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苏阳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然而面前的九叔却依旧不为所动,毕竟这年月兵荒马乱,世道艰难,倘若谁都跑过来给他磕三个响头,那这义庄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倒还得亏了同行了一路的四目道长不断说些好话,九叔面色方才缓和了一些道:“起来吧。”
“还不快谢过师父。”四目在旁道。
九叔摆了摆手道:“听我师弟说你倒也算有几分拳脚,倘若留在义庄能多帮衬一些也好,可若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打算在我这里混口饭吃,可也别怪我不念及今日的情分。”
“是,师父,我一定好好修习道术,待有了本领孝敬师父您。”苏阳也不含糊,垂首对立于上侧的九叔道。
九叔相当受用的点了点头,随即又上前捏了捏苏阳的身子骨点点头道:“倒是个练过的,留下吧,今晚你就先跟文才住在一起。”
“对了,还有你这身奇装异服也给我换掉,你既然拜入了我的门下我就得约束于你,明天让顺带让文才领你去镇上剪上二尺布做身衣裳。”
虽时值清朝末年,然而其尊师重道的传统依旧未曾改变,苏阳方才那几下子最多只算是破题,这文章还在后边。
先是入了义庄内部拜祖师爷,待拜过祖师爷之后就是给师父敬茶,这讲究就是师父喝了茶之后便是认可了眼前这名弟子。
所谓师父师父,在古代哪怕近现代当中,师父依旧等同于父亲,尤其像是苏阳这等孤苦无依只身投入九叔门庭下的,真若是待得师父年迈体衰还真得尽几分孝道,不然得被人戳着脊梁骨喝骂。
而同时,系统当中的主线任务二,也便是在任家镇拜师九叔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只是遗憾的是系统并未曾因此而奖励自己功德值。
看来自己绑定的系统,唯有在诛杀妖鬼的时候,才有可能获得功德值。
在拜师这件事情落下帷幕之后,四目道长便不在义庄当中继续常住下去了,在第二日的夜晚便赶着尸体离开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苏阳这名刚刚投入到义庄当中的小弟子给了秋生与文才二人做师兄,摆长者身份的特殊乐趣,亦或者别的什么。
总之,在电影僵尸先生的开头当中的那一幕,秋生捉弄文才的画面却未曾出现,连同四目道长的离去也是极为平淡的,丝毫没有发生其余的任何波折。
就这般一连过去了三日有余,九叔倒也未曾提过教授苏阳“画符捉鬼”亦或者“观风水”之术,不过自古以来便讲究一句“法不外传”,自己这才刚刚拜入九叔的门墙之下,倒也无需过于着急。
是夜,刚刚过了两更,暮色遮掩了苍茫的大地,一轮皎洁的弯月缓缓升至半空。
苏阳身着一身水蓝色的缎面长褂,内里衬着一条小白衫,下摆穿着一条深蓝色长裤,脚底踩着一双黑色的方头布鞋;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柄黄褐色的桃木剑,招式一板一眼的在院落当中舞动。
桃木剑约略二尺来长,两指来宽,剑尾部分还涤**着一条黄色的丝绦。
这是九叔在他刚刚拜入门墙之后赐予他的,按规矩拜入门庭当中的弟子,身为师父辈的得给个见面礼。
当九叔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却说了一个令一旁秋生与文才都为之愕然的物件一柄崭新的桃木剑。
这柄桃木剑乃是以上好的桃木制成,具有辟邪镇宅之用,仅仅只是加工费便耗用了一两银子,这也足以看出九叔对自己这名弟子的喜爱。
如霜般的月色披在苏阳的肩头上,仿若给他水蓝色的马褂镀上了一层银边一般,在一套剑法舞完之后,苏阳收剑回身,端立在院落正中手中桃木剑背在背后剑尖直指苍穹,整个人如同标杆般的在院落正中立的笔直。
将一身的臭汗洗去,苏阳斜倚在炕头上透过窗子眺望起悬在半空的明月,一旁黑褐色的宽大桌子上边摆放着一盏煤油灯,微弱的燃着火焰。
就在他还在望着半空中的那轮弯月,怔怔出神之际,忽然房门被人“吱”的推开,从外边吹进来的冷风将煤油灯微弱的焰火吹得来回飘摇。
来人竟是自己的师父九叔,他先是冲着苏阳摆了摆手示意无需行礼,随即从衣襟处掏出来了一张黄褐色的粗糙符纸,符纸表面粗糙,干燥,却是什么都未曾画。
迎着苏阳疑惑的目光九叔进一步的解释道:“你倒是有点灵气,听我师弟说你也曾练过两手,在我这两天的观察当中你这几手剑法倒也有点意思,若是将你与文才一般对待倒是屈了你的才了。”
苏阳慌忙在旁道:“弟子不敢,但凭师父做主。”
九叔淡然一笑道:“我今夜过来呢,也就是为了传你几手较为基础的画符之术,我会先给你演示一遍,若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询问我。”
苏阳明白,九叔这是打算给自己传真本事了,当下便跪在地上,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明灭不定的焰火将房中两人的影子倒映在粗粝的土墙上,是那般的高大,坚韧。
黄褐色的符纸被铺开在桌案上,纸张上边粗粝、冷硬,像是黏着无数的小颗粒一般,以蘸有朱砂的毛笔下去甚至能够听到沙沙的摩擦声。
“记好,这便是驱邪符的画法,我只演示一次。”九叔说着,将握在手中的毛笔龙飞凤舞般的在符纸上边一挥而就,苏阳自是在旁极为认真的看着。
只见那毛笔在九叔的手中仿佛有了灵气一般,来回挥动之间毫无阻塞之意,不过片刻一张龙飞凤舞的驱邪符便已经成了型。
“驱邪符,乃是做基础的符箓画法,可写在桃木钉在墙上做镇宅之用,也可以符纸作为载体,驱邪避煞。”
他一边说着,随即将手中的驱邪符夹在两指之间,在虚空当中用力的挥动了一下只见那张驱邪符顶端燃起了微弱的火焰。
苏阳整个过程基本未曾说话,他兀自还沉浸在九叔方才以朱砂在符纸上边绘制图案的一笔一划,那一笔一划好像就像是在他的心头上一点一点的描摹绘制一般。
将一整套的做法演示完成之后,九叔随即从身上掏出了十张符纸,而后将两指来长,半指来细的毛笔搁置在了桌案上边,柔声道:“你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若是没有你便用这些材料先试着自己画上一番。”
那一晚,师徒二人相互之间有问有答,待至后半夜九叔方才离去。
九叔离去之后,苏阳便伏在桌案前,取过一张符纸来,将那杆毛笔按照方才九叔执笔的方式捏在了掌心当中,随即全神贯注的在脑海当中回忆起九叔绘制驱邪符的模样,并且一点一点的在符纸上边开始描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