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禁快跳了两下, 但这种事两人磨合已久,完全是知根知底了,他再吓她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真把她吃了吗?也就是久一些。

但事实证明, 她永远都捉摸不透他的体力。

宋春汐闭起眼睛,任由他帮她擦着手指。

耳根红红的,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

不过这利器她绝对不会再用了。

见她这般模样, 霍云暗自好笑, 把手擦干净后, 捏一捏她脸颊,戏谑道:“刚才迫不及待, 饭都没心思吃,这么快就满足了?不要不好意思说, 我尚有余力的。”

语调轻佻的十分找打,宋春汐恨不得揍他一顿。

不过真出手,也是自己疼, 而且她目的还没达到呢, 宋春汐睁开眼睛:“我有没有满足,你最清楚。”

霍云当然知道她要什么,却没接话,站到床边问:“你是要我抱你去洗,还是自个儿去?”

岔开话题显然是不愿告之, 宋春汐心说都叫他这般折腾了,累得她两眼汪汪,他居然还藏着掖着?她恼道:“我累了, 你先帮我穿衣服。”

既然不说, 那罚他伺候她。

霍云瞥她一眼没说话, 先把自己的中衣穿上,而后弯下腰,把散落在各处的抹胸,亵裤,小衣等捡起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这些东西他脱过多次,但穿是没有过的,甚为新奇。

宋春汐见他这般盯着自己的贴身衣物,突然又觉得难为情:“算了,不要你穿了,你出去。”

这叫霍云想起她在望江楼让他抱她,可一下楼,又开始后悔,拿衣袖将脸遮住,他便故意走得很慢。此时,他也故意不听,要给她穿抹胸。

宋春汐想躲,被他一把拉到怀里。

他中衣齐整,她□□,这般紧贴着,宋春汐只觉浑身不适,又要去找锦被遮盖。

他箍住她的腰,声音忽地有些低哑:“好好穿上,我抱你去洗,不然……”

“不然什么?”她仰起脸看他,美眸喷火,“你休想再碰我!”

一幅恼极的模样,像要马上咬他一口,霍云笑了,低头亲亲她的鼻尖:“好,好,我告诉你,我是借由军器库的名头提起铁矿,说铁矿紧缺,再说到宝丰的矿山案,圣上便将此案交由我调查。”他只是想用案子这个诱饵勾着她,让她的心思全落在他身上,并不是真的要惹她生气。

所以太过火也不行。

总算还识趣,宋春汐把手伸进小衣的袖口:“有圣上信你,以后必定事半功倍了……你觉得何时能查个水落石出?”

“说不准,隔得时间太久了,许多线索已被他们切断。”霍云低头帮她整理衣襟,“就怕查着查着,真查到昌王,那主谋一早想好将脏水泼昌王头上。”

宋春汐一惊:“那怎么办?昌王可能自证?”

“得看那主谋如何设计,不过圣上既全权交给我,我自能控制。”

“那下毒的事呢?怎么说?”

“有个怀疑对象,范洪,他是掌印太监,是圣上心腹,但我还没找到他下毒的理由,不过我已提醒圣上注意身边人。”

“圣上听进去了?”

“是。”

宋春汐一笑:“圣上这般好说话吗?竟都依着你。”

确实,这位年轻的天子对他的态度极为和善,也极为信任,比先帝更甚,可惜他在梦里失职了,没能保护好天子,霍云心想,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圣上是认同我,并不是依着我,圣上自有自己的判断。”

居然忙着撇清。

承认天子对他偏爱有什么呀?宋春汐问:“那你觉得圣上会相信梦的事吗?”

霍云:“……别打歪主意。”

怎么是歪主意,要是圣上能信当然好,可惜这很难,宋春汐摇摇头。

说完话,中衣也都穿好了,他抱着她去清洗,吃饭不提。

上元节过后,许是天气转暖,日子也像是过得快了,一转眼便到二月。

吏部对地方官员的考核大计,都在此时显出成果,一时官员被调离的调离,升迁的升迁,城门口异常热闹,大车小车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魏婷从车窗外看着巍峨的城墙,宽阔的街道,衣着光鲜的百姓,深深感觉到了京城与宁州的区别。

“往后我们真要住在京城了呢,”她靠在母亲魏夫人怀里,“像做梦一样。”

魏夫人抚着她的发髻:“你父亲升官才像是做梦呢,他得罪了蕲国公,虽是替百姓办了桩好事,可我总觉得蕲国公私底下会动手脚,陷害你父亲,谁想到……”

“谁想到圣上如此英明,是不是?”魏婷抿嘴笑道,“我们大燕有圣上这样的仁君,真乃大幸!”

“是啊,但京城藏龙卧虎,不像宁州,我得让你父亲多加小心。”

她的父亲跟弟弟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上,魏婷道:“您同我说说便罢了,跟父亲说,只是浪费口舌,父亲若听您的,那次还会抓捕蕲国公的次子吗?您啊,就别操心了,父亲都升任三品大理寺卿了,谁也不能轻易得对付父亲。”

“但愿如此吧。”

魏家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穿过朱雀桥,往大理寺的官舍而去。

二月热闹的除了官员的升迁贬谪外,还有花式催促天子立后的奏疏。

甚至不止是奏疏,还有官员参加早朝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进言,说到激动处以额头抢地,一副天子再不成家,他便要死谏的模样。

秦昉只好命禁军将他先拉下去冷静冷静,而后便退了朝。

路上他不由想起父皇曾骂官员,说“官员才最难养,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言下之意,对官员过于宽厚,官员便会蹬鼻子上眼,得寸进尺。

秦昉忍不住笑了笑,父皇治国近二十年,到底是经验丰富。

不过官员们催促立后一事也无可厚非,他早晚是要娶妻的,他只是不想仓促的在这个时候娶妻。

去年他拒绝了皇祖母立李瑶为后的建议,已经与皇祖母生出罅隙,前不久,李丰升职一事,再度惹皇祖母不快,若此时选后,恐怕皇祖母又会生出什么念头。

再说,他此时也实在没有娶妻的心。

还是再等一阵子吧。

他从龙辇上下来,走入殿内。

谁知刚要坐下,太皇太后来了。

“皇祖母?”秦昉惊讶道,“您起这么早?”吩咐内侍设座。

太皇太后并不想坐,沉着脸道:“我才知,你将明良调去越州了,虽是平调,可越州如何与江宁比?一个天一个地,你竟事先不与我商量?”她盯着秦昉,眸中全是指责之色,“阿昉,明良他可不像李丰,”李丰他确实不成器,可她弟弟不是啊,“明良在外矜矜业业十来年,身为国公爷,可没有偷过一点懒!”

燕国没偷懒的官员何其多,不缺一个布政使,秦昉轻叹口气:“皇祖母,舅祖父在职三年,原就该调了,我是想越州离京城近些,往后入京述职也方便。”

再方便能有当京官方便?太皇太后道:“你还不如让他回京,甭管是六部哪个衙门,做个堂官便是。”

堂官是六部之首,最不能随意任命的,秦昉捏一捏眉心:“等以后再说吧,舅祖父已经在越州了,也不可能再调职,您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

见他拒绝,太皇太后气得心头翻江倒海,真被张嬷嬷说中了,自家弟弟也要靠着秦昉,这小子……她真是看走眼,明明瞧着那样宽厚和善的一个孙儿,谁知登基后如此不留情面,她李家以后只怕要折在这孩子手里!

她跨出殿门时,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张嬷嬷忙扶住她:“您莫难过,身子要紧啊……不是奴婢多嘴,您就不该来找圣上,圣上有时候也是不得已,他也是关心您的。”

太皇太后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一摸戴着的抹额:“你别胡乱安慰我了,我知道谁是真心关心我。”

是那个在病中还惦记自己,给自己做抹额的李瑶,是那个一心只为她着想的亲孙儿秦瑀。

皇祖母略显苍老的背影渐渐远去。

又一次不欢而散。

秦昉心想,他已在尽力避免与皇祖母的冲突了,可有些事,他实在不可能做到顺从,也许,从他成为天子的那一日起,便是要做真正的孤家寡人。

………………

魏立民入京的第一日,宋春汐便已知道他的住所。

果然是个清官,已是升至三品,竟然连宅院都置办不起,一家四口住在官宅。

如果他不是擅于隐藏,便是他确实只做了一件坏事,但这一件坏事会引发什么,魏立民知道吗?他亲手运送出去的铁矿,铸造了多少兵器,他又知道吗?

宋春汐越想越坐不住,跑去书房找霍云。

“你派去盯着魏家人的手下都有些谁?”

霍云抬起头:“你问了作甚?”

“我要他们也向我禀告消息,听我差遣。”宋春汐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梦是我做的,也是我告诉你的,这件事我必须从头到尾都要参与。”

霍云笑了:“口气不小……你能做什么?”

“你可以拭目以待。”

“我劝你还是别插手,有这功夫不如多逗逗猫。”

语气有些不屑。

怕是因为她是女子,觉得她什么事都办不了吧?

可要没有她,她霍云跟天子都得中计呢,大燕也会分崩离析。

再说,魏立民是要害她父亲的,凭什么不让她插手?她注意这个人那么久了,从最初一直到现在,她花得精力比霍云要多的多。宋春汐挑眉道:“你不借,那我去找母亲,母亲说,霍家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你的手下也是我的,”说着一笑,“你霍大都督是霍家的人,那也是我的。”手指轻轻一扬,点在他脸颊上,“你说,是不是?”

笑得明媚勾人,他眸色一深,握住她手臂就将她拽到自己腿上。

“我是你的?嗯?”他捏住她下颌,“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你当我不敢?”宋春汐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

樱唇张合,雪白的贝齿一览无遗,他低头便亲了上去。

亲得特别恨,宋春汐不一会就感觉舌根发疼,也不知他是生气还是怎么。

不过开玩笑的话,他总不至于当真吧?

再如何,霍云怎可能是她的,她要他几个手下他都不爽快,正胡思乱想间,听见霍云道:“我可以借你,但你要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居然肯了吗?宋春汐心头一喜:“很简单,我想先会会魏夫人。”

魏立民是官员,她不可能与他直接见面,可魏家女眷不一样。

夫妻一体,魏立民做了什么,他的妻子多半也知道,她想对这个家族有一些了解,找到他们的弱处,攻其不备,不然光等着,谁知等到何时?

所谓先下手为强,兴许她能就此除掉主谋手里的这一颗棋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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