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座城市由静转动!

方必平正准备出府,忽然看到远远的有一个人走来。

待到看清,他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凑到那人跟前,面露讶异:“大人,您怎么来了?”

“要是有事吩咐下官,大可命人知会,何须亲至。”

陆离微笑道:“有些情况想当面向楚东楼的家眷了解下。

“正好还算有空,距离也不远,想着就来一趟。”

“怎么,不方便吗?”

方必平连连摇头,“当然方便。”

手往前一挥,下意识的道:“大人请。”

“这个功夫,嫂夫人应该也起了。”

听到此处,陆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方必平明显被看的莫名其妙,忽然明白了什么,解释道:“大人是不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楚大人对我恩重如山,下官怎么可能和嫂夫人有那等事。”

“只是楚大人一死,嫂夫人娘家那边又没有亲眷,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下官若不帮忙,于心何忍。”

“情理之中,方大人不用解释,本官没那个意思。”

陆离答了一句,二人随即走进院子。

从院落的布置看的出来方必平是个很糙的人,偶尔的空地摆了许多兵器,以及练武用的铁人。

越往后宅,则越能明显感觉到女人的味道!

不是一二侍女,而是踏入一个女主人领地所能感受到的井井有条。

一路上花花草草,甚至是铺着的布毯颜色搭配都显露的十分有序,显然也用了特别的香料,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非常舒适的气味。

到了一间开着门的卧室,陆离见到方必平轻手轻脚的凑过去问站在门前的侍女,交谈中连连点头。

他则观察着周围,看屋内,布置也好,许多细节明显都带有一种个人风格与前院反差极大。

显然,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暂居,完完全全是将此地当做家来用心对待!

这就是楚东楼遗孀所居房间吗?

“大人。”

这时,方必平走过来,说道。

“下官刚刚问了,嫂嫂早就起了,带着小泽往池塘那边去了。”

“小泽就是楚大人的儿子,大名楚泽。”

如此这般,二人来到凉亭假山池塘处。

脚步才近,陆离就听到孩子咯吱咯吱的笑声传来,还有淡淡如鼓浪般的弦音飘着。

循声望去,就见前方的凉亭内一大一小两道侧着的身影。

“阿娘,你看这些鱼,太好玩了。”

一个胖乎乎的看起来十二三的小孩儿,手里抓着一把鱼食,逗弄着各色鱼。

一会松一点手,一会儿故意放下半把鱼食,看着抢食的小鱼蜂拥争抢乱撞,似乎觉得有意思极了。

“小泽,鱼食不能一下放那么多,你这样会把鱼撑死的。”

一个美妇人坐在凉亭内,看着熊孩子脸上半是宠溺,半是无奈,温婉道。

她一身素白罗裙,外面披着一层银白点缀着少许淡雅花色的披风。

可能也觉得在家中的缘故,穿着并未多顾忌。

也可能是这个角度所致,让人刚好能看到那遮盖的心衣一角露出,明显并未束紧,松垮着隐约露出半点酥胸。

刚好配着手上摆弄着一把三弦,似乎正在调音的动作,不时的发出淡淡弦声的同时,那不可描述之景更是若隐若现。

“咳咳。”

方必平剧烈的咳嗽着,陆离也适时偏过头。

亭中妇人这才察觉,惊慌失措的理了理衣服。

听着声,熊孩子手里鱼食直接全部一扔,疯跑着冲到方必平身上,显得颇为亲近,“叔父,你怎么来了。”

美妇人整理完毕偏头看来,看到方必平的刹那,明显有点惊喜,再看旁边的陆离,稍稍有些收敛了些,低了低头小声道:“这般时辰,叔叔不是该赴衙门处理公务去了吗?”

“叔叔身旁这位又是?”

“见过嫂嫂。”

方必平边揉着熊孩子的胖脸,边恭敬的打着招呼,旋即指着陆离,介绍道。

“这是我们悬镜司的陆大人。”

“陆大人这次来是想向嫂嫂了解一些事。”

方必平似乎平时和妇人说过,妇人顿时意识到了是谁,屈身一礼,道:“原来如此,见过陆大人。”

“夫人无需多礼。”

陆离微微颔首。

“陆大人还请这边坐下说吧。”

妇人连忙客气道。

……

居于凉亭之内,三人随即静坐,时不时的交谈两句,偶尔也会乱入熊孩子嘎吱嘎吱的笑声,转眼就一个时辰,步入尾声。

这一会儿功夫,陆离也算看明白了,方必平和楚东楼遗孀之间,怕是要应得上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美妇人明显是对方必平有了一丝意思,纵然体现的内敛,克制,但这东西只要有了痕迹就很难收敛的一无所踪。

而方必平可能懂,但不想懂。

而此刻相比那些,方必平更多的是感觉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明白陆离想做什么。

为了楚大人的案子?

可听交谈,陆离几乎就没提什么案子的事,更像是话些家常里短。

问的问题有些也非常奇怪,楚大人死前的一些事闭口不谈,反倒是在楚大人以前的经历上颇为追根究底,甚至连二人是怎么结成连理的过程都有过问。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时,陆离站起了身,颇为客气的道:“有劳夫人了。”

“大人客气。”

美妇人也十分知礼数,立刻站起。

“告辞。”

陆离示意了下,走出了亭外。

熊孩子不知道从哪儿牵来了一条黑肥狗,俨然是当马架势的骑,口中有模有样的学着‘驾。’

那胖乎乎的身子哪是狗能承受的,没走多少步直接就把黑狗压在地上,自己则是翻着跟头直接摔倒了陆离的面前,身上飞出一个小玩意儿刚好滚到陆离脚下。

一个银制的锁,刻成猪的样子,似乎对应着熊孩子的属相。

“呜呜呜。”

熊孩子捂着脸号啕大哭,方必平立刻跑过来把它抱起来,担心的道:“没事吧,小泽,有没有哪儿疼。”

“嗯嗯,疼,胳膊疼,叔父。”

美妇人同时也赶紧过来把熊孩子抱在怀中,哄道:“不疼不疼,我们家小泽是男子汉,不怕疼。”

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陆离看着心里也是好玩,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小银锁,想着还给熊孩子,下意识把玩了下,眉头不由一皱。

“这银锁怎么”他随后将锁放在耳朵边,轻微的晃了晃,旋即仔细查看着‘银锁’。

“果然。”

一番摸索,他发现了一个细丝一般的机关,藏的极隐秘,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轻轻一拨,银猪肚子连接着最那一块儿直接展开。

一个小纸团,唰的落在了陆离的手中。

“大人,怎么了?”

方必平看过来,看到陆离瞬间合住手,脸色也是一变。

陆离冲他轻微的摇了摇头,旋即看向哄着熊孩子的楚夫人。

快速将手中的银锁复原摊在掌心,一边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夫人,这银锁看起来颇为精巧,不知是在何处定制?”

楚夫人下意识看过去,想了想,不假思索的道:“哦,这是雷大人送与我家小泽生辰礼。”

“妾身也不知雷大人是在哪儿定制的!”

“哦,雷大人?”

“夫人还记得雷大人是什么时候送予小泽的吗?”

“妾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家小泽的前岁生辰前,九月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