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和唐旺连续重复了好几次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纨绔们脸上的表情,也从愤怒变成了对食物的渴望。

是的,他们饿了。

他们今天在外面撒了一天的欢,唯一进到肚子里的东西,可能只有摔进农田之后啃到的淤泥。

半大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就饿得快。

又都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从小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

现在见别人吃得香甜,哪里还忍得住。

只是碍于自尊,也不好开口,只能强忍着将头侧朝一边。

李让将纨绔们的表现尽收眼底,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对着周行挥挥手,周行便指挥着下人们将所有的残局收拾好。

很快,院子里的人群散去,只留下一院子的饭菜香味。

然后,受了一天气的陈一出场了。

他带着王二和几个侍卫端着一碗白饭来到了纨绔们面前。

“诸位小郎君,吃饭了!”

陈一开口招呼了一声,纨绔们回过头来,看清碗里只有白米饭,其他的菜一点没有时,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就给我们吃这个?”

纨绔们怒了,手脚不断的摆动,一个个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

见纨绔们怒不可遏的样子,围观的金城眼中顿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即转身进了院子。

“滚开,谁要吃这玩意儿?”

“我们不服。”

“对,不服。”

纨绔们七嘴八舌的咒骂起来,陈一掏了掏耳朵,淡淡的开口道:“侯爷说了,你们的口粮减半,所以,只有白米饭,没有菜,谁若是不吃,就只能饿着。”

“滚开,我程处默就是饿死,我也绝不会再吃他李让的一口米饭。”

“对,不吃!”

“赶紧滚。”

纨绔们相当硬气,就连对李让的称呼也从李世兄和李兄变成了李让。

陈一点点头,用木勺咬了一勺子饭递到年纪最小的长孙换嘴边,长孙涣犹豫片刻,还是果断的将头偏到了一边。

其他纨绔有学有样,对于亲卫们喂到嘴边的白饭不屑一顾。

陈一一脸严肃道:“诸位小郎君,这可是你们不吃的嗷,跟我可没关系。”

“滚开,小爷就不信他李让还敢让我们饿死。”

“就是,你个狗才,去转告他,我们不会屈服的,让他别后悔。”

听见纨绔们的咒骂声,陈一和王二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带着亲卫们迅速撤离了现场。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一条条像是腊肉一样挂在架子上的纨绔。

夜晚来临,李让洗漱完毕,回到房间里,开始和金城研究起了人体构造。

事毕,金城躺在李让怀里,问道:“夫君,您真打算将他们挂在外面一整夜?”

李让侧过身子将金城抱紧,笑道:“关键时候,别提扫兴的事情,咱们再来。”

“唔~”

金城和李让在研究人体结构的同时,前院被当成腊肉悬挂在架子上的纨绔们也有些难熬了。

江南气候温暖,但这个温暖是有条件的。

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份,北方一些地方早就开始下雪,江南再温暖,到了夜晚,降温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今日他们在田里滚了一身泥,浑身上下本就是湿漉漉的,再加上江南的空气之中湿度本来就高,凉了一个下午身上也没干透。

而李让也没有给他们换衣衫的机会便将他们吊了起来。

身上裹着泥浆本来就不舒服,晚上这么一降温,顿时冻得他们直打哆嗦。

纨绔们哪里受得了这种又冷又饿的双重折磨,当即扯开嗓子就要开吼。

但还没有叫唤两声,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便从黑夜之中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坨黑乎乎的麻布。

“狗才,你们要干......”

“呜呜呜~”

世界安静了下来。

纨绔们又惊又怒,但浑身上下都被捆了个结实,此刻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这样冻饿到了后半夜,一群纨绔们终于想通了,开始用力**了起来,相互之间抱团取暖。

可惜,被捆成粽子的人,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真的挨到一起。

**了一夜,他们发现他们更冷,更饿了。

......

第二天一大早,李让打着呵欠走到前院,

看见纨绔们吊在架子上终于不再挣扎,当即大手一挥,对守了一夜的陈一吩咐道:“放他们下来!”

李让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吊他们一夜那就绝对不会打折扣,当然,也不会多吊他们一分钟。

“呜呜呜~”

听见李让的声音,一群纨绔们顿时愤怒起来,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来**去。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让现在已经死了很多次。

可惜的是,他们的眼神并不能让李让心里生起半分恐惧。

很快,陈一带着亲卫将一群纨绔放了下来,并很贴心的将堵住他们嘴巴的麻布也取了。

“阿嚏,李让,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就是,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来单挑啊~”

李让自动忽略了纨绔们的屁话,吩咐道:“带下去,洗干净。”

李让一声令下,亲卫们便像拎小鸡仔一样将纨绔们拎到了客房。

半个时辰后,侯府开始吃早饭。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流程,李让带着全府的人在院子里吃得满嘴流油。

纨绔们的待遇倒是提升了一点,李让特意将他们安排在了房间里吃饭,还特意贴心的打开了所有窗户,顺便再派了一对全副武装的甲士守卫他们的安全。

纨绔们围着桌子坐下,看着眼前和昨夜如出一辙的白米饭,脸色阴沉得厉害。

程处默转头怒视一旁的护卫,大骂道:“狗才,这让我们怎么吃?”

护卫并不理他,只是像一尊石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不,吃吧?”

年纪最小的长孙涣和柴令武喉结涌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碗白米饭。

“吃个屁,要吃你们吃,反正我不吃,他李让给要是有能耐就饿死我。”

程处默恼羞成怒的将白米饭盖在桌子上。

门外立即传来李让的声音:“程小公爷不吃,晚上就不用准备他的那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