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且安,李重也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有时候……
这该玩,还是得玩。
顺便……
再在李子兴的‘带领’之下,体验一遍曾经干过的事。
说实话……
这小孩子的乐趣,像是他这样的大人,是很难再去重新找回感觉了。
毕竟……
以前说不定他也很喜欢去掏鸟窝,还会为找到一个鸟窝而很兴奋,就像是寻到了宝一样。
但是现在,他只想说,在他心中都掀不起一丝丝的涟漪。
所以……
整体来说。
他给人的感觉,其实是沉稳了不少。
这张内侍,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
不过身为皇孙,有这份沉稳,倒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反倒是如果是调皮的,那才更不好。
而到了清且安,必须要体验一遍烧烤。
而且……
李重最擅长的,就是烤蜜汁鸡翅了。
当然!
这一次,李重却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还是看李子兴,还有小小她们动手吧。
只见李子兴那烤出来的东西,跟个炭似的,关键还有生有熟,这卖相看着是真的不好。
小小这边……
虽说,是好像好了那么一点,对火候掌握的似乎还行,但还是没有自己做得好。
“我以前吃过这个?”
只见李重演戏演全套,说道。
李子兴也是道:“吃过,给,殿下,尝尝。”
李重看了看,还是夺过小小烤的,回道:“我还是吃小小烤的吧,你这个看着都没熟。”
李子兴:“殿下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李重:“是吗?这个我倒是没太记起来。”
最后……
实在是看不下去。
李重这才自己动手。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当然!
也不能烤太好,就平常自己的七成的水准吧。
“给!”
小小、李子兴,还有那位张内侍,一人一串,另外还有一串,就随手给旁边一位站着的奴婢了。
给完了以后,李重还道:“都别拘谨,自己喜欢吃什么,自己动手。”
只能说……
一点都没有皇孙的架子。
张内侍看完了以后,倒觉得,这其实也正常。
说不定……
他都没有意识到皇孙这身份的尊贵。
在清且安玩乐了大概一旬。
李重给到张内侍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变得非常的平易近人。
然后时不时……
可能会有点发呆木讷。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
这对于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人来说,倒也正常。
去了一趟清且安,就只是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剩下的话……
就全是玩了。
而与此同时……
东宫。
太子李纯也是不由得为自己儿子的病而发愁。
要是以后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该怎么办?
还是说……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这天张内侍回来,立刻就把这十天的情况,都给李纯给汇报了一下。
李重也在,所以对于张内侍的汇报,他是知道的,而且还是比较地认可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好像有记起来一些东西。
但是……
怎么说呢。
就是记不太完全。
李纯听后只能说是喜出望外。
“重儿,这是真的?”
李重也是回道:“其实……根本没有记起多少东西,就是感觉有点熟悉。”
然而……
这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不错了,“这已经很好了!你再给阿耶说说,你都想起了什么。”
李重便道:“我记得,我当时应该是左脚先踏进去的。”
李纯:“额……那为何你记得这么清?”
李重:“想不起来,阿耶。”
李纯:“嗯?”
李重:“你说,为什么我只记得是左脚踏进去。”
李纯:“这……”
你问我,我问谁呢。
李纯也是一脸的无奈。
而且……
别的正经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你就光记得这些没用的。
便只好岔开话题道:“重儿你除了记得这个,你还记起来什么了?”
李重便道:“都有一点小小的印象,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太医这一天也在。
李纯也是问太医道:“这是什么道理?”
太医只好道:“或许是当时殿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吧,殿下,那你记不记得当时跟你一起的,还有什么人?”
李重便道:“是有很多人,不过都不记得有谁了。我这病,能好么?如果我这病能好,那我……还是我么?我是谁?”
这一连串的发问,而且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发问,也是把太医给直接问懵。
太医只好道:“通常来说,在人得了失魂症以后,都会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但是当回想起以前的事后,就会变回原来的人。”
李重:“那得了失魂症以后的那个人呢?”
太医:“这……其实两人都是同一个人,这就好比,殿下今天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到了明天,又会记得明天做过什么事。殿下只是恰好把昨天的所有事都忘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殿下继续记得接下来所做的每一件事。”
李重:“额……那么说,我还是我?”
两人忽然便讨论起了这个颇为哲学的问题。
太医也是道:“可以这么说。”
李重便又道:“那我如今的脾性,为何又与以前不太相同。”
太医:“这再正常不过,人的脾性并非天生,是可以通过后天教育而改变,殿下如今失去的,正是曾经的教育啊。”
李重:“那要是一辈子都好不了怎么办?”
太医:“这个……”
李纯也是道:“重儿你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李重:“我想听真话。”
只见李重看着太医。
太医也是道:“那就当做是重新得到一次新生。就当做是从呱呱落地开始,又重新来一遍。”
这时……
李重又对自己阿耶道:“阿耶,这你能接受吗?”
李重忽然这么一问,倒是有点把李纯给问到了。
不过……
一想到,虽说要这样,但毕竟,这还是自己儿不是?
便道:“你永远都是阿耶的重儿。”
李重:“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
李纯:“这……”
虽说,他是很喜爱自己这个儿子不错,但你要说,平日里有什么特别的事么,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