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阳光更加灿烂,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眼看着自己的想法被拆穿,顾言眯了眯眼,略微皱眉。

声音沉顿,夹杂了些许试探。

“这本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成果,现在你要自己拿走,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情?”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打量的目光,顾言脑袋低的更深。

双手死死扣着面前的咖啡杯,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看穿了顾言此刻的窘迫,苏凝若心底反而愈发平淡了起来。

看了眼已经点好的咖啡,拿着勺子在里面胡乱的搅动着。

“是吗?我怎么记得这些实验大部分都是我在做,你只是帮忙打个下手呢?”

“你算计我!”

顾言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苏凝若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裹挟着愤怒的话语如炮连珠,顾言咬碎了牙才把这些话说出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看穿我的?从做这个实验起,你就一直在防备着我。我不信你真的能布局那么长远,到底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啧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凝若不紧不慢的咬着头,连最开始的那些平静也彻底消失殆尽,眼底只剩下了些许的失望。

伸出手指来,看着中指上戴着的那块祖母绿宝石戒指,做成了小蛇的形状盘绕在指尖,真是美丽又致命。

如此慵懒的模样,更是让顾言攥紧了拳,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眸低带了火,燃烧不尽。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听见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凡你真心真意帮我做实验,你不可能不懂这个实验的原理,也就没有必要去我那里盗窃装置了。其实你很聪明,你的思维根本不在我之下,只是太功利主义,导致你看不见很多平常却重要的东西。”

“我不信,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瞒着我。明明是你自私自利,不愿意教我,现在又转过来……”

顾言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拼命去发泄心底的怨气。

苏凝若却觉得实在无聊,低垂下眼眸,轻飘飘打断了顾言的话。

“该学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你开始的时候只跟我说过注重基础、脚踏实地……”

刚说到这里,顾言瞳孔骤然一缩。

脑海中铸就的千层大厦轰然倒塌,只剩下乌泱泱的一片,就连原本清澈的天空也蒙上灰尘,只剩下一片昏暗。

苏凝若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拿上自己的包,扭头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顾言,给出最后的善意。

“我要是你,就不会拿自己心爱的人去做赌注。珍惜眼前,才是最宝贵的。”

“我不相信!肯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不信我会输在你的手上!明明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现在功成名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顾言疯魔了般,在咖啡厅大喊大叫。

苏凝若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这里。

刚来到停车的地方,边看见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将顾言扔了出来。

一身灰尘的顾言瘫坐在地上,还在呢喃着什么。

只不过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现在要做的,是先把李晓婷找到再说。

坐上车,苏凝若没有直接离开,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眼底目光愈发阴沉,抿着唇,思绪渐渐飘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苏凝若接通电话,闭上眼眸,安静听着听筒对面宋岩的声音响起。

“老大,我们现在已经是确定位置了。定位刚刚发给你了,我们是一起出发还是我先去?”

“一起吧。”苏凝若睁开双眸,棕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映射出光亮,多了些璀璨。

开车顺着宋岩发来的定位行驶,苏凝若心脏紧绷。

周围的景色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周围的一片树林。

愈发荒凉了起来。

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木屋停了下来,前方停着一辆车,是宋岩的。

苏凝若抿着唇走下来,环顾四周,一阵心惊。

这个地方,实在有些荒芜。

李晓婷这几天,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沉着眸子朝里面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脚上带了沉重镣铐,头发糊在脸上,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女人缩在墙角的位置,小小的一团,一副戒备的状态。

宋岩就守在门口的位置,进退两难。

看见苏凝若走过来,忙跟了过去。

“老大,我一过来她就是这样。我也不敢直接过去,怕再出事。”

“我知道,我去看看。”

苏凝若只觉得自己一开口,鼻腔便涌来一阵酸涩。

声音都克制不住的染上了颤音。

苏凝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李晓婷身旁的,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李晓婷。

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手指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明明几天前李晓婷还给她打了电话,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晓婷,你看我是谁?”

底下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将膝盖抱紧,不停的摇头。

苏凝若蹲下来,才听到李晓婷的低声呢喃。

“别动我,别碰我,起开,都起来……”

像是陷入噩梦的低语,女人头发都粘在脸上。

疯疯癫癫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苏凝若克制不住颤抖的身体,蹲坐下来。

伸手轻轻拍着李晓婷的身子,紧紧抱住李晓婷。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外面传来的温暖,李晓婷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浑浊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前方,突然间,眼眸微动,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

“凝若,是你来了,对吗?”

“是我,我来了,我带你回家。乖,马上我就可以带你回去了。”

苏凝若努力扯起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看上去更和善一些。

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泛红,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人,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抚李晓婷。

惊喜的是,李晓婷只是停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给出回应。

“好,回家。可是我脚好疼。”

苏凝若低头看着李晓婷的脚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站起看向宋岩。

宋岩马上会意站了过来。

“这个我刚刚看过了,有点难解开。我们的人一会就到。”

“好。吩咐好,别伤到人。”

苏凝若说着这些话,目光再次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