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淼真君话音落下,扶余天就接口说道:“好,通淼道友也是干净利落!”
对于扶余天的话通淼没有半点想回答的欲望,如果可以,第二场他也想由他决定什么比试什么,可惜,这自然是不切实际的。当然若是他开口,扶余天不仅会答应,而且可以想象扶余天会答应的干净利落。不过这般一来,却是平白给了魔门一次刷声望的机会,反倒是显得罗浮山没有气量,如此不智之举,他通淼自然不会去做。
见着无人搭理他,扶余天也不尴尬,张口就来:“既然如此,本教主却是认为这第二场的比试......”
扶余天的尾音特地的拉长了些许,一时之间倒是让人颇有些紧张和期待:“那就比试,起尸如何!”
“不妥!”扶余天一说完,通淼直接否决道。
“哦?为何?”扶余天眯着眼睛,收起一副张狂的样子,似乎有疑惑的问道。
“此举有伤天和,我辈不屑为之。”通淼真君袖袍一摆,给出了一个理由。
“怎么,难不成道友却是怕了不成,也对,我魔教天尸精通此道,罗浮却是不及,果真是怕了,不足为奇啊!”扶余天嘲讽道。
对于这般拙劣的激将之术,不说通淼真君,就算是雷生,算了吧,这小子可能会着道,算了将可能这两字去掉......
“怕是不怕,扶余天道友心中自是清楚,又何必在此做着小人言语。”通淼真君也是回怼回去。
“呵呵呵,我倒是罗浮有什么本事,原来都是这般,还不如我魔教修士来的干脆利落,别的不说,昨日你罗浮说比试请神,我魔教可是半点也不曾含糊,怎么到了今日,我魔门拿主意了,却是百般的推脱?”扶余天嘲弄道。
“本教主也是知道罗浮不擅于此,那林正心不是投了你正道,他那赶尸术也是不弱,想必教出来的弟子也差不到哪去!本教主也不欺负尔等,大可前去请那三茅派的‘高手’前来......”扶余天勾着嘴角,说得却是极起劲。
“不必了,若是扶余天道友执意要比,这局我罗浮派认输便是!”听着扶余天的话,罗浮一派的修士多少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拿主意的却不是他们,修为到了金丹自然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至于落在他们身后的门人弟子或许会有那么一个脑袋发热的,不过有着自家师长看顾的,倒是没有出什么岔子。通淼真君也是知道这般不行,若是再让扶余天说下去,对自个这方的打击却是过于的巨大,却是直接放出这般有气势的话来。
“哈哈哈,通淼真君倒是大度。”扶余天却是笑道。
“不过,我魔教也不是这般趁人之危的人!”听着话中的意思,倒是有几分松口的意思。
“但是,本教主既然已经说了比试起尸,那便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话锋一转,扶余天又甚是嘲弄的扫视了罗浮派一侧的修士。
“本教主却是有个想法。”扶余天转过头对着通淼说道。
“扶余天道友请说。”本不想搭理扶余天,但是这般却着实有些丢份,通淼不得不开口配合道。
淡淡的看了一眼通淼,扶余天笑着道:“既然诸位不屑施展请尸的法术,那么......如此恶事便有我们来做如何,由我魔宗修士施术让尸体‘还阳’,而尔等正道便‘降妖伏魔’,将这复苏的尸体再次打落,以三个时辰为限,时辰一过,尸身是死是活,一定胜负!”
“不妥,如此这般糟蹋他人尸身,非我辈中人所为!”通淼真君还是拒绝道。
“那便用我南方魔教门人弟子的尸体如何!”扶余天步步紧逼。
“哼!谁又知道道友会做什么马脚!”通淼也是回道。
却是见着扶余天眼神一变,袖袍一招,昏睡在下方的朱子常便被扶余天捏在手中,随后面色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握着朱子常喉咙的五指收缩,昏睡中的朱子常没有半点反应,就没了声息。
“如何,就用这具尸体如何!”轻轻地一甩手,将朱子常的尸身扔在地上,扶余天淡淡的说道。
就是这般寻常的语气,却是让他身后的一干魔门修士遍体生寒。
“扶余天道友当真好手段!”通淼真君似乎也起来了火气,见着扶余天这般模样却是没有半点皱眉,反倒是一丝久违的‘热血’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扶余天这一步做的极好,通淼真君推脱数次,若是让通淼真君应下这门斗法,无异于是打了罗浮派的脸,而扶余天已经做到了这般,若是通淼真君再拒绝,自然也是证明了罗浮派怕了。是进是退,都是罗浮派没了脸面,当真是果敢狠厉的魔教教主。
至于为什么事朱子常,这倒是很好理解。朱子常方才斗上一场,身体上正常情况下不会有问题,很好的回答了通淼真君所说的做手脚之事。
接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朱子常上一场算得上是立了功,魔教对失败者向来苛刻,而与之相对的,对于有功之人自然是极好。因此,无论怎么说,朱子常都不应该是一个牺牲品,但是现在,朱子常却又切切实实的成为了这个失败品。
“怎么说,通淼道友当真不打算应战吗?”扶余天又是阴恻恻的对着通淼真君说道。
“既然扶余天道友算计得如此凌厉,贫道若是不允,岂不是辜负了道友的一番美意,却是可惜了这个孩子,若是这回死在贫道跟前的是晨昏道友,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之事,可惜,可惜!”通淼真君反应也快,此时也已经是不得不比了,在嘴上自然还要将便宜占回来。
“好,好,好,既然通淼真君应下,一切自然好说。”扶余天口中说着轻松,不过也是‘不经意’的看了看身侧的晨昏,不得不说通淼真君的言语艺术也是杠杠的。
“天师,我等依然决定,这第二场斗法,就论:起尸!天师以为如何?”扶余天紧着变向张芩问道。
“尔等两家的事自行拿定主意,莫要问我。”张芩话中却是有几分不喜之意,这让方才折了通淼面子的扶余天心头一惊,糟糕,一时之间却是漏算了这尊大神。
张芩再怎么说也是‘正道’魁首,自个方才在他面前杀了朱子常,却是显得无情无义,而在他的面前杀人,也不曾顾及道他的面子.......如此下来,自然而然,在张芩眼中没什么好感官的自己,很直接的就变成了厌恶,虽说自家应下的好处极大,不见得张芩会食言,但如今感官一变,日后打交道却是难了!
不过事到如今自然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天师说的是,通淼道友,那咱们这第二场便从今日未时开始,戌时结束,如何?”
“便如扶余天道友所言!”通淼袖袍一摆,却是也不顾张芩的脸面,直接拂袖而去,却是让微羽变得有些不自在。
“天师稍坐,通淼师侄却是下去安排下场事宜.......”身为长辈,他自然只能解释道。
张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看不出喜怒,不过正常来讲,对通淼真君的感官在这一刻,定然不会好。
黄毅看着通淼真君同扶余天的交锋,心中难免有些拨凉,要知道就目前而言,通淼真君是罩着他的最粗的那株大树,不过依着现在的样子,貌似罩着自家的大树有些不够给力啊!
至于南方天师张芩,说实话,黄毅却是没胆多瞧几眼,不过看着今日这天师的动静,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仙是够仙了,却是完全没有起到想象之中的效果,黄毅还是清晰的记得,仙宗大会之上,通淼真君宣布请着南方天师前来之时,一干同道那胜券在握的样子,可如今,仙是来了,那胜.......
时辰却是过得极快,午间是有罗浮弟子送上吃食来,但动嘴的修士却是很少,谁都知道此时吃东西不太切合时宜,而那些吃着的,显然脑子并不太够用。
莫约到了午时二刻,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通淼真君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看台之上,显然是收拾好了情绪,处理好了首尾,很自然地坐回了他的座位,没有半点不自然。
快到午时三刻,扶余天开口说道:“通淼道友,请了吧。”
“真科,你且去吧。”通淼真君不曾回答扶余天,却是对着下首的一个罗浮弟子说道。
“是,弟子领命!”
“好!”扶余天隔空接了一声,随后又拍了拍手,就见着魔教这边也出了一个精壮汉子。
“在下天尸辞日,见过诸位前辈!”
“辞日,去吧,让罗浮山的这位小友,见识见识天尸大法!”
“是!弟子领命!”辞日应道,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下方行去。
“通淼道友,既然是比试这起尸法术,那么其他无关之术,自然便不能用,想必通淼道友没有用意见吧。”见着二人下场,扶余天便道。
“自然,不过既是斗法,那某些外物,比如那魔丹,想必扶余天道友也认为不该用吧。”通淼真君也道。
“好,既然如此,这场便以术法决个高低,辞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扶余天猖狂的高声道。
“弟子明白!”辞日答道。
“时辰已至,那便开始吧!”通淼却是没有叮嘱真科,于是应道。
上场主持的童子看了看张芩,张芩缓缓的点头,童子得了应允,迈着步子行至场中,开口道:“斗法第二场,起尸,未时始,戌时休!”说完便离开了场中。
“道友请!”真科笑着对辞日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辞日一拱手,说了句客套话,随后便动起手来。
天尸教原有三脉,但如今已经分家,辞日既然来自天尸教,那便是天尸一脉的弟子,天尸一脉弟子历来少有,那无一例外,个个都是好手。
却是见着辞日手中法诀飞快的流转,随后一口玄气喷出,还没靠近摆在场中的朱子常德跟前,就已经可以见着朱子常德身子好似要活过来了一般,若是落在了尸身之上,不用多想,定然能够起身!
真科自然不会放任这般,却见他手掌一翻,一个铃铛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正是常用的伏魔法器,三清铃。只见真科轻轻摇铃铛,法力虽之涌出,也毕竟朱子常的身子,因为不用掐诀,速度更是要比辞日打出的玄气要快上几分,赶在那玄光之前,照在了朱子常的身子之上。
二者打出的法力本来是那弱色之物,若是不瞧得仔细一些,隔着远了倒还以为无事发生,但这般二者相遇在一道,刹那间就好似干柴遇到烈火一般,刹那间在朱子常的尸身之上,碰撞出各色的火花来。
二者相持了一会,辞日率先变招,但见他身前也浮现了一个铃铛,看着款式,似乎同黄毅从宣庆处得来的那件镇魂铃没有什么区别。只见铃铛轻摇了两下,忽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辞日的身后,不出意外,果然是一具尸身!
只见这具尸身通体玄黄,当是铜甲尸无疑,不过眼露银光,头上的发丝也见着银色,不用多想,定然也是一具摸着银尸门槛的铜甲尸!
铜甲尸出现,并没有向真科杀去,若是杀了过去,那无疑是触犯规则。只见这具铜甲尸缓缓向前迈了一步,随后一股浓郁的死气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于此同时,辞日也转换了掐诀手法,口中的咒语一变,却如微风拂面,一道清风从他的指尖打出,汇聚铜甲尸打出的死气,朝着朱子常的尸身行去。
真科反应也快,见着铜甲尸出现之际,就已经做好了便招的准备,而在辞日收回与他对峙的玄光的一刻,真科便抓住这个空档机会,一道‘聚阳术’便朝着朱子常的身子打去,随后一阵浓厚的阳刚之气便在朱子常的身上散开,一时之间,倒是将方圆数丈的阴晦之气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