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家伙商议了许久，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李让也混饱了肚子。
田襄扭扭捏捏的走到李让身旁，小声询问道：“侯爷，能否告知老夫，侯爷的第二个条件，主要倾向于什么方向？”
“嗝~”
李让打了个饱嗝，笑呵呵的看着田襄沉声道：“总之就是与教学方面相关的，我保证，肯定在你们能力范围之内。”
听见李让再三保证，老家伙们也不由得有些动摇起来。
既然是与教学方面相关的事情，那应该不会动摇百家的根基吧？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由田襄做出了决定。
“可以，老夫愿意答应侯爷的两个条件，但老夫也有一个请求，还请侯爷答应！”
李让挑了挑眉，问道：“什么请求？”
田襄沉吟道：“便是侯爷的条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得损害我百家和书院的根基。”
“好！”
听见田襄的请求，李让想都没想便点头应下。
开玩笑，他当然不可能去伤害百家和书院的根基，书院也好，百家也好，将来可都是他的根基。
虽说他已经答应了和崔氏结盟，但他不可能将所有资本都压在崔氏身上，他自己，也要有能和崔氏分庭抗礼的能力才行。
等到书院被他同化，百家和书院都会融入新的学问里面，届时，这就是李让能够完全倚仗的资本。
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是傻逼行为。
而一众老家伙们，听见李让答应得如此干脆，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李让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只要不损伤百家的根基，那也不是不能答应。
谁让李让的学问那么诱人呢。
百家也急需进步啊！
拉扯了一个下午，双方总算达成了一致。
李让吃饱喝足，起身对着几个老家伙拱手一礼，笑道：“既然今日事毕，那本侯就先告辞了！”
“老夫送送侯爷！”
田襄快步上前，跟在李让后面送他出门。
李让也没有拒绝，和田襄一块走出房门，走到了月色下面。
见没了旁人，田襄不由得笑呵呵地朝李让拱手道：“老夫便提前恭贺李县侯出任文院祭酒一职了。”
李让点点头，淡笑道：“田山长的心意，某收下了。”
田襄微微颔首，一直将李让送到了公廨门口，方才转身离去。
李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至目送田襄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之下，方才转身进屋。
屋内，李泰早已经自顾自的泡了杯茶缓缓地品着，见李让进门，急忙给李让也倒了一杯。
他一边给李让递茶，一边小声问道：“先生，那群老家伙，是不是又惦记上您了？”
李让接过茶杯，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嘿，这群老家伙，私底下已经找过弟子好几次了，想白嫖您的学问不说，还打算将您的学问据为己有，简直皮厚至极，好在弟子聪明，只将核心的学问交给了小四他们，小四他们也没往外传。”
李泰有些不屑的咕哝一句，旋即咒骂道：“这些老家伙，也就学问还算可以，这人品，是真不行！”
听着李泰的吐槽，李让不由得莞尔一笑，缓缓摇头道：“他们要是好人，百家传承早就断了，皮不厚心不黑，怎么能传承到现在呢。”
“倒也是，就是忒不要脸了一点。”
对于李让的说法，李泰还是认同的。
作为皇家子弟，他太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只有黑心烂肺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体面，像百家那种传承了上千年的传承，早就已经把人心研究得透透的。
反正能白嫖就白嫖，嫖不到再想其他办法，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李让不再接话，小口小口的抿着杯中茶水。
李泰见状，往炉子里添了个松果开始烧水，旋即缓缓说道：“弟子去问了一下，李愔，李祐，李恪，高岐，高政，段瓒，李崇晦，张大象愿意跟咱们一块儿文学院，屈突仲翔，秦怀道，张大素......不去。”
听着李泰口中报出来一个个顶级纨绔的名字，李让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人与人是不同的，每个人选择的路也都不同。
有人认为留在理学院更有发展潜力，有人认为去文学院看看也不无不可。
总之，李让都尊重他们的选择。
见李让没有什么话要说，李泰不由得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
李让道：“明天一早吧！”
“好，那我回宿舍，让他们准备一下！”
李泰说着，起身将茶碗里添满水，小声问道：“李先生，这次跟您去文学院的人，是不是就算您的亲传弟子了？”
李让一愣，旋即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李泰追问道：“还是您只打算教他们学问，不打算收他们为徒？”
李让的眼神更加古怪，因为他就没打算教授这些纨绔们。
他只打算教李泰一人，然后由李泰去教授纨绔们。
当初他在江南的时候都懒得教那群大纨绔，现在换了一群小纨绔，他就更不想教了。
沉吟片刻，李让摇摇头，神色古怪的看着李泰，回道：“我不打算收徒，不过，你可以！”
李泰：“？”
李让的话音落下，李泰顿时一脸懵逼。
“咳咳~”
李让轻咳一声，淡然道：“你也知道，我会的那些学问不同于大唐现有的学问，你学起来不吃力，是因为你聪明，别人学起来就未必了，所以，我只打算教你一个人，再由你去教导别人。”
李泰一张胖脸上浮现起浓浓的怀疑之色。
李让继续补充道：“百人学会，不如一人学精，所以，你可以收徒，去教导他们，我教导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明悟之色。
他放下水壶，冷不丁问道：“先生是觉得他们太蠢了，朽木不可雕是吗？”
“噗~”
听见李泰的问题，李让顿时一口茶水喷出，急忙否认道：“我可没说......”
看着李让着急忙慌地摆手否认，李泰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看穿一切的表情，旋即高深莫测道：“懂，弟子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