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只见孟郊不停地在呢喃着这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这才道:“臣受教了。”
李重:“……”
李重其实想说的是。
难道……
我一百年前所做的事,难道都不足以改变你们哪怕一个名人追求当官的梦想么?
你们怎么就没有人去经商?
哪怕不去经商,那去当一个工匠也好啊。
却没想……
对方好像是误会了。
而这个误会,说实话,如果没有清且安作为例子的话,那倒也还好。
问题是……
现在是有清且安作为例子。
而且……
他孟郊,也确确实实是从清且安的身上,获得过一些恩惠。
可以说……
李重的这番话,要是换一个人说,说不定都不会有这个效果。
可唯独,对于孟郊说,却是一个大大的暴击。
此时的孟郊,都恨不得辞了官,去学习清且安了。
当然!
也是有一说一。
他虽说是河南水陆转运从事,试协律郎,可他家里的本钱还真不多。
要想做到清且安的那种效果,估计可能有点够呛。
因此……
这大概也就是接下来,为何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的原因吧。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很正经认真向李重问道:“殿下以为,即便是经商,也能造福百姓?”
李重便回道:“这是当然!只不过……你得有天赋。”
孟郊便又问道:“那如何才算是有天赋?”
李重也是被他给问笑了,回道:“我才十岁,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别人?”
“不过我觉得……经商,必须得知道如何洞察人性。”
“而且……要知道买东西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后……恐怕还得再来一点能够左右逢源的能力。”
如果说不久之前……
孟郊看李重的外表,还仅仅只觉得李重就是个小屁孩,那么现如今……
他俨然已经把李重当成是一个大人来对待。
不知为何!
看着殿下这小小的身躯,却是觉得莫名地沉稳踏实。
而李翱这边……
讲道理!
李翱也不由得有些惊诧。
如果是换做别家的小孩这么说话,那他指定要说,这孩子以后定然会有出息。
正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嘛。
但由于李重是皇孙,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是极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因此……
这出息不出息的,似乎也不能直接套用在李重的身上了。
毕竟……
人家本来就有出息。
李翱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眼前所见。
这真的是皇孙?
为何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厉害?
通过李重的身高,不难看出,李重如今最多,可能也就十岁。
甚至……
他的小妾,都还要比他高出一个头。
孟郊:“臣受教了,只是以臣的能力,恐怕很难胜任。”
他竟然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李重便道:“那就好好地当官。”
孟郊之后又道:“殿下希望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李重听着怎么感觉像是试探。
李重便道:“当然希望。”
孟郊:“为何?”
李重略微思考了一下下,便道:“一个国家的建立,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百姓么?”
孟郊:“?”
李翱:“?”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李重便道:“国是怎么来的?”
“从部落里面来。”
“部落又是怎么来的?”
“从一个个的小家来。”
“家是做什么用的?”
“保护、养育家人。”
“所以……才会有朕是天下父母这样的说法啊。既然是这样,那当然要让自己的子民,自己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太过于可惜了!
能够有这种觉悟之人,如今,却是仅仅只有十岁左右。
要是自己能够年轻个二三十年,只能说,孟郊都想不要脸一回,拜入对方的门下了。
甚至……
不如说,在听完了李重的话后,他不由得有点羞愧。
因为曾几何时。
他都已经有点忘了,自己不断地上谏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像只是为了谏言而谏言。
又或者是……
多少还有一点为了得到上面的赏识,而不断地谏言。
却最终忘掉了自己这么做的本质。
如今……
在听完了殿下这一番话后,他这才不由得幡然醒悟。
不过……
这国是从部落来,部落又是从家来,这点说实话,还有点商榷。
主要是……
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没有哪一本史书,是有这么说过的吧?
然后……
孟郊便问出了这样的疑问,“殿下说国是从部落来,部落又从小家来,这如何理解?”
李重便道:“我猜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
李重便随便地给他们编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说实话,无法从史书上得到验证,但是,却十分地符合人性。
总之……
意思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家,是很难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的,于是……
他们便不断地联合起来,然后推举首领,最后,这个首领慢慢地发展到现在,就成为了皇帝。
你就比如说轩辕,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当年他造出了舟车,那么,估计现在所有人还在用肩扛着货物呢。
孟郊:“殿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重道:“一开始我就说了,都是我编的。为何在史书上,总能看到一些蛮夷戎狄这样的词?本殿下以为,就是因为他们还长期处于轩辕的那个阶段,没有得到发展。”
“所以可能,一开始,我们也是从蛮夷戎狄来的。”
“正如同,如今我们都已经有了蒸汽机车了,可有些人,他们可能还没有。”
“如果用如今的我们,去对比二百年的前的大唐,那么……”
“我以为……二百年前的大唐,也与蛮夷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
“并不是说,我们真的就是蛮夷戎狄。”
“而且……谁会承认自己是蛮夷戎狄呢?”
李重这样轻松地说着话。
可在座的,都不禁沉默了。
孟郊跟李翱沉默的是,这殿下似乎还有点小幽默。
而柳公权沉默的,则是殿下这成长得也太快了。
这才多久不见?
一个月?
两个月?
还是小小跟洛为芸比较地淡定,而且,洛为芸只是当故事来听,你还别说,似乎还挺有意思。
当然!
她必须得沉默。
毕竟……
男人说话,哪有她们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