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史大人,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张令史,那陶渊简直丧心病狂,你可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县衙大堂。

鲁明春、鲁一凡两父子,正咬牙切齿的控诉着陶渊。

张扬坐在那里,表情不太自然,似乎在别笑的样子。

“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在议论我?”

正当此时,陶渊大步走了进来。

“陶渊,你这个混蛋!”

“兔崽子,你竟然还敢过来?”

一看到他,鲁家父子顿时怒目圆瞪。

尤其是鲁一凡,龇牙咧嘴的样子,宛如一条没牵绳子的恶犬。

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咬你一口

“哟,鲁大少,你不是感染风寒,卧榻不起了吗?”

“怎么在这儿呀?”

陶渊故意贱嗖嗖的调侃了一句,嘴角还勾起意思玩味。

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这一来,鲁一凡瞬间回想起昨晚的屈辱,顿时恼羞成怒。

“陶渊。”

“你这个杀千刀的。”

“我跟你拼了!”

他上吼得倒是挺凶,身体却像定在原地,不敢上前半步。

用一个词形容,十分合适——无能狂怒。

“肃静!”

张扬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而后望向陶渊,一脸严肃道:

“陶渊,鲁一凡状告你,昨晚偷袭他,还将他打晕,带到城郊……”

他几乎是憋着笑,说完的这番话。

“什么?”

陶渊听后,没有急着作答。

而是假装一脸震惊的看向鲁一凡。

“不是吧,鲁大少,你居然遭遇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伤得怎么样啊?”

“我那儿有上等金疮药,要不要给你拿点?”

这对鲁一凡而言,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又如何能忍耐?

“陶渊,我弄死你!”

咆哮过后,便猛地扑了过去。

陶渊只是微微侧身,脚下偷偷一绊。

鲁一凡便直挺挺的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陶渊,你好大的胆子。”

鲁明春见儿子吃亏,也冲了出来。

可想起陶渊斩杀堕魔者的事情,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只能冲张扬喊话道:

“张令史,这小子竟敢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你可千万不能绕过他呀!”

没等张扬回应,陶渊就抢着开口道:

“鲁员外,说话可得讲道理。”

“明明是你儿子冲过来想打我,又自己不相信摔了一跤。”

“怎么到你嘴里,反变成是我在公堂上放肆了?”

“你……”

鲁明春哑口无言,只能眼巴巴看着张扬。

“够了。”

张扬缓缓开口道:

“本官也看到,是鲁一凡自己摔倒的。”

“还有陶渊,你也给我严肃点。”

“本官问你,刚才所言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

陶渊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令史大人,昨夜我在张涛张大哥家喝酒,一直呆到丑时末才离开。”

“你要不信,可以把他喊来作证。”

“丑时末……”张扬微微眯起眼睛,“那,你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胡说!”鲁一凡坐在地上咆哮道:“谁不知道,你跟张涛同穿一条裤子。”

“他给你作证,怎么可能算数!”

话音刚落,张扬却直接反驳道:

“张涛乃是我的堂弟,他为人老实本分,绝对不可能撒谎作伪证。”

意思很明显。

本官相信张涛的为人,也就等于相信此事不是陶渊所为。

“张令史,你这是什么意思?”

鲁明春察觉到什么,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鲁一凡也反应过来,噌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张扬怒吼道:

“张令史,你这明摆着就是在包庇陶渊。”

“放肆!”

陶渊再次拍响惊堂木。

“本官向来秉公执法,怎么可能包庇陶渊?”

“鲁一凡,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但凡事必须讲证据。”

“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陶渊干的?”

“当然有。”鲁一凡不假思索道:“昨晚,我听得明明白白。”

“那人的声音,和陶渊一模一样。”

“声音?”

陶渊勾起一抹冷笑。

而后捏着嗓子,模仿起鲁一凡的说话。

“鲁大少,你听我现在的声音像谁呢?”

鲁一凡愣在原地,显然没明白的他的意思。

张扬却是瞬间反应过来,语重心长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恐怕,是有人故意在模仿陶渊的声音行凶吧!”

听闻此言,鲁一凡终于也回过味来。

“不可能!”

“昨晚那个混蛋,绝对就是陶渊,不可能有错!”

“张扬,我看你就是在故意袒护他!”

……

“鲁一凡,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张扬顿时面色一沉,站起身来。

“你既无证据证明是陶渊所为,又当堂构陷本官。”

“信不信,本官可以治你一个诬告朝廷命官之罪啊?”

气急败坏的鲁一凡,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脖子一伸,正要骂娘,却被鲁明春一把从后面捂住了嘴巴。

“既然张令史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虽然并不惧怕张扬这个县令史。

但鲁明春也了解他的脾性,继续这么闹下去,对他们鲁家并没有什么好处。

最终,也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鲁员外放心,本官一定会好好调查。”

“争取早日将那贼人捉拿归案,还你们一个公道。”

张扬一本正经的许下承诺。

鲁明春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阴沉沉看了陶渊一眼,然后便强拉着鲁一凡离开了县衙。

“张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查明,属下也先告辞了。”

陶渊见状,马上朝张扬抱了抱拳,也准备离开。

“等一下!”

刚转身,耳边就传来张扬的声音。

“令史大人,还有别的吩咐?”

陶渊回过头,试探性的问道。

张扬朝外面看了眼,确定鲁家父子已经走远,才一脸严肃道:

“陶渊!”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陶渊假装一愣,而后装傻充愣道:

“令史大人明鉴,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再说,我要是想收拾他,直接动手不就得了,哪儿用得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

“你确定?”张扬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

“确定!”陶渊重重吐出两个字,态度无比坚定。

尽管如此,张扬还是看出一些端倪,但却没有当场点破。

只是语重心长说了句:

“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有时沉着冷静一些,并非坏事。”

陶渊一听,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即抱拳作揖,毕恭毕敬道:

“多谢令史大人提点,小子受教了。”

……

哐哐哐!

另一边,鲁一凡憋着一肚子窝囊气回到家中。

二话不说,就开始砸鲁明春新买的花瓶。

鲁明春满脸肉痛。

这些花瓶又没招你惹你,老砸它们干嘛呀?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却不敢阻止。

一直等到鲁一凡发泄完,才端着杯水上前安抚道:

“儿啊,你消消气,被气坏了身子。”

“喝喝喝,喝个屁!”

鲁一凡一把将杯子打翻,满眼杀气的盯着他。

“我现在,只想让陶渊死,马上就死!”

鲁明春默默叹了口气。

而后,挤出一抹假笑道:

“你放心,爹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小子,绝对活不到考核日。”

鲁一凡瞬间来了精神。

“此话当真?”

“当然。”

鲁明春重重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对对,爹从来没骗过我,爹对我最好了。”

鲁一凡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脑海中,甚至浮现出陶渊被人狠狠砍下脑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