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夕并没有着急回答余奶奶的话,温柔地擦拭着奶奶的眼泪,“奶奶指的是什么事情?”
余奶奶看了看保镖。
洛挽风意会,冷声吩咐,“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
保镖和朱姨应声,转身离开病房。
余奶奶看病房里只有余暮夕和洛挽风,她小声问,“你住了几个月精神病医院,是怎么回事?告诉奶奶?是不是挽风害你的?”
洛挽风心里一紧,余暮夕恨他已经无法挽回了,若让余奶奶也恨上他。
那他跟余暮夕的机会就更是渺茫。
“奶奶,洛依依跟你说了什么?”洛挽风问。
余奶奶没有回答他,紧紧揉着余暮夕的手,突然发现绷带,拉起来,满眼担忧,“怎么了,你受伤了?”
“奶奶,我手没事,切水果刮伤了而已。”余暮夕吸吸鼻子安慰道。
她挤着僵硬的微笑,“奶奶,你别听洛依依说的鬼话,满口胡言乱语,我跟她关系不好,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挽风哥一开始的确不太喜欢我,但现在不是对我挺好的吗?”
余暮夕避重就轻。
余奶奶看看洛挽风,觉得他真的不错,“那你进医院的事情。”
“我就是失眠,精神不太好,去精神科医院看了几次。其实不是挽风哥的原因,是洛依依害我的。”
余奶奶蹙眉,不悦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污蔑自己的三哥,还要这样污蔑你?她是心理不健康吗?”
余暮夕苦涩一笑,“她是不是还说我勾引她的男人,勾引她的哥哥们?”
“你怎么知道?”余奶奶疑惑。
余暮夕不慌不忙解释,“她一直都这样污蔑我,一开始说我勾引大哥,后来又说我勾引她三哥,现在又说我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说完,余暮夕向余奶奶嘟嘴卖萌,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她还说我狐妖转世,专门勾引男人。”
余奶奶皱眉,担忧不已。
“就是你孙女长得太好看,遭嫉妒了。”余暮夕小声嘀咕。
余奶奶被她逗乐,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摸着余暮夕的脸蛋,“我孙女的确长得好看,只是那个四小姐心太黑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的孙女,真把我气死。”
余奶奶捂着余暮夕的手,望向洛挽风,“挽风啊,你有没有欺负我家小夕啊?”
洛挽风背脊一震,紧张得抿唇,心情无法平静。
余奶奶是他接近余暮夕的最后一道桥梁,如果连余奶奶都不支持他了,他还剩什么?
“对不起,奶奶,我……”洛挽风诚恳地道歉,准备跟余奶奶坦白,祈求谅解。
话还没说完,余暮夕打断他,“奶奶,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挽风哥一开始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的亲妹妹。多少是有点讨厌的,不过现在他对我挺好的。”
余奶奶点点头,很认可这种说法。
“你们,没那种关系吧?”余奶奶又问。
余暮夕摇头。
洛挽风苦涩一笑,他倒是希望有。
“没有就最好。”余奶奶语重心长,“你们俩之间隔着你们的爸妈,这道德伦理不允许啊,更何况你们家的长辈都不会认同这样的感情,懂吗?”
余暮夕乖巧点头,“我懂,奶奶。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胸口堵着慌,硬气地脱口而出,“奶奶,我喜欢暮夕。”
余暮夕吓得一怔,回头瞪着他。
洛挽风毫无掩饰的意思。
余奶奶听到这话,并没有太大波澜,“我都活了七十多年了,难道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吗?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夕。”
余暮夕和洛挽风错愕地看着余奶奶。
余奶奶感慨地叹息一声,“你第一次赶在我们小夕还没回家之前,就到我们老家来,我就知道你是追着我们小夕来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夕。”
洛挽风连自己都震惊了。
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余暮夕了吗?
他自己都没发现。
余暮夕突然想起洛挽风第一次吻她。
因为玩牛粪炸弹,他被弄脏。
那个吻,他并不是故意欺辱恶心她,而是单纯喜欢她吗?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余暮夕有些不知所措,略微尴尬。
那是她的初吻,现在想起多少有点无奈。
“奶奶,你别担心,我跟挽风哥没什么的。”余暮夕安慰。
“我当然相信我的孙女。如果你也喜欢挽风,奶奶是很开明的,不会阻挠你们。但必须是长辈们同意,得到祝福才能在一起,不要像四小姐说的那样,出来卖身体,包养什么的。”
“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奶奶。”
“奶奶相信你。”
洛挽风心里像刀刺着一样疼痛难受。
他沉默着没说话,转身走出病房,反手关上门。
站在病房外面的长廊上,他背靠着墙壁,弯腰低头看着地板,双手插着裤袋。
宽厚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所有人都反对他跟余暮夕在一起。
包括余暮夕本人。
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还能撑多久。
如果余暮夕稍微给他一点希望,他都能战斗到底,绝不退缩。
一直保持中立的二哥也劝他放弃。
本来抱有希望的余奶奶,现在也因为洛依依这一搞,对他的好感大减分。
病房的门打开,余暮夕从里面出来,她反手关上房门。
余暮夕紧握拳头,眼眸还泛着红,带着一股怨气望着洛挽风。
洛挽风缓缓抬眸,眼里满是歉意和内疚,透着一丝心疼。
四目相望,余暮夕咬着牙警告,“你们怎么欺负我,我都能忍,奶奶是我的底线,敢动我奶奶,我会跟你们拼命的。”
洛挽风明白余暮夕为什么把他和洛依依称作一体的“你们”,因为是他把奶奶带过来的。
余奶奶出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缓缓走到余暮夕面前,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搂在怀里,弯下腰把头埋在她颈脖内。
余暮夕吓得身体一震,恼怒地推着他,“放开我,洛挽风你干什么?放手……”
她越用力推,男人的手臂收得越紧,像要把她揉入骨子里,揉入心脏内,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烫得慌。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一字一字咬出血来那般痛苦地诉说,“余暮夕,我爱你,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我爱你,我家人不能,你家人也不能,即使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