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犹如毒蛇猛兽啃咬着余暮夕,她缩在墙壁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眼眶的泪泛滥成灾。
陈四爷从保镖身上找来一把刀,狠狠插进檀木桌,手握刀柄,一身暴戾的怒气,瞪着余暮夕。
余暮夕看着冰冷亮堂的尖刀,惊恐万状。
“四爷……四爷……”保镖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三少……他,他来了。”
陈四爷皱眉,苍老硬冷的脸上毫无波澜。
“来得真够快的。”陈四爷回到长方形的檀木桌前落座。
他慢条斯理地冲泡起功夫茶。
阿千带着十几名保镖冲进来。
茶室里容纳几十人不在话下。
偌大的茶室并不显拥挤。
洛挽风阔步走进来,冷厉的目光一眼就扫到角落里蜷缩着发抖的女人。
他脸色凝重,满眼担忧地冲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心焦如焚,“暮夕。”
余暮夕吓得缩了缩身子,泪眼婆娑的双眸望着他,那种疏离惶恐的排斥感,活生生地把两人的界线划开。
望着余暮夕额头的伤,鲜血滑落在她惨白的脸蛋上,他心如刀绞。
他眸色愈发暗沉,瞥见到她紧张地护着另一只手腕,他伸手去摸,“你手怎么了?”
余暮夕犹如惊弓之鸟,吓得缩回手,一阵骨裂的疼痛让她眉心紧皱,痛哭着大喊,“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
洛挽风急忙缩回手,没敢碰她受伤的手腕。
面对心爱的女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他眼眶泛红,铁拳紧握,手背的青筋暴起。
强大的杀气犹如浓雾,瞬间笼罩整个茶室。
他缓缓站起来,嗜血般可怕阴冷的目光扫视在场的保镖,一字一字,怒冷的声音犹如魔鬼般骇人,“谁……动……了……她?”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缩着脖子,慌得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茶室一片死寂,一群保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陈四爷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他们怕你,都不敢动手,是我打的,怎么样?”
洛挽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紧握的铁拳在发抖,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陈四爷悠哉悠哉地倒上一杯新茶,缓缓道,“你再迟几分钟来,可能会见到一个毁容的小花猫。”
洛挽风睁开眼,眼眶红润充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般阴冷的苦笑,走到陈四爷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陈四爷给洛挽风递来一杯茶盏,苦口婆心,“挽风啊,你是我们永恒集团的继承人,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什么垃圾女人都玩,不合适。”
洛挽风大手一扫,茶杯飞出去,乒乓一声响,砸到地面上,四分五裂。
这响声把余暮夕吓得一抖,更是惶恐不安地望着他们。
洛挽风冷如冰霜地开腔,“外公,我最后一次跟你说,余暮夕是我爱的女人,你不要动她。”
“你娶妻必须经过我的允许。陈芷娜还行,她……”陈四爷指着余暮夕,目光变得狠厉,“俞彩芬的女儿,绝对不行。”
洛挽风冷声嗤笑,“我的婚姻从来都不由任何人决定。如果暮夕肯点头,我明天就带她去领证。”
陈四爷气得脸色铁青,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站起来,身体倾向洛挽风,“臭小子,敢跟我斗,你还嫩着呢,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弄死她?”
洛挽风不紧不慢地靠在椅背上,淡漠的语气透着一丝可怕的气息,“外公,你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所以你要自己动手伤她吗?”
陈四爷得意一笑,“对,我倒是看看,我弄死她,你是不是要杀了自己外公。”
说完,陈四爷走到余暮夕面前,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余暮夕被打得趴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再次碰到地面,痛得喊出声来,可怜无助。
洛挽风看着余暮夕被打,表面上无动于衷,他心里却在滴血,泛红的眼眶怒意燃烧。
他邪冷一笑,云淡风轻地问,“外公,打完了吗?”
陈四爷看到他突然的冷漠,心里一紧。
洛挽风缓缓把手放在桌子边缘,泛红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可怕,怒吼一句,“阿千,动手。”
阿千跟了洛挽风五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三少,不可以。”阿千心疼余暮夕,更心疼他上司,满眼愁容,很是纠结。
“砸。”洛挽风一声令下,威严狠厉。
阿千无奈,拎起檀木凳子,狠狠砸向洛挽风放在桌子边缘的手臂。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洛挽风的手被砸断了。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倒抽一口气,震惊不已。
余暮夕更是吓得捂住嘴巴,泪水溢满眼眶,揪心地看着洛挽风。
洛挽风咬着牙,痛得面容扭曲,额头渗透着汗气,他缓了好片刻才松过劲。
陈四爷已经吓蒙了,洛挽风是他最疼爱的外孙,他心疼得脸色发白。
洛挽风呼出一口疼得发闷的气息,笑问,“外公,心疼吗?”
陈四爷见他命令下属自断手臂,怒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
洛挽风看向余暮夕,泛红的眼里满是爱意,语气却无比苦涩,“这个女人不会心疼我的,倒是你,是不是觉得很心疼?很难受?”
陈四爷气得浑身发抖。
洛挽风用没有受伤的手缓缓解开白色衬衫的衣扣,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他伸手把插在桌面的尖刀一拔。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胸膛狠狠刮上两刀。
在场所有人吓得慌了神,大气都不敢喘。
“住手……”陈四爷怒吼,心疼得老泪纵横。
余暮夕泪水模糊了视线,狠狠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看着洛挽风疯狂的举动。
她吓傻了,心一阵阵揪着疼。
挽风哥,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你外公的话,让我离开你就可以了。
呜呜……
洛挽风,你这个疯子。
洛挽风双眸含泪,邪魅冷笑,咬着牙,任胸膛的鲜血直流。
陈四爷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把洛挽风手中的刀夺走,狠狠扔在门口处。
“为了这个女人,你是真疯了。”陈四爷怒其不争,气得直颤抖。
洛挽风忍着疼痛,无所谓似的靠在椅背上,挑眉望着陈四爷,“外公,你知道我敬你、爱你,我不能伤你。但我可以伤自己。”
“伤我自己,余暮夕她不会心疼,但你会,你斗不过她的。”洛挽风笑意阴冷,心里无比苦涩。
陈四爷吓得发颤,泪水在眼眶滚动,心疼得要命,冲着保镖怒吼,“医生,叫医生过来,止血,给三少爷止血……”
洛挽风警告的口吻说,“外公,不要再碰余暮夕,她是我的命。”
陈四爷气得发抖,脚步踉跄地扶在桌子上,脖子的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咬着后牙槽怒问,“是不是要她死了你才心熄?”
洛挽风语气坚定,“你碰她一毫,我自伤一分,你敢弄死她,我就敢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