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挽风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熟睡的女孩,没有打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想让余暮夕一辈子这样静静地睡在他身边。
希望每天都能听着她轻盈平缓的呼吸,看着她俏丽的容颜。
不知过了多久,余暮夕缓缓动了动眼眸。
洛挽风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好片刻,余暮夕睁开惺忪的眼眸,模糊中看到男人的俊逸脸庞,只是一瞬,她立刻清醒过来,快速从**爬起来。
她四处看看,挠挠头发。
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呢?
余暮夕回忆昨晚的事情,是太累才不知不觉中睡着。
她下床,穿着鞋子进入洛挽风的卫生间,洗漱干净后,再走出来。
她来到洛挽风边上,下蹲趴在床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声细语喊:“挽风哥,你醒醒。”
洛挽风眯着迷离的眼眸看着她,一动不动,深邃里泛着炙热的光芒。
余暮夕温柔地喃喃细语:“你起来洗漱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今天是我妈举行葬礼的日子,不管你以前有多讨厌我妈,但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出席的。”
她柔如清风的语气,让人心情舒缓,像极了恩爱多年的夫妻,跟自己丈夫交代一些日常的事情。
“暮夕。”洛挽风挪了挪身体,找个舒适的位置侧躺着,望着她清澈的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怎么回到北苑的?”
“昨晚,你的朋友汤云找我,让我过来劝劝你,让你不要再去他家酗酒了。”余暮夕坐在地板上,双手趴在床沿边,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摆正姿势。
看着洛挽风憔悴沧桑的模样,刚毅俊逸的脸颊上全是胡渣,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你留下来,我以后就不去了。”洛挽风挤着淡淡的微笑,他爱死这种感觉,余暮夕就这样安静地陪着他,什么也不做,跟他聊聊天,说说话,他已经心满意足。
余暮夕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她已经订好高铁票。
但她没有告诉洛挽风,因为说了也没有用,洛挽风是会想办法阻止她离开的。
“你起床洗漱吧,我到一楼等你。”余暮夕撑着床站起来。
男人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躺着看她,她低头对视。
“暮夕,我知道你已经离职,我也知道你买好今晚的高铁票。”洛挽风沙哑的声音无比沉重,每一个字都没有力气那般,“可是,你走不了的。”
“挽风哥,我说过,你若是敢耍手段,我可以报警。”
“你不要那个小子吗?”
余暮夕心里一紧,她听明白洛挽风指的是她弟弟。
“洛叔叔不会让我抚养他的。我知道我带走弟弟的机会很渺茫,甚至没有任何机会。”
洛挽风拉着她的手不放,从**坐起来,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你弟弟的结局很有可能跟你妈一样,因为你妈把百分之十的洛氏集团股份立下遗嘱,转到他名下了。”
余暮夕感觉男人的手温热有力,她紧张得有些渗汗,抽了抽,可他拉得太紧。
“他也是你弟弟,我觉得你不会让他出事的。”余暮夕自信道。
洛挽风淡淡一笑,“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是凶手?假如我就是杀害你妈的凶手,我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你弟弟呢?”
余暮夕心里一紧,背脊骨发凉。
他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余暮夕惊慌的神色,补充道:“你不是应该留下来保护他吗?”
“我没有这个能力。”余暮夕有自知之明,连警察都捉不住的凶手,她一介弱质女流,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
“你有。”洛挽风挑眉,语气硬了几分:“只要你留下来,我会拼尽全力护你们周全。”
“你……”楞了几秒,抽着手。
“凶手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弟弟。”洛挽风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慢条斯理地走向卫生间,丢下一句:“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就保证你弟弟不会出事。”
这个男人想要用亲情留住她。
她心绪乱了。
看着洛挽风的背影进入卫生间,本来坚信的心被打乱,她相信洛挽风有能力保护好弟弟。
只是她不可能留在这里。
“我相信警察很快就能捉住凶手。”余暮夕对着卫生间的门说。
不管洛挽风有没有听见,余暮夕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下楼。
她给洛挽风煮了醒酒汤和早餐,放在桌面,便离开北苑,去南苑跟大家一起准备葬礼的事情。
洛挽风下楼时,余暮夕已经不见踪影。
他坐在餐桌前,无力地靠着椅背,双手放在餐桌上握了拳,双眸没有焦距地盯着桌面上的醒酒汤。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却暖和不了这冷冽的气场,男人落寞的背影显得萧条。
这辈子,洛挽风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吃东西是如此的冷清消沉,孤独寂寞。
……
墓园里。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服装,手拿一小束**,站在俞彩芬的墓碑前侯着。
其中还有肖泓一家三口和陈芷娜一大家人,都来送殡入葬。
加上亲戚朋友,几十号人,聚在墓碑前面。
工作人员把骨灰盒下葬,封棺,盖上大理石后,开始整理坟墓。
余暮夕站在坟墓边上,手拿鲜花,眼眶红润,她强忍着没有哭。
不想在这里哭泣而惹洛辉伤心。
她已经接受母亲去世的现实。
不远处,洛依依找到肖泓,满脸笑容地站在肖泓身边,爱慕的双眸不分场合地看着他。
“泓哥哥。”
肖泓看她一眼,抿唇点头,沉默着。
葬礼举行到尾声,肖泓压低声音,在洛依依耳边说,“依依,帮我一个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