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只当不曾听到南后面的话,问道:“公主知道我姑姑?她现下可好?”

南咬牙,“她?她好得很!”

南自小失去生母,鱼夫人入齐宫后,南便养到了鱼夫人身边,十数年来,鱼夫人对南视如己出,悉心照拂,可南对她却始终带着些许隔阂,永远无法坦诚相见。

想到鱼夫人,南不由嘟囔了起来,“日日将我君父扣在自己房里,你们鱼国的女人,手段可真不一般。”

安歌十分汗颜,不晓得面前这位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话里话外皆是不满,安歌自问,自己可从来不曾得罪过她,更不曾对齐国有任何不敬,齐国势大,鱼国长久以来还都仰仗齐国能有所庇佑,哪里能够与她闹出嫌隙?

转念,安歌忽然想到,南公主在宋宫住了两日,突然又在卫夫人的授意下住进了目夷府,难保不是卫夫人从中又挑唆了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跛脚互相猜忌,直言道:“我与你今次也是初回见面,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妥得罪了你,叫你心生不快,想必这当中定是存了什么误会,若是误会,咱们摊开来说清楚便是,没得这样伤了和气。”

南嗤笑,“来时,我也以为当中有所误会,可今日,本公主亲眼见了……见了……”

亲眼见了目夷对安歌如何体贴如何照顾,若这样,她还能够置之不理,岂非显得她太无用了?

她可不想还未大婚就要将自己的夫婿让给旁的女人。

“总之,你我之间,势必不能共存,可我向来不是个能容人的,若是旁的物件儿还好,我让了你又如何?可他不一样,我千里来宋,为的便是他,断不可能轻易便将他让了你。”

安歌听得云里雾里,但多少已经回过了味来。

“我与他,尚有婚约在先,我常听闻你鱼国女子清高,必是不肯做那狐媚子的事,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免得来日拂了脸面闹得不好看。”

这下安歌算是全然听明白了,也悟出了南对她的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还不是误会吗?

这误会可大了!

“我不知道卫夫人同你说了什么,又给你编排了些什么戏码,但多少也猜出来些,总不过是说我与你的未婚夫婿如何如何……你信了,无可厚非,你便是不信,凭卫夫人的本事,也总有办法让你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从而成为她手上的一把‘兵刃’。”

南的脸上,诧异顿生,她刚刚来宋,对宋宫的诸多情势也不甚了解,多少也不过是听身边的人说罢了。

安歌看出她的懵懂,又道:“你既已认定目夷为夫婿,那我不妨再同你多说两句,离卫夫人远点,她的话,莫要深信。”

话罢,安歌从容离开,身后猛地传来南公主的厉声:“那我又凭什么要信你?”

安歌无奈地摇摇头,“你未必就要信我,若你还想来日与你的夫婿举案齐眉,是非曲直,总要自己分辨清楚,莫要着了别人的道,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