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从纺织工厂中下班回来的希捷看到了留下的汇款,以及拯念的留信后,神情复杂。
穿上龙血宪兵作战制服的她准备要追,但是走出门外,瞄了一眼窗户外面,察觉到了一只黑色的猫头鹰在盯着自己(这是盎格鲁神秘者的宠物。黑色猫头鹰往往是充满敌意,而白色的则是给新巫师们送信)。
如此这番,让原本准备追回拯念的希捷不禁犹豫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作为拯念的抚养者,实质上已经有了母亲的情感,看到拯念学习进步,一步步走向了朝气蓬勃的状态,她有着欣喜的成就感。
而在这一年来,她是在铁星内“正风行动”下的身份甄别中,才无奈更改。
刚巧最近一年来,公主殿下的来信让她觉得,让拯念回去有良好未来。
这些年来留思的若有若无的靠近,让她是有过开启新生活的念想。犹豫要不要告诉拯念自己的身世?(希捷那年抱着拯念时候,是希望拯念能复国。)
“红尘的纷扰”,无形中让她在“忠于职守”上有所耽搁,随着拯念日益长大,让希捷突然冷静了下来。
那就是,在此时的铁星,拯念看似未来被压制了,那么去盎格鲁就有未来了吗?雪丽斯已经不是当年公主殿下了,她对拯念的安排是什么呢?送入罗盘塔成为一个奥罗,然后加入盎格鲁的某个特殊行政部门吗?总之,雪丽斯现在嫁给了兰斯,是不可能与拯念公开相认的。
说实在的,希捷作为一个“特工”性质的存在,是知晓在黑暗的无奈。
而因为知晓,她并不希望让阳光下成长的拯念,坠于其中。
她更希望拯念如所追逐的梦想一样,成为一个“朝气,不可匹敌”的天才。
希捷不禁将记忆中深处的旧报纸内容翻了出来“雪丽斯公主殿下和兰斯王子幸福美满的结合”,而有这么一项巨大的遮蔽伞盖下,拯念就不可能处于阳光照射中。
希捷回到了家中,收起了支票,缓缓地打包行李,实际上是清理了痕迹。忠于职守了15年的她,这一刻准备违背公主殿下的命令了。
希捷喃喃道:“对不起了,殿下,我儿本是恒木(世界之树的典故)。”
数个小时后,希捷离开了居住了十多年的家,并且摆脱了盎格鲁的追踪。
卫铿:对于男孩子,舞台不一定要多“华丽”,但一定要大、广。山河平原远胜过深宫帷幕
两个月后,留思和拯念,进入奥西玛南方根据地,这地方尚未被铁星内部混乱的思潮影响。
拯念乘坐双翼飞机,看着脚下的山丘,目镜下面的双目睁大眼看着,奥西玛南部山区中,那些个山坡上建造的一个个冒烟的工厂。
南部山区虽然属于奥西玛,但文化上和风语平原氛围不同,甚至文化上处于竞争状态。在一千年前工业时代前期,这里就在不断反抗奥西玛北边骑士团的镇压。
天空在奥西玛扶持议会本来就没有“信仰”,这些小资产阶级上台政客们,甚至在凡尔和天空之间两面派,所以当天空自己思想上自乱阵脚。他们也立刻开始挖铁星墙角。
南方山峦地区作为武装起义的老区,卫晕等代表的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此时保持独立的重要性。
无论是风语癫狂的叫嚣要“多元,自由”,还是铁星目前思想上的“高烧”,奥西玛南方表现出了理智!
留思对这里的申报官(卫铿个体之一)转交了,自己的工作特长,以及一整份关于拯念擅长项目的报告后。
奥西玛南部起义军指挥部对这个“龙卫兵”的新项目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了,决定拨出部份资金,让拯念恢复训练,当然,这部分资金是非常寒酸的。
奥西玛南部起义军无法复制铁星的研发体系,其作战载具也不是高信息化机甲,而仅仅只能用木头翅膀的飞机进行替代训练。
奥西玛南方现在的军事部门中,主要目的还是培养“英雄级别”主流作战成员。
大部分起义军军官视角是跟着“世界前列”走,所以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主观技术路线”。
所以奥西玛南部起义军对龙卫兵体系的印象,停留在“侦查”体系上。
卫铿:他们只是想要轻型号侦察机的训练员,对所谓的“超突击”的理论,并没有去相信。
这么说吧,拯念并没有得到所谓的重视,但是拯念没有气馁,还是认真地进行训练。
在3249年10月10日的时候,拯念与奥西玛南部第一批征召来的空中培训班学员见面了。这位十五岁的少年,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作为老师的生涯。
年轻的少年,对这批以为自己未来将成为飞行员的士兵,规划出了一个长远未来。
拯念对空中任务进行了罗列:“信息发现,与火力导弹联通。必须要建立好数据链,将战斗操作压缩到秒级。”
第一次听到这些先进理论的士兵们,放下了对教官仅仅是孩子的轻视,开始拿着笔记详细记录。
这一年,翼刀正在打磨
火纹历3249年十一月。
在凡尔的大教堂中,一场工业祭祀和科学求知者们的大会召开着。在大会的幕后,为波马政权中坚的工业祭祀长(产业资本家),与科学院首席们进行了对话。
祭祀感应着东边术法范围:“那个禁法概念在减少。”
科学院的奥术师说道:“这是神的战争。”
在凡尔的塞纳河畔,科学研究中心在左岸,教堂在右岸,这是凡尔人引以为豪的,“思想”分流。
卫铿评价:“分你麻痹,给上位者玩平衡呢!”
波马此时站在“左”“右”中央,保持中立,维持着属于他自己的独立看法:这些年来,铁星联邦的禁法能力,随着命运力量归正,已经开始削弱。
凡尔祭祀们现如今想要蠢蠢欲动,另一边奥术师眼里,天空国那边的那位存在,绝不是这次对抗的弱者。
什么是神的战争?那是相互朝着人心缔造全新的概念,同时也对未知不断地定义。这几千年,几位“现代系”神祇互相对抗,概念场中的最优能量释放公式修改了好几版了。而神秘体系更是被神战下的“量子隧穿”规则不断变动,抽得七零八落。
国内的科学家,并不想要为神祇信仰之战冲锋陷阵在最前方。
因为当下工业炼炉资源控制权并不在他们这,严格来说凡尔的奥术师们只是一批做实验的。
所以在代表行政权的凡尔工业祭祀们,对这些自由奥术师们宣称:睿智机械之主曾告诫信徒,千万不要因路途的迷茫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凡尔右派们对铁星现在评价很极端:“现在那里(铁星),异端治国,从中立邪恶的状态,开始转为混乱邪恶。大量的奥术师开始离开那个国度,他们是无信仰者,现在是迷茫的。魔鬼和恶魔们都看上了这批人,希望奥法协会能配合我们引导这些羔羊们。”
在如此诚恳的训导下,凡尔科学家们勉强答应了一些外围工作。
神祇们在矛盾剧烈时代,不约而同地强化了信仰。多元位面星际时代也是这样。
火纹历3250年,留思默然看着天空。
铁星现在混乱越来越严重了,不少技术人员不得不暂时离开了铁星,
这些群体在进入他国(奥利,凡尔)进行鉴定时候,三分之一“邪恶检定”有轻微反应。
这个数据相当恐怖,这意味着整个万伦大陆对铁星认知偏向于“邪恶”。这就宛如古工业时代,美国对苏联的认知,已经通过各种影视剧、游戏,完全认定为邪恶了。
在这个信仰世界内,物理规则都能被改变,更何况国家,当世界认定你为邪恶,你就是邪恶。
出生在铁星内的人,纵然因为现在铁星“高烧”不得不离开,但也被染上铁星主义。
现在这些不得不离开铁星的人,这些人多少都有意志破损。这是信仰开始崩塌的后遗症。
不得不离开故土的铁星技术人员,“意志破损”是丢失了信仰,相当于精神上免疫系统破坏,就和得艾的人一样,身上都有些并发症。意志一旦破损,各种弱点就会流淌出“思想脓液”,这种病症的特征,就是特别容易被外部的“抒情”描述影响,被所谓的人文关怀欺骗,淡忘了“阶层,群体”的鸿沟,如果没有制度架设,所谓人文关怀不过是思想上止疼药。
人的意志并不是独立存在,是和世界有所关联的,尤其是和身边环境有所关联。
当习惯于一个环境时候,人的意志只有在这个环境内才是完整的。一旦经过巨大的变动,例如背井离乡,不得不切割掉了关系。那么意志力就会破损。
一开始“信赖”,而后“背叛”就是精神上伤疤
在离开故土的人中,只有极少数人能深入理解自己所在家乡的文化!建立起深层的联系,即使暂时离开家乡也割不断的。
会等待时机,重新返回,再度深深地扎入土壤中。
大部分人都只能肤浅理解文化,人云亦云地对简单的一些文化特征进行骄傲。
卫铿:大部分人对家乡的眷念,停留在“肤浅”的程度并无大碍,因为只要位于家乡,与自己同在的群体人发出思考,会成为每个人“中立”标准,大家都把自己“肤浅”的思考集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深奥”,这种“深奥”反过来会维持每个个体的思想健康有生命力。
“肤浅”是因为在这个方向的思考有漏洞,产生骄傲自大,但是其他同志相同目标的认知,会填补漏洞。
你的自信会沉淀到骨子里,变成傲骨,而不是骄傲,你的反思将深入发展本质,不会变成自卑。
可是一旦离开了本身文化圈,那就断了根了。
想要融入外地圈子,却被当成外人排斥,想要和过去切割,那些外乡人总觉得你切割后也不似他们。
最后是在深层次上就是摧毁自己的思想自信。逐渐变成没有思维标准,被他人评价而左右的“提线木偶”。
卫铿:古工业时代,双千禧年末那批移民出国的东方学者,自己实际上相当传统保守,不愿意接受本国正在发生的一些历史变化,来到外国后以为可以找到同类话语权,却仍然被排斥,误认为是自己切割得不彻底。开始顺着标准,进一步批判母国的一切,“摧毁了自己思维的免疫系统后”,却又对外国开放了一切,最后在思想上沦为最卑贱的病夫。与那些毫无文化沉淀的“非洲小族”嘻哈中找同类感。
“精神免疫缺失”不是智力问题,古工业时代从东方移民的,都是智商很聪明的人,记忆力、理解能力都是强大的,只能说“意志缺损,丧失了免疫能力”。
其后果是惨烈的,其下一代根本没法找到“可以依托的骄傲,自信的基础”,比起外国本土的人,更容易靠拢非主流(堕落)文化。也就是语言俚语化,娱乐叶子化。待人强调自我“小众”特色。
卫铿:作为人,可以内心里“轴”,但是在对外“信息接口”上,找到好统一的群体。
在傍晚返回的时候,留思给拯念做了一份饭,在饭前突然对拯念问道:“对了,拯念,对于铁星,你会回去吗?”
拯念拿起了筷子(卫铿教的),顿了顿:“嗯,当然会回去了。”
卫铿:“哦,我以为你对那儿有不好的回忆。”
拯念握着拳头:“我是要为真理与正义的崛起而读书,嗯,现在是我长身体、长知识的重要时刻,‘数学,语文、体育’三大骨架学科,物理、化学、生物、社会学四门显学入门学科,他们没学好,懒得学,想找机会闹腾,我没空和这群傻逼在我的关键时刻和他们浪费,但是~”
拯念叉腰说道:“不代表我,就要认输了,”
他竖起小拇指指向了天空,自信满满地说道:“只要我在正确的时间,将正确的事情做完。那么我会杀一个回马枪!”
留思听到这,笑了:“乖,现在先吃饭。对了,多吃蔬菜。”
拯念米饭下面藏的都是排骨。
在天上驾驶飞机,消耗体力非常大。
卫铿觉得,至少拯念根扎得很深刻,没有意志亏损。
这个少年牢牢地立即想到了,什么是文明的根基。
看着可爱的拯念,卫铿不由想起来,近古时代东方初红前后阶段,那批去而复返的科学家们,那是集“智力”与“意志”完美的一群人。
卫铿:“作为中人之姿,应该给他们争取时间,完成正确的积累。而不是几十年后,为那些能聪明‘先富’的人积累。”
在拯念吃完饭,开始作做今天晚上功课,这孩子要锻炼身体,要学数学,这个阶段,他读书课程很紧,留思则是悠然开始洗碗筷。
此时非铁星区域的卫铿个体,现在在引导那些离开铁星的技术人员。这是一个损耗“锐气”的工作
如此纯粹的拯念是一个正面例子,但卫铿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增添额外负担。
所以,关于那些意志亏损的人,现在那是有卫铿分体来作为这些人的领导。
意志亏损的铁星移民,如同潮湿的柴火,不适合让其接触“炽热火种”。
拯念和他们接触,固然会让他们亏损意志重新找到“燃点”。
但是卫铿舍不得,让拯念浪费时间、浪费锐气。
卫铿:年轻人锐气何等宝贵,不应该浪费在和垃圾抬杠上。
上辈子经历过近古时代的卫铿,心里诟病的是:“在科技追赶和学习的关键时刻,宣传阵线上本该战斗的人缺位了。美其名曰‘人民自行辨别’。
以至于,让某些岛上的垃圾,以及外部黄媒,在网络上风生水起了数十年,以至于让所有正确的呼喊都变得声嘶力竭!”
刁民卫铿:“他喵的,年轻人走正确的路,本来就已经汗流浃背,还需要和那些没有正事做,还要被当成‘耗材’的垃圾们争夺正常的话语权。这严重浪费了,工作和学习的时间。
但是不争夺又是不行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你思考学科的时候,就没工夫仔细理解社会,而社会本应该是思想互补的,技术人士帮民众科普知识,而社会人士填补工业工作者们平时不注意的社会空白。
当‘热爱祖国’都不能大胆说出来,会被冠上了‘读书少’‘粉红’之类的负面的词汇。
当任何科技踏实积累,都被批评为‘不如xx先进’。
如此沉重郁郁氛围下,学的知识会迷茫,也就没有专心国家崛起的科学家,
以至于能专心学习通过重重考核的‘人才’,都是为了出国的。”
多元位面上,卫铿此时对神祇们手段,嗤笑:“还是和(主世界)千年前一样。”
卫铿对于拯念未来的成就很期待,但是自己在集群中预备了“跟上去”的个体。
铁星熔钢塔城内。
叼着草根的“苏逆”(卫铿第三代分体之一),看着赶过来的重型装甲战车,表情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星衔,昂着头迎向了帝国调查宪兵。一副“老子不怕事”的模样。
哦,事情是这样的:昨天,融钢塔城那帮搞政治的新兴青年派们,跑过来折腾。这群气势汹汹的家伙们,看起来是为民请命,要调查“不正确”,但实际上这是一些旧势力高位者的子弟们,想要上位,却又没耐心从基层做起。哗众取宠,以邀直名罢了。
作为正儿八经学习考试的苏逆,可不会惯着这帮人。
苏逆开着龙卫兵机甲给他们来了一个地面音爆,以至于一百五十个人全部昏迷,其中四个耳膜震碎,大脑重度脑震**。
作为铁星少壮派中出了名的叛逆者,苏逆事后没有用“他们打砸设备,我方被动反击”文案辩解这个事故。
而是先发制人地声称他们是刺探军事情报,将这个严重罪名直接扣上去。
苏逆进监狱后,基地内军官们直接在昏迷的家伙身上“找到了”盎格鲁语言的联络传单,然后把这件事搞大了,直接捅到了宣传部那儿。
要知道跑到铁星内龙卫兵计划中,造反的那些家伙,其长辈都是铁星成立前东线的旧帝国派系。这是铁星成立时,为了保存天空国元气妥协的产物,简言之,这些闹事的家伙,看起来是二代们闲来无事,背后是守旧派们在浑水摸鱼。
换而言之,卫铿知道得罪上了他们就不可能善了,这也就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和他们好好地斗。
敏拉尔面对如此严肃政治事件,将苏逆叫了过来。在看完了苏逆的汇报后,敏拉尔说道:“为了大局,你出国学习。”。
面对这种老油条的操作,苏逆嗤之一笑,拿出了自己筹码:“将军阁下,这群偷窥军事集团的家伙们散布谣言,说你是害死了‘恩马’将军的同谋,哦,对了,恩马将军的概念场解散,是您弄坏的。”
顿时,敏拉尔用阴沉的目光看着苏逆,但是苏逆毫不退让地凝视他。
有的话是不能说,但是说了这种话的人,就得有死的准备。
而恰恰,卫铿不怕死,亦或是说“苏逆”这个分体,准备找死。当然,死了后,就必然有后手。
敏拉尔:“这是谁说的?”看似漫不经心,但藏着可怕怒气,随时要对苏逆释放。
苏逆表情从容,却一口咬死:“是叛贼们说的,哦,我说将军阁下,如果我在外面留学,遇到了某些别有用心的间谍,您,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谣言吧?”(敏拉尔想冷处理,卫铿这个刁民可不管这些,不拿出足够的筹码是别想让自己走。)
敏拉尔凝视着苏逆:“你想要什么。”
苏逆:“我的项目停滞了太久了,部分人甚至撤离到了奥西玛等地区,我想我出去,要重组这个项目。”
敏拉尔:“经费?”他想要早点把这个刺头给送走了。
苏逆抽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清单:“经费和人员我都要。”
敏拉尔看了看上面清单,面色一变,但随后平淡:“胃口真的大。”
苏逆:“为了国家呢。”
天空的大雁此时是排成“人”字队形,向南飞
数分钟后,苏逆走了,敏拉尔犹豫一下,签订了这份协议。
按道理,这种威胁他的人早就死了。但是敏拉尔放过了苏逆,原因有三:
第一,苏逆身上不确定,显然不只是一个人,是有着行动策划能力的,如果不能彻底搞死,那就尽量化敌为友。
第二,(在敏拉尔看来)苏逆的目标显然还是为了军事变革,有正经的抱负,比起一门心思想要朝着权力场钻的人,要更稳定,在眼下局势上必须存在。
其三,敏拉尔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威胁自己的年轻人,他挺欣赏的,所以不禁有了想要驯服人才的想法。
旁白:敏拉尔被铁星时代提高了上限,他还是重视人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