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
一声冷喝,好似洪钟大吕,更带着江尚刚刚突破的浑厚血气,几个打手只觉周身一热,好似被烈焰灼烧。
还有江尚手中高举的银箱,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那可是一万两一箱,加上木箱,起码有千余斤重。
可在江尚手中,却好似轻若无物。
若是砸了下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扛住这一下。
他们不自觉后退几步,一时间竟是连话都不敢说。
见状,江尚嗤笑一声:“一群废物!
退下!”
几个打手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老大只要他们看住蓝猫别跑,可没说要他们跟蓝猫拼命。
拳场打手狼狈离去,江尚的心情顿觉舒畅无比,唯唯诺诺这么长时间,也该他站起来了。
“蓝猫!”
“蓝猫出来了!”
有眼尖的酒客看到了在二楼露面的江尚,原本狂躁着的人们立即兴奋起来。
江尚站在楼上,俯视着众多赌客,面具下传来他的大笑声。
“让诸位久等了,今夜诸位可吃得开心,喝得开心?”
“开心!”
众宾客哄堂大笑。
白吃白喝,还能一起吃牛逼,哪能不开心。
有时候,要的就是这么个氛围。
今夜过去,一方桌子上也不知多了多少酒肉兄弟。
待笑声稍歇,江尚继续道:“我蓝猫非是无信之人,既然说要与大家分红,自不会食言。”
说着,江尚一拳锤破银箱,一个大洞破开,哗啦啦的银子流出,落在地板上,声音在此刻格外响亮。
众人一时看花了眼。
银子,好多银子!
江尚先是指着地上堆起的银子问道:“掌柜的,这些银子可够今晚的消费了。”
红叶楼掌柜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略微佝偻着背的富态老头,见到地上一堆银子,他微微一笑,也不管这银子是怎么来的,点头道:“自是够了。”
“好!”
江尚再次大笑道:“账单我已为大家结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分银子。”
说罢,江尚高举银箱,直接抛至酒楼半空,凌空飞起,一拳打在银箱之上。
嘭!
银箱当空炸开,数不清的银子化作烟花一样散开,如雨般落下。
“所有人,见者有份!
哈哈哈!
!!”
大笑声中,江尚已经落在人群当中。
天上不会掉馅饼,却会掉银子。
只要弯腰一捡,就能拿到白花花的一锭银子,这种**有几人能够挡得住。
毕竟就是再有钱,谁能拒绝免费的呢。
“抢银子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大叫,看呆了的众人才如梦初醒,然后发狂似的争抢起来。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草!
你踩着我的银子了!”
“那银子刚才砸了我,我要拿它归案!”
“都滚开,这张桌子我包了!”
“撒手,这是我先看到的!”
“玛德,老子没捡银子,别特么摸我!”
……
他们其中很多人其实不缺这点银子,但在情绪的煽动下,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被卷进了这场捡银大战。
很快,就有人因为分赃不均开始打了起来。
噼里啪啦,桌子、椅子、碗碟筷子就漫天飞舞起来,局势一片混乱。
江尚好整以暇地脱去面具,换上衣服,然后拍了拍一位躲在桌子下的富家公子哥。
“嘿,兄台,好久不见。”
“我特么不认识……”那富家公子哥也是个暴脾气,只是实力不足,所以才躲在桌子下暂避锋芒。
但当他看到江尚的眼睛,他的神情就一迷,紧接着傻笑道:“原来是江兄啊,来来,我这里宽敞,咱们一起躲。”
他让开一片位置,让江尚一起躲了起来。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头上打得火热朝天,江尚却悠闲地同这位刚认识的好兄弟聊天,一点都不在乎。
这就是他为何要拿现银的缘故。
除了是要迷惑拳场,让他们以为自己带着这么多银子插翅难飞,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深知现银远比银票什么的更加刺激人的眼球。
就好比同样是消费,他拿着现钞去买东西,那就得扣扣搜搜的,如果是用手机或者刷卡,那就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人对对于一串数字的减少并不太敏感,只有到没钱的时候,才会懊恼的对自己发出一声疑问。
‘这个月我都干了啥,咋钱就花完了呢?’
一万两银子,足够他混入人群,逃离拳场的眼线,说不定此刻原本在监视他的人也一起去捡银子了呢。
待到外面动静渐渐停止,不少人怀里都揣的满满的,也有人满头是血,却什么都没捞着,还有人骂骂咧咧的,大叫晦气。
整个酒楼也是一片狼藉,没有几分净土。
默默算账的老掌柜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一声厉害,原以为赚了,没想到那堆银子还包括桌椅钱。
至于回头再找蓝猫的麻烦,恕他老眼昏花,底下这么多人,谁能分得清谁。
“走了走了,玛德,银子没捡着,还让人踹了一脚。”
“你们是谁?
凭什么拦着老子?
!”
“哎呦喂我这暴脾气,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酒楼门口。
想要离去的客人和守在外面的拳场打手发生冲突。
眼见就要发生动手事件,藏在暗处,一直关注着此处动静的许清泉不得不下令放行。
“放他们走。”
“是!”
随着许清泉的命令下达,折腾了一夜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去,言语中还颇为兴奋。
不管他们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够他们吹半年的牛逼了。
“大管事,刚才里面人回报,蓝猫失去了踪影,放他们一起走,蓝猫混在里面怎么办?”
有手下问许清泉。
“那你说怎么办?
把他们全拦下来,一个个搜吗?
你脑子是不是进大粪了?
你信不信今天我们敢拦着他们,明天我们的人头就要挂起来给他们一个交待。”
许清泉大怒道。
同时他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道:“先放他一马,那么多银子他带不走。”
说完,他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喝酒吃肉,三个好似凶兽般的凶煞汉子,脸上挤出笑容道:“常兄弟,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
改日我再做东给三位兄弟赔罪。”
“都是为老板办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常家大兄常虎一把扯下一只猪肘子,塞得满嘴是油。
“是是。”
许清泉笑着点头,态度十分客气。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眼见红叶楼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许清泉一挥手,身后众多手下就围了上去。
……
红叶楼,二楼包厢。
一个拳场打手踹开大门。
“大管事,没有人!”
许清泉负手走了进来,扫视一圈,看着还剩下的二十四个大银箱,冷笑道:“算他跑得快,把箱子打开。”
“是。”
有手下纷纷上前开箱,尽皆发出惊讶的大叫:“大管事,这是空的!”
“我这也是空的!”
“都是空的!”
“什么?
!”
许清泉推开众人,视线看向银箱,发现里面全都空无一物,剩下的二十四万两白银全都不翼而飞。
“蓝——猫!”
许清泉此刻哪能不明白蓝猫是给他来了一手偷梁换柱,他只觉胸中一闷,一口逆血吐出。
“给我发追杀令,活捉蓝猫者,赏银万两!”
……
一辆马车从红叶坊市离开,在城中一座大宅后门停下。
听到动静,前来接自家少爷下车的管家指着小巷尽头的背影问道:“少爷,刚才那人是谁?
怎的和你一起回来?”
闻言,少爷笑着回道:“他呀,他是我……”说着,他的表情一迷,扶着额头,有些痛苦地叫道:“他,他是谁?
我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