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

李让哈哈一笑,将桃花插在了方老五的脑壳上。

方老五摸着桃花,不由得嘿嘿一笑:“额觉得挺好看咧,恁娃子要写诗啊,写啥诗咧?”

听见李让轻松的语气,安修仁也来了兴趣,当即竖起了耳朵。

“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快念!”

唐俭一边催促,一边令人准备好纸笔。

世人都知道,李让的诗词乃是一绝,他作诗的时候,最好准备好纸笔记录下来,方便日后欣赏。

听着唐俭的催促声,李让沉吟一瞬,笑着开口道:“诸位且听好!”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一脸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咳咳!”

李让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竹外桃花三两支......”

这句诗一出,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这句诗,正合当下的意境。

李让自竹篱小院之外折下桃花,岂不就是竹外桃花三两支吗?

“后文,后文呢?”

唐俭也兴奋一俩,一边令身旁的书记官将这句话记录下来,一边催促着李让念下阙。

李让眼珠子一转,转头看向一旁波光粼粼的渭水,指着渭水之中正在嬉戏的野鸭念道:“春江水暖鸭先知。”

“竹外桃花三两支,春江水暖鸭先知。”

众人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这首诗的上半阙,顿时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好诗,好诗啊,下半阙呢?”

唐俭兴奋了,他只是随口让李让即兴赋诗,却是没想到李让一开口,就是千古绝句,而且是如此的应景。

桃花,野鸭,春江,这不就是他们眼前的景象嘛!

“后文嘛!”

李让故作沉吟一瞬,笑吟吟的看着河道边上一片芳绿。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蒌蒿满地芦芽短,同样是眼前景。

蒌蒿,即蒿草的一种,河边到处都是,春天,更是芦苇抽新芽之时。

“好诗,好诗啊,哈哈哈哈,此诗,可传阅后世矣~”

唐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着实没想到,一副眼前景,竟也能被李让写出花儿来。

“竹外桃花三两支,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安修仁喃喃重复了一遍,不由得应和道:“果真是难得的好诗,短短二十八个字,将关中之景尽数道出,难得的是只是一读,便让人身临其境,好诗!”

随着唐俭和安修仁出声称赞之后,队伍中人不管懂不懂诗词,也都尽皆开口称赞起来。

方老五更是咧嘴大笑道:“额不懂诗,不过二蛋这首诗,听起来好,念起来也好,那蒌蒿和芦苇都能写进诗里,咋能不好咧?”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唐俭笑呵呵地开口道:“李小子,可还有?”

“有,当然有!”

说起诗词,李让也来了兴致。

尽管他的诗词都是抄袭而来的,但别人不知道啊,正好大家赶路烦闷得紧,倒不如再剽窃几首诗词,权当大家赶路时消疺解闷了。

唐俭笑呵呵地催促道:“既然有,还不速速道来!”

闻言,李让装模作样的环视一圈眼前的风景,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蒌蒿和芦苇能写进诗里,再写一些柳树如何?”

“柳树?”

众人一愣,看着河岸的垂柳,顿时齐声道:“就写柳树,就写柳树!”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三月春风似剪刀!”

“好!”

李让话音刚落,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阵阵叫好之声。

“好一个碧玉妆成!”

唐俭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句,急忙让书记官写下来。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三阳开泰正承平,万物争春光......”

“高平四面开雄垒,三月风光初觉媚......”

李让抄得兴起,管他是诗圣杜甫还是苏轼,亦或者晏几道,只要应景的,全部抄,统统抄!

负责记录的书记官,手中的毛笔都快要写冒烟了,但他却是越写越兴奋,眼中的激动之色更是近乎化为实质。

李让这些诗词,每一首都足可传世。

他负责记录这些诗词,将来后人整理李让的诗词集,必定绕不开他。

再不济,也会在诗词集上用小字标注出来初版是由谁来整理。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啊,他恨不得李让一口气吟诵个百八十首的,他随着名传后世,那是何等的荣耀。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最终,李让用一首韩愈大儒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作为结尾。

因为,众人看见了长安的城墙。

这首诗,正合长安之景。

书记官手中拿着一沓宣旨,两眼放光,陡然听见李让的话音落下,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的咂摸一下嘴,问道:“还有吗?”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从震惊之中回神。

唐俭笑骂道:“你以为写诗是买菜啊,就今日这十几首诗词,哪一首拿出去不能让杏林震动,便宜你个老狗了!”

书记官被唐俭骂了一句,却也不恼,反而是笑呵呵的继续书写起来。

这样的好诗词,当然是要多抄写几份作为备份,万一少了哪一首,那都是诗坛的损失。

李让不再念诗,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天际线上陡然出现的那座大城。

长安!

那是诗里的长安,也是大唐的长安,更是他们所有人的长安。

“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人群之中,响起了归心似箭的声音!

大唐人,哪有不念家的?

李让回过头,看着马车上的唐俭,不由得咧嘴一笑。

“唐伯伯,小子归心似箭,不如您先带着印信和兵符回长安去向陛下缴令?”

“啥?”

唐俭一愣,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李让则是直接将怀中的兵符和印信掏出来,一股脑的塞进了安修仁的怀中。

而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对着队伍里的侯府亲卫大手一挥,大笑道:“弟兄们,跟我回家!”

李让一声令下,队伍里瞬间驶出一百多骑。

“回家!”

李让率先打马脱离队伍,绕过长安城,直奔远方的骊山轮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