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多喜浑身抖了一个激灵慌忙站起身,待反应过来这并非男声后,他才舒了口气,连忙走向正门的方向。
“纲手女士,您为何要无故毁坏我的府邸,我福田多喜对此深表不解。”他对被一群武士和几名忍者包围的纲手拱了拱手。
“无故?你放屁!你给我说实话,鹰他,加藤鹰他到底是因何而死的?”纲手随手推开包围她的武士,上前几步一把揪住福田多喜的衣领。
福田多喜皱了皱眉:“我劝纲手女士还是不要因冲动而误事,鹰先生的死亡,绝非我的过错。”
“呵,哈。”纲手冷笑了几声:“与你无关?那为什么是你的人送回了他的尸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下了毒?”
琳的尸体上,没有哪怕一处伤痕,但却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亡,即便是她,也无法找到真正的原因。
“毒?鹰先生是否死于毒药,而我,又能否拿的出这种毒药,我想纲手女士您应当再清楚不过了。”福田多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相信我,对于杀害了鹰先生的凶手,我也一样痛恨,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只要一个月内,他没有被刺杀,他就确信骷髅似的武士是真的不打算杀他,不然以骷髅武士的实力绝对不需要花那么久的时间。
所以他自然也不想再去对骷髅武士有丝毫招惹或冒犯,因骷髅武士是主动找到瞎眼武士杀死,所以他甚至不敢将瞎眼武士安葬,仍旧丢在原地等待其发臭腐烂。
“哎,女人,我劝你最好客气点,知道我们是谁吗?你要是以为你是忍者就了不起,呵哈哈,那我告诉你,你狗屁不是。”
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走了出来,他长得很帅,但看上去好像有点低智,应该就是福田多喜的天龙人儿子了。
一见到轮椅上的少女,福田多喜瞳孔一缩,随即握紧了拳头,他大意了,光专注于眼前之事,却忘了自己的女儿并非是轻易就会受到自己摆布之人。
只要稍有破绽,她就会像毒蛇一样吐出信子,随时准备探出脑袋反咬一口。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只能静观事情发展。
“你说什么?”纲手提起拳头就走了过去,别的忍者害怕贵族,她可不怕,再说了,区区草之国贵族罢了,除非是大名,不然任何一个有地位的木叶忍者都无需真正的放在眼里。
而他旁边轮椅上的少女咳嗽了几下:“住口,哥哥,请不要再对纲手大人无理。”
说完后她勾起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对纲手歉意的笑了笑:“请您原谅我哥哥的失礼,在这起事件中,他失去了最重要的长辈,失去了一位自他年幼时就陪伴在他身边的长者。”
她的面容露出悲戚之色:“杀害了鹰先生的凶手同样杀死了我的长辈,片井先生,我父亲的侍卫。”
此乃谎言,他们一家从来没有把瞎眼武士当过人看,不过只是一件拿手的工具,但,同样的遭遇更容易激发人的同理心。
“我,抱歉。”失去了很多重要之人且很感性的纲手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感受到了愧疚。
“请不要感到抱歉,生者能为死者所做的事,只有祭奠。”福田智佳子双手合十,闭目祈祷:“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们哀伤的样子。”
纲手握紧了拳头:“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复仇?”
“不。”智佳子缓缓摇了摇头:“对于此事,我们福田家绝不会就此揭过,行凶之人必要付出代价,我们会全力收集情报和信息以此援助您。”
福田多喜全程就在一旁观看没有插言,对于这个小女儿的本事,他是相当的信任的,除了有些叛逆外,智佳子继承了他的所有优点,他曾不止一次的哀叹过,若智佳子是儿子而非女儿,那该有多好。
“谢,谢谢你。”纲手揉了揉眉心:“我到草之国来,好像就是受委托来为你治病的?”
“是的。”福田智佳子看了她父亲一眼:“但现在,也不是太急,纲手大人您经历了这么多事,一定很乏累了,还请好好休息片刻。”
然后她虚弱的抬了抬手,招来两名仆人,将纲手引入了待客室。
“智佳子”福田多喜面色复杂,他没想到智佳子居然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哥哥,让客人独处于客室,可不是我们福田家的待客之道。”智佳子回头看了天龙人哥哥一眼。
“哦,也对,我派人去和她聊聊天。”天龙人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之前少女的嘱咐又补了一句:“派你的人和她聊天。”
“好的,麻烦您了,哥哥。”智佳子露出了挑不出瑕疵的笑容。
躲在窗外看戏的林泉奈直呼内行,这笑容的完美程度,都快赶上他了,身为普通人类这可真是了不起。
待天龙人走后,智佳子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您上年纪了,很多事情都想不通,绕了好多弯路,也给我添了好多麻烦,不过好在,您这几天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是像个蚕茧一般静止不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福田多喜皱起了眉头:“我的女儿,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为父的苦衷,但,相信爸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随着战争引发的经济链断裂,福田家早已不复曾经的辉煌,如今的繁荣与富贵都不过只是表象,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让福田家重回正轨。
“救经而引其足也。”智佳子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说这些也没用了,永别了,父亲。”
噗,长刀自后穿过了福田多喜的胸膛。
“咳。”他咳出了一口血,然后努力地转过头去,看向了身后之人。
刺客的全身都被黑色的布条所覆盖,仅露出来的左臂上,刻着三个黑色的环状纹身。
“鬼,灯,城。”福田多喜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倒在了地上。
“不要!父亲,父亲!来人啊!”智佳子尖叫着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而刺客几个瞬身就逃离了此处。
智佳子费力的爬到了福田多喜的尸体旁,用苍白的手包住了福田多喜的手掌:“求求您,不要离开我,父亲,父亲”
仅一个瞬间,她就哭成了泪人。
她的尖叫和哭声惊动了府中的人,纲手和天龙人还有一众侍卫连忙赶了过来,却只看到了抱着福田多喜尸体痛哭的福田智佳子。
“怎,怎么会这样?父亲他怎么会”天龙人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一直退到撞在窗口上才反应过来,然后不着痕迹的将一张写有失败二字的纸条丢了下去。
纸条下落时自动折成了一只纸鹤,扑扇着翅膀就要飞向远处。
一只正在洗脸的黑猫看到了上方的纸鹤,猛地跳起一口咬住,然后迅速窜进了附近的小巷里不见了踪影。
天龙人面露哀痛,太迟了,智佳子解决福田多喜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连让他的帮手赶到的时间都不够。
在他的父亲决定好怎么处理三人组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是个难得一见的机会,所以他悄悄救下三人,并要求三人在合适的时间进行帮助。
“凶手是谁?是那个杀了鹰的武士吗?”纲手强忍着不适看着地上的尸体,从胸口的伤痕,她判断出那是刀伤。
“不知道,我不知道。”智佳子哭的眼睛都已经红肿了起来:“一切都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等回过神来父亲就已经”
纲手点了点头,眼中的怀疑减轻了些许,原本她以为这又是一起肮脏的家族内斗,但现在看来,恐怕未必如此。
智佳子又开始抽泣起来,哭的有些喘不过气,天龙人见状连忙小跑过去扶起智佳子:“没事吧?要不我先扶你回房间吧。”
“我,我没事,哥哥,我想静一静。”
天龙人扶着智佳子坐回了轮椅,然后将她推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而期间,智佳子一声不吭,只是不舍得看着福田多喜的尸体,泪不断的流下,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