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馆内
老板娘正热情招呼季北周和黑子,“两位是外地人吧,来旅游?要不要住店啊,我不收你们的钱,免费让你们住一晚。”
“那怎么好意思。”
黑子挠着头皮干笑,瞄了眼季北周,刚被禁言,都不敢正眼看他。
“这个点肯定没人来,还有好几间空房。”
如果林初盛出事,又是她店内客人,老板娘肯定受波及,也是为了感谢两人。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季北周直言。
“把身份证给我,就算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得登记一下。”老板娘笑道,余光看到林初盛,“小姑娘,我老公马上就上去帮你修窗户,实在不行,我就给你换个房间。”
“谢谢。”林初盛听说季北周要住下,攥紧手中的冰袋,冻得手心冰凉。
此时俞岱荣也早就下了楼,看到季北周感激一番,又叮嘱林初盛别一个人出门。
——
各自回房后,林初盛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忽然有人敲门,惊得她心头又是一跳。
以为是老板娘的老公来修窗户,也没询问就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却是季北周。
“鼻子怎么样?”
“还行,今晚谢谢你。”
“滇城海拔比江都高些,不少人过来都会出现鼻干甚至流鼻血的情况,注意多喝水,过两天就好。”
林初盛点头应着,季北周从口袋摸出个盒子递给她,上面写着【呋麻滴鼻液】,“这个……”
“试试看,会舒服些。”
“谢谢。”
林初盛并没拒绝他的好意,伸手接过。
此时老板娘老公拎着工具箱过来,瞧见两人在门口站着,还有些诧异,却没多问,“现在能进去修窗户吗?”
“可以,麻烦大哥了。”林初盛急忙侧开身子让他进屋,男人修窗户,季北周也没走,还走到窗边看了几眼,他此时可以确定,之前在小卖部看到的虚影,就是林初盛。
他这哪里是想女人,分明就是……
想她了。
男人修窗户很快,林初盛送他出去,又和季北周道谢。
受了惊吓,加上流鼻血,她的脸上现在都毫无血色,季北周倒是一笑,“还在害怕?”
“有点。”
“今晚我住你隔壁,有我在,不会再出任何事,安心睡觉。”
林初盛印象中,季北周是个很邪肆的存在,他会毫不避讳当众盯着她看,也会在认识几天后说出想不想跟他那种话,动手时,乖张暴戾,现在却又这般温柔体贴,她实在看不懂。
就在她愣神时,季北周却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
“早点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指尖擦过柔软的发丝。
一触即离。
“轰——”
林初盛心跳澎湃,只觉得发顶都热得好似冒了烟。
待她回过神,季北周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黑子正坐在**打斗地主,瞧他回来,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住在嫂子房间不回来了!”
“怎么样?嫂子有没有投怀送抱?”
“你洗澡了吗?滚下去。”季北周将他赶下床,从口袋摸出烟含在嘴里点燃,“警方那边有消息?”
“有啊。”黑子说起工作,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还以为那孙子嘴巴有多硬,民警那边根据人脸识别系统查到他的信息,那孙子一听说要找他老娘和婆娘,又怕他儿子知道自己做得龌龊事,什么都撂了,还以为是个硬骨头。”
季北周点头没作声。
“不过警方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去那伙人落脚点突击,扑了空,根据老乡所说,八成是进山了,山里还有三个村子,他们一伙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一直躲在深山。”
“嗯。”季北周吸了口烟,“让大奔他们在这里等着,我跟你进山去摸摸情况。”
“好。”
“对了,那孙子说,他们手上有……”黑子用手比了个枪的姿势。
季北周眸色一沉,将烟头按灭在烟火缸内。
一般盗猎的,哪个手里没点家伙,都是亡命之徒,要抓他们,才更不能打草惊蛇。
**
这一夜,倒是平静度过。
翌日天刚擦亮,林初盛就起床洗漱,收拾好东西去退房,她还想着要不要和季北周打声招呼,碍于时间太早,怕打扰他休息,便准备回头给他发信息。
不曾想,在柜台看到了同样在办退房的季北周。
俞岱荣和温博下来得早些,正跟季北周在聊天。
“师妹,你说多巧啊,北哥他们也要进山,我们可以一块儿走。”
“……”
北哥?
师兄跟他什么时候混到都能称兄道弟了。
“跟他们一块儿走,路上肯定不会再出事。”温博笑道,“还有这位黑哥。”
“我……我叫李墨。”黑子抓了抓头发,被他叫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叫你李哥?”
称呼哥,倒不是因为年纪大,纯粹是心里敬重。
“别别,您叫我小李或者黑子就行。”
“师妹,你赶紧的啊,将钥匙给老板娘把房退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他们三个都是读书人,如果真遇到点事儿,可能真不行,有季北周两人同行,心里踏实。
早餐是俞岱荣请客,雇不到车进山,蹭了老乡进村送菜的小货车,给了他点钱,让他们挤在后面。
季北周和黑子毕竟是练家子,拉着车边扶手,一脚就蹬了上去,帮他们把行李搬上车,才准备拉人上来。
“初盛,你先上去。”俞岱荣说道,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得照顾她。
林初盛点头应着,只是她从未爬过这种货车,学着季北周他们扒着车边,十分费劲。
“手给我。”季北周伸手过去。
林初盛把手递给他,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紧紧攥住她的。
林初盛借力上车,只是没想到车里放置了许多菜叶土豆,一下子没找到落脚点,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季北周身上,额头蹭到他的下巴……
温温热热,有点硬。
季北周僵了下,下巴被撞得有些疼,心里却莫名火辣辣。
林初盛也怔了下,只觉得他握着自己的手,攥得更紧了,心头一跳,躁动难安。
黑子正拉俞岱荣和温博上车,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两个人,你丫是恋爱工作两不误,我就是个卖力气的工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