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久，江婉如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垂下目光，只见眼前两个人都在直勾勾看着自己。
特别是她一向崇拜的戴安娜女士，紧皱着眉头，像是在费力的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戴安娜女士？”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
戴安娜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抹浅淡的笑容，只是那双眸子，藏了太多不可说的思绪，成了一处深渊。
“只不过，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呢。你说呢，凝若。”
“我当然是和戴安娜女士您想的一样了。”
苏凝若勾了勾唇角，眼底满是玩味。
略微抬头看了眼旁边彻底呆愣住的江婉如，苏凝若脸上笑容愈发明艳。
“你……你什么意思？”
终于反应过来的江婉如，看了看苏凝若，又看了看旁边的戴安娜，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都有些不稳。
“江小姐，您在这里诋毁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和您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戴安娜声音决然，抬着头，就这样看着江婉如，眼底冷辰辰的。
江婉如瞬间慌了神，拼命想解释，摆了摆手，却又说不出话来。
只能恶狠狠的瞪了苏凝若一眼，又重新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戴安娜女士，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说。不如等画展结束后，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好好交流一下。”
“那就没必要了，我不喜欢和心术不正的人交流。”
戴安娜直截了当拒绝了江婉如的提议，瞥了眼江婉如瞬间发青的脸色，站起身来。
“凝若，我想去外面转一转。”
“我跟您一起。”
说罢，苏凝若也连忙直起身来，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跟在戴安娜身旁一起走了出去，路过江婉如时，苏凝若略微停顿一下，眼底却没什么情绪，格外平淡。
眼前人走了许久，江婉如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刚刚苏凝若跟她说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明明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手指一根根握起，江婉如咬紧了牙，死死盯着苏凝若离开的方向。
突然间，江婉如意识到什么，脸上的阴郁一扫而过，又重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梁灿的身影，梁灿身边还有两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在讨论着什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江婉如高抬着头朝梁灿走了过去。
“这才几天没见，我倒是不知道梁灿你也成了别人的一条狗了。”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梁灿瞬间绷直了身体，一寸一寸转动脑袋，终于在视线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张巧笑嫣兮的面容落在她眼中，成了要躲避的猛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嗓子更像是被一双透明的大手牵住，她明明用力想要挣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再一次坠去深渊。
“梁灿，梁灿你怎么了？”
旁边女生推了推梁灿，却只见梁灿的身子愈发僵硬，脸色更是止不住的发白。
几秒钟过后，梁灿才猛地将自己从恐惧中抽离出来，对着旁边的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管她干什么，不过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江婉如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刚刚受的闷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宛如开了闸的洪水，直接倾泻而下。
梁灿猛地后退两步，根本不敢去看旁边两个朋友的脸色，张了张嘴，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愣愣看着前方。
恍惚间，一道清脆的女声划破此刻的寂静。
“我是怎么交给你的？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谁惹了你就打回去。”
苏凝若在阳光灿烂处走来，脸色发冷，看不出一点表情。
在梁灿身前停下，苏凝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梁灿一眼，又再次扬起脸上的笑容逐渐朝旁边的江婉如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苏凝若眼底没有了任何的笑意，有的只是刺骨的寒冷。
那一瞬间，江婉如只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控制不住的想要后退。
“刚刚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让人气成这个样子？”
说话间，苏凝若牵起梁灿发冷的手指，眉心处一闪而过一抹烦躁。
虽说已经在竭力隐忍着，只不过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苏凝若，你装什么装？梁灿之前是怎么诋毁你的，你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你现在来这里装什么圣母白莲花。”
“我怎么做，似乎还轮不到江小姐你在这里评判吧。”
苏凝若笑着回看了过去，望着江婉如那双带了恐惧的眸子，更是朝前走了几步。
“江家应该还没有那个本事与我苏家对话，要是江小姐你实在想这么折腾下去，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江家能不能承受的住苏家的怒火了。”
一句话，让江婉如彻底偃旗息鼓，只是瞪着那双三角眼，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苏凝若一个人。
“好了，我这边差不多了，走吧。”
解决了麻烦，苏凝若拍了拍手，顺带提了一把已经彻底呆愣住的梁灿，救世主般带着梁灿离开了这里。
旁边两个梁灿的朋友，看了看现在的情况，也纷纷离去。
直到被苏凝若带到戴安娜面前，梁灿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凝若突然来了，然后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江婉如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然后她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能跟业内顶尖的人坐在远近差不多的位置。
她应该没有做梦吧？
梁灿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这是干什么？”
苏凝若一脸的茫然，看着梁灿这激动的模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梁灿是不是着了邪。
梁灿连忙摇了摇头，“我就是太震惊了而已，凝若，我真的好爱你！虽然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但是既然你都这么真心对我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不用吧……”
苏凝若直接把尴尬写在了脸上，不经意间扭头，只看见戴安娜脸上洋溢着一抹笑容。
略微停顿一下，苏凝若再次轻轻的拍了拍梁灿的肩膀。
“没事，刚刚的都已经过去了。正好过来了，也介绍你跟戴安娜女士认识一下。可以说，戴安娜女士的作品对我来说是有着很大影响的。”
说到这里，苏凝若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戴安娜，“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