”
“在。”
“我们想见他一面。”
保镖恭敬道:“稍等,我去问一下。”
说完,保镖把铁门关上。
他走到保安亭里打了个电话,片刻走了出来,隔着栏杆铁门说:“三少现在不方便接待各位,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忙转达。”
“现在才早上七点,他有什么不方便?”
保镖纠结着,像是有难言之隐。脑海里闪过洛挽风交代的话。
洛挽风:先说不方便接待,让她们离开。如果她们执意要进来,那就让她们进。
保镖润润嗓子说:“那好吧,你们请进。”
余暮夕愕然。
什么时候,看门的保镖还能逆洛挽风的意思?
洛挽风已经下达不方便接待的命令,他还放行?
带着疑惑,余暮夕带着杜筱筱和小星一起进入秋园。
这个地方,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余暮夕现在却是以外人的姿态走进来。
她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走进偌大的别墅客厅。
晨阳从窗户映入客厅里,温暖明亮。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睡衣的女人,正优雅地吃着点心。
见有人进来,林意霜回头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余暮夕心头微微一颤,堵得慌。
林意霜那性感的黑色绸缎睡衣无比刺眼,像针扎进余暮夕的眼睛,更扎进她的心里头。
杜筱筱看到林意霜,脸色骤变。
心里暗忖:好你个洛挽风,杀人诛心!真够狠的。
林意霜拉起沙发上的披肩,披在肩膀上,缓缓站起来,笑容可掬:“余小姐,你终于醒来了,祝福你。”
余暮夕感觉心尖很疼很疼,脉搏都狂跳着疼,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谢谢。”余暮夕柔声细语说:“我是来找……”挽风二字,那么的亲昵,已经不是她该喊的了,“洛挽风的。”
林意霜抿唇一笑,瞥向二楼:“他还在房间洗澡呢,等会吧。”
早上洗澡?
他一般不会在早上洗澡,除非是晨起“运动”过。
余暮夕苦涩一笑,故作平静。
心尖却在滴血。
锥心的疼痛感一点点在蔓延,连灵魂都要被腐蚀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