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瑾软萌可爱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家伙不认识几个字,还是用语音方便一点,“美人哥哥,阿瑾给你带的牛奶,一定要喝哦,姨姨说牛奶对身体好。”
容斐还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他独居,性子又不怎么热情,对大部分事情都比较冷淡处理。
想着好友那个宠人的性格,无论如何,那还是无法自称美人哥哥,自己都是叔叔辈的人了,他扶额,“谢谢阿瑾,我会喝的。”
金朝宗提起桌子上的卡通小袋子,从里面翻出来了一瓶儿童牛奶,“这小家伙,真喜欢你。”
容斐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卡通图案,扬唇笑的温柔,“小孩子可爱嘛,宠一宠又不会怎么样。”
他放在掌心上,很小的一瓶牛奶,表达着小孩子不会遮掩的爱意。
在诉说感情这件事上,小孩子似乎永远都比大人勇敢。
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都是直接的。
金朝宗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了屋内,很亮眼,很温暖,并不刺眼,他叠了叠架子上的衣服,说:“等你出院,我们去小岛上住一段时间。”
容斐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也要变得勇敢才对,那些以前不敢说出口的,还有没有做过的事情,他都想要去做。
“怎么了?”金朝宗以为他身体不舒服,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温度正常,“不舒服吗?”
容斐抬眸,他摇了摇头,对他说:“没有不舒服,我想去做一件事情,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金朝宗怎么可能不答应,点头问他,“去哪?”
容斐抓住他的手,眼眸弯了弯,美人神色温柔,不再有悲伤的存在:“回一趟容家,我想和他们断了关系。”
金朝宗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说过:“等出院吧,我怕你被他们气到。”
容斐说:“好。”
他看着对方,实际上已经知道了金朝宗为他做的事情,刚才林薄雪在陪他检查的时候,已经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了他。
容斐不生气,只是有些心疼金朝宗。
他有正确的三观,不会包纳家人,更何况这些家人并不值得他抛弃他的三观。
容斐望着金朝宗,对方在给他收拾衣服,他的行李箱其实已经拿过来好几天了,但由于他的昏迷一直没有打开过。
大部分是他的衣服,质地柔软的棉布材料,几乎都是浅色的,但不是他买的,全部是金朝宗买的。
当时他住在他的对门。
非要搬过来。
买了很多东西,容斐嫌太多了,让他放在他的房子里,没有去碰过,知道买了有他的衣服,但不知道这么多。
更不知道金朝宗有习惯,
容斐蹲下来,伸手拿出了一件,他以前会偷偷去看金朝宗给他买的东西,故意不去表露太多的情绪。
如今没有什么顾虑了。
美人说:“这个好看。”
漂亮苍白的手指捏着衣角,瘦白的身体上,领口的锁骨很显眼,金朝宗喉结动了动,“全部都是洗过的,可以现在就换。”
容斐浅棕色的眸子眯了眯,“好。”
他抱着衣服,还有裤子,钻进浴室里洗澡。
金朝宗挂完衣服,脚步停在了卧室门口,他抱着双臂,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真是心猿意马,无法平静。
偏偏这只小猫咪一点都不乖,洗完澡披着松松散散的浴袍拉开门,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有吹风机吗?”
金朝宗闭上了眼,“在洗手台下的抽屉里。”
门没有关……
美人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睛,手指拨了拨头发,站在半米不到的地方开始吹头发,光洁白皙的小腿还露着。
金朝宗咳了一声,走了。
容斐拢了拢自己的浴袍领口,透过镜子看到外面的人,低声喃了一句,“现在这么保守啊。”
他真不想回忆,自己在昏迷的那几天里都看到了什么。
阿雪以前说,他看到了自己的记忆宫殿,而容斐看到的是自己的遗憾,每分每秒的遗憾。
从相遇,到他离开。
再到最后昏迷前的一分钟。
他无数次后悔的记忆,在重复提醒他一个现实。
他对金朝宗的爱,即使努力隐藏,也没有半分减少。
容斐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屋内开着暖洋洋的暖气,容斐走出浴室,伸手把病房的门反锁上了,男人坐在落地窗边,飘窗上面铺了毯子,他在拿着一本书看,神情有些认真。
或者说,是特意装出来的忙碌,容斐走到了面前,但金朝宗一眼都没有看过对方,狐狸眼此刻满是躲闪。
容斐俯下身,长发垂在锁骨上。
漂亮的病美人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是温柔的一声,“金朝宗,你为什么不抬眼看我?”
容斐的膝盖压在金朝宗的腿上,微微歪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你是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
男人的忍耐力似乎已经到了极致,他的手一拽,把他抱在了怀里,随后,一个吻随之而来,直到,浴袍轻飘飘的落在了脚边。
容斐一脸的无辜。
金朝宗无奈的喊,“阿斐…”
有一天,饲养的小猫咪,学会了狐狸的狡猾。
…
第七天,容斐获得出院许可。
在这之前,医生已经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告诉了金朝宗,是他主动去找医生问的,金夫人甚至找了老中医出山,拿着他的检查报告,包了不少养身体的药材。
每天容斐要喝一碗,喝完一个疗程,再重新去诊脉。
回容家的时候,他们是坐车一起回去的,没有搭乘飞机,因为现在是冬天,他们坐在温暖的车里,慢慢的回去比较好。
他想要教他,享受每一个四季。
冬天并不讨厌,记忆里面的冬天已经过去了,以后就算是冬天,在他们眼里也会是美好的。
容家还是有点积累在的,虽然公司他们不是最大的股东,失去了控制权,但还是可以从中拿到钱。
金朝宗没有下狠手,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让容斐自己决定。
容家和金家虽然都在别墅住,但并不是一个区域的,他们这次回来,也要回去看看金夫人和金总两人,拜见一下长辈。
迈进容家院子的时候,天气冷的地上结冰,仆人有些惊讶,“二少爷,您回来了?”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容斐醒了。
金朝宗跟着他进去,仆人急匆匆的跑到楼上喊人,大厅里面一片安静,没错,他哥哥的夫人已经和他离婚回家了,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直接改了姓,抱回自己家。
现在正天天跟在人家身边追求碰壁,想着能把妻子哄回来,但现实似乎不太可能。
以往门庭若市的容家,现在连个继人都没找到,更别说好人家的孩子,谁会把女儿往他家这里送呢,更别说结亲了。
容夫人披着大衣下来,态度有些温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小斐,回来了,快坐下吧。”
容斐甚至有些不习惯,或许是因为带金朝宗回来了吧,他的亲人什么样子,他早就认清了,“不坐了,马上就走。”
或许更是,因为家庭的变故,让容夫人认清了现实,不再那么的娇纵残忍。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得在家里住下。”
容斐很不习惯,更很抵触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连呼吸也是难受的,“我不要,母亲,我和您的关系并不好。”
容夫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冷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之前说的断绝关系,我还记得并且答应了,以后逢年过节,除非生老病死,不要再联系了。”
容夫人伸手,气的想要扇他,“你是我儿子。”
金朝宗按着她的手,“容夫人,你要小心一点。”
“既然要说这些,你又回来做什么。”
容斐声音有些沙哑:“你有哥哥,他在家里,在外面嘲讽我生病的时候,你又做过什么呢?”
“我被赶出家门,独自一个人做手术的时候,你想过我吗?”
“有些事情,有些答案,你问问自己,我今天来只是为了一个正式的通知。”
“我通知您,不要再联系我。”
容斐说完,拉着金朝宗的手就往外走。
他身体刚恢复没有多久,快步走了几步就慢了下来,金朝宗蹲了下来,背着他走过容家的花园。
容斐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金朝宗,我做的对吗?”
回应他的,现是一个侧脸的吻,“阿斐做的对,我带你回家。”
金朝宗背着病美人走到门口上车,两个人快速离开了容家,一次没有回过头。
容夫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是一张体检报告,她比上次瘦了很多,只是出于冬天,很难发现。
上面,写着脑癌晚期。
容斐的病,原来是从她身上遗传的。
…
金家,金朝宗带着容斐进别墅,氛围比容家强多了。
金夫人挽着金总下来,喜气洋洋的穿着红色旗袍,“哎,可回来啦。”
美人有些害羞,“阿姨好,叔叔好。”
金朝宗推了推他的手臂,“喊错了。”
容斐:“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