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秦统历2288年末的跨年夜,卫老爷乘坐浮空舰返回了高原。一路上灵能如同柔和的阳光扫过大地,但是灵能幅度过于平稳,没有引起任何乙等以下灵能者的注意。一切只是抹平某位不速之客在高原区域产生的皱褶。
在舰长室,卫铿全面地审视着天竺洋地区的电子地图,白招娣形象的卡通少女在为卫铿耐心的讲解,一块块区域的经济情报
卫铿看着这连绵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区域,一个个地区经济信息在弹窗上显现。在和平的幕后,暗流已经汹涌。
大食地区在吃到了第一波经济红利后,面对欧洲地区现在的内乱,那些原来新军阀们地区领导者的有些按耐不住野心了。
他们开始全套升级工业,当然依旧沿袭蘇系军工画风,他们的装甲战车,大量采用铸造、锻压工艺,军事武备上涂上了厚厚的防锈土黄油漆。但是其内部机械零件和电子元件都是神州采购的,高原的相关工厂吃得盆满钵满。
对于这种事,卫铿吐了一口气:地中海文明和西亚文明,相互之间的矛盾是无解的。这两文明,估计真的是要将恩怨纠缠到太空时代了。
卫老爷将目光看向喜马拉雅山南麓。对于这里的发展,卫老爷过去是有一种“多看一眼都累”的感觉。
但是现在世界局势却不能漏却分析这些阿三们,因为西神州重要的商私势力,丝绸党阀现在已经把手伸过去了。
当今世界上,各个民族都有各个民族的生存方式。凡是次大陆上延绵了上千年的文化传统,都不是轻易可以改造的民族。
例如,整个天竺次大陆地区。
卫老爷从东亚文明的角度上,不赞同这种发展方式。但是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天竺地区这块顽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砸破的。
没错,东西方文明交替崛起的一百年,凡是试图从印度次大陆地区进行彻底改造的都失败了。神州地区的移民只是占据了次大陆的南端,建立了类似于南洋的华语区。
至于整个天竺北部的印度河流域和恒河流域,对外来文明的感染力就和印度菜系一样,什么东西砸进去,都会被咖喱味给乱炖了。
其文化最顶层秉持着躺平,不不,瘫倒任你虐的神功,是让任何侵略者都没法子的策略。
所有的文明,都会在精神上宣扬,“面对邪恶,不惧死亡”的神圣。
欧洲代表例子,就是那个法兰西村姑,在火刑架上,在法兰西民族意识中完成了封圣。
而东方的呢,文人死节的宣扬也不在少数。
这都是文明的韧性。天竺文明自然也不缺乏韧性。——一副我任你虐,你虐完我,我轮回人上人,只要我不喊疼,你就输了。
所以呢,天竺尽管被外来侵略者穿透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始终其精神层面上,让外来侵略者的上层感觉到意兴阑珊,没有征服的感觉。而等到侵略者年老气衰、无欲无求时,思考果报后,就会遭天竺同化。
而且对天竺杀戮得越狠,在几十年后作为统治者时,皈依天竺的态度就越虔诚。这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胜利。而每一次这样的胜利都鼓舞着天竺文明进一步坚持自己的“瘫倒”“承受”就是胜利的策略。
例如:八九十年前,卫铿在中南次大陆将昇阳的军团打崩后,一支昇阳的残军流窜到了天竺地区。
这帮畜生盘踞在天竺北方三年,曾无恶不作,但最后归化了。
曾一个经典的照片记录了这一切:恒河边,马粪们嘻嘻哈哈地砍掉了苦行僧一直举起来的干枯手臂。亦或是在举着手臂上刷上了的汽油,然后点火,看着苦行僧的反应。
苦行僧们,则依旧用信仰坚定着自己——在这一世折磨肉身的修行中,仿佛灾难似乎只是修行的一环。嗑药的昇阳人自己顿悟了。
凶残是需要畏惧来滋养,弱者对施暴者稍稍反抗,这种弱小反抗被碾压所产生的趣味,会让施暴者在趣味唆使下继续沉迷于施暴中。
当天竺的顶层统治集团中,有一批人极致地平和,能承受住所有的凶残的时候,施暴者没得到施暴欲望的满足,则是在回过头来思考自己行为中得到恐慌。尤其昇阳人对鬼神报复相当畏惧。所以看似是苦行僧被肉身施暴,但是昇阳被精神恐吓了。
迷信者的内心逻辑,一个人在生前没有表现的足够害怕,那么在死后可能会回来纠缠自己。
天竺的这种精神殖民侵略者,是其他民族无法做到的。
伟人说过:有压迫就必然有反抗。所以伟人有时候也搞不懂这帮人。
天竺在扛侵略方面,将心灵修为点到了max。
但副作用就是,一半灵魂已经遁入空门,在现实世界中属于“天生缺了一魂一魄”的残缺人。
因为啊,对杀戮能做到佛系,对梦想希望投入实际行动的信念也是缺了某种刚性。
主世界的英国佬是在殖民统治上点到了max,竟然能在印度征兵,同时改造了印度精英们成为庞大殖民地中的办公室。哦,整个东非地区在大英帝国时代,英国人手不够,是靠着印度人治理。二十一世纪在东非的影响力比输出基建的兔子要强。
在这个位面,神州可没有大英帝国那么野蛮。当然,由于神州没有施行一统六合的霸道,所以这里天竺仍然是散装的。
神州对天竺始终拿不到任何收益。征兵也好,产出粮食也罢,神州官员发现统治成本太高,接受这里献土还要赈灾!哦,赈灾,这关乎到儒家治理的法统。
神州最后采取了“土司”制度,也就是分封每一个土邦为土司,对神州朝廷朝贡。
这个地区数百个土邦现在的边境,就是那时候神州帮他们划分清楚的,否则在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盎萨搅屎棍们,挑唆,给枪给炮火,这地方的真金白银就流到欧洲去了。
这一点上,可以参考非洲,印第安人。盎萨是先教唆这些地区内斗,他们从中渔利后,然后突然灭绝的。当然盎萨对欧洲也玩这一套。例如大陆均势。
天竺在整个大航海时代,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混过去了。
而到了工业时代后,这些土司们的摇摇晃晃积累资本,在高种姓带领下发展出了马马虎虎的轻工业经济。
说实话,天竺的人是能用心做一些事情,但仅限于几百人能完成的规模了。例如建造雕像,以及服从高种姓命令来修建一些私人专属的大厦。
但铁路修建和基建体系,都是需要动员上万人的队伍。这不是传统的一两个村庄的高种姓头人能够动员完成的。
所以这些年来,铁路港口等大型设施全部是由神州安排工程队完成的,所以这些设施所有权也都是外来商私占据了大头,本地老爷们占据小头。
至于天竺人的青壮年就惨了。
就如同近古时代那些赌光了一切信誉,彻底自认为自己是烂人的“三和大神”一样,只能做一些廉价的基础工。没有长期积累的储蓄计划,拿一天钱,干一天工。甚至是能白嫖资本家的那种。
几十个土邦,各种各样的语言,天竺教躺平精神加持,真的是让资本家落泪的一帮神人们。而他们还占着一块非常肥沃的好地。也只有文化完全不同,信仰体系完全隔绝的盎萨人,才能狠手屠杀、改造他们吧。
随着时代进步,割韭菜的水平也在逐一进步。
当到了网络时代后,这就是一块上好的韭菜田。欧亚铁路贯通时代后,
天竺人不是懒,而是过于自我心灵中心化,缺乏社会组织。
在进入近现代后,整个世界不乏印度地区的科学家,以及考入高等学堂进入大型公司的管理者。
高种姓能够在企业中拉帮结派,形成自己的管理势力。
高种姓团队在文化上压制低种姓团队,排挤出他们认为社会等级不够的人,他们往往能成功,因为任何上位者都不免俗的,喜欢一种高阶层的感觉。
但也因为如此,天竺化的管理阶层缺乏阶层跃迁的动力,而所有制定长远战略,执行长远计划的动力,往往都来自于阶层跃迁。
团队排斥新血僵化的例子:诸如近古时代东方那帮踢球的臭脚,吃着海参,拿着高薪,混吃等死,合在一起就毫无战斗力。
与之对比:高原区域的天策那边,野心勃勃的,都是准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卫铿制定计划,每一步他们都强有力地执行。甚至主观上还想加快。
但是商私是最喜欢这种零零散散的结构了。
在上次寰宇大战结束后,天竺是最大的人力输出方!全世界都有天竺人。就像全世界都有唐人街一样。
天竺的佣工,是全世界中最畅销的。这些佣工,遍布软件行业,以及血汗工厂。
在十年前经济不景气的时代,神州商私只是在天竺的沿海地区投资教育,然后收割佣工。
但是现在整个天竺洋内经济盘活了,高原区域负责了中高端的制造业,大食负责中低端制造业。天竺佣工需求量也再度增加起来。商私集团将收割的镰刀深入推进。
在今年的天竺地区,一个叫做“信息宇宙”的概念被创造出来。
在广交会上,神州方面的高级技术人员和大食地区的企业家相互握手,为这项未来技术进行造势。
这个信息宇宙的技术来自于神州地区,但是注资却来自于大食地区,——哪怕是神州方面的资本,也都是在大食地区注册。
神州高原区域经过了多次社会觉醒后,已经是商私们深恶痛绝的刁民区,各地都有工会,所有的学校教科书上都在阐述“分配过程中,食利阶层,产利阶层,天然对立关系。”
天竺这种没有进行文化革新的新韭菜园,对商私巨头们来说是一个纯天然、无戒备,能可持续竭泽而渔的地方。
神州那些“教培,人力中介”们在天竺。就宛如来到了传说中“拥有一百零八个圣处女,且拥有奶和蜜”的天堂。
神州商私部门推出的“信息宇宙”是什么,卫铿门清。
这类虚拟财富被推行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少数人垄断实体财富!而默认这一切的人,就是商私老爷们最好帮手。
卫铿打开了天竺的劳工数据,随着天竺洋经济发展,朝着西亚、东非地区形成了大量人口流。
这样人口流多么大呢?天竺地区绝大部分土邦财政、经济、外汇,都是这些劳工们寄回来的。这带动了天竺经济总量以每年百分之六的速度快速增长。
整个天竺洋地区,除了高原区域地区,西亚、东非这些地方都崛起了大量利用佣工的工厂。在西亚的沙漠城市中,一船一船的天竺裔,被送入城市从事各式各样的服务业,充实着血汗工厂。
丝绸党阀,通过资本控制了天竺地区劳工就业,通过这些劳工控制住了西亚的经济命脉!然后再通过科技控制大食地区的数据。
在大食地区,现在兴建的大量城市中,一个以有效统治为目的,赛博化的大网正在兴建。
在钢筋水泥建筑之间,所有的通道上方,尖顶角落中,一个个摄像头正在构建,而轨道中的智能机械人正在监控。这类新型城市内所谓的“治安、运输、医疗”正在全面地转为智能化服务。
大食地区城市系统到目前为止这只是一个框架,尚不完善。
在两三年前,大量游手好闲的青年会欺骗人工智障,钻城市空子。——很多垃圾清扫系统,被硬生生地变成了足球筐。穿着运动服,如同猴子一样咋咋呼呼的青年人,戏谑这些“聪明人”搞出来的傻瓜机器。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未来这个框架中的细节是可以完成的。
随着大食背后的商私,从天竺那边找来了海量的编程者。这个城市的智能化系统,正在“天竺阿三”们冥想驱动下,快速完善这一套维持秩序镇压捣乱者的体系。极富有等级色彩的城市识别系统开始建立,种姓制度悄无声息的渗入高科技中。
卫铿:城市自动化不是这么搞的!不是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统治工具。
正如“食堂如果领导不来吃,最终会做成猪食”的道理,当智能城市仅仅是“服务”普通市民,那么发展的趋势就是牢笼。
高原区域的城市建设,也采用了相同的电子监控、自动化服务设施。
但这套设施,可没有那么多身份类别细分,高原智能城市设计的目的在于,让大部分人“心旷神怡”,食品、医疗、娱乐方面有序繁荣,各个职业都能健康,工作都能照顾。卫铿:“吃好玩好,然后就耐心地工作生产,一起种田积累。”
高原地区的社会矛盾,在治理架构,和经济分配上就解决。在城市管理上,也就只需要进行最后的协调。
而大食地区赛博化的城市是因为,社会矛盾被无视,积压在一起,结果也就只能加强高压统治力。
所以大食新城宛如一个大监牢,一切的科学设计,方便城市高层对下的监控和镇压。抗击“市民的不法冲击”事件。
各类自动化的治安武装,能够快速抵达交通枢纽,就如人体免疫系统干掉细菌一样,干掉反抗者聚集。
赛博化城市是卫铿坚决想要回避的科技未来。
但在卫铿现在时间线概率统计中,确定了这个方向是当下各个地区发展逃不了的一条路。
卫铿翻阅时震时空区域“命令与征服”历史簇上的其他时空线,其他穿越者在这里答案同样是绝望的。当“智能科技”出现,地球文明就是要走这么一段黑暗统治的历程。
而要避开这一切,就必须在这个时代彻底社会改造。
卫铿对着系统进行了备注:“上层统治就会随着科技进步不断,完善自己精巧的统治艺术。只有重建自下对上摧毁威慑,人类文明才能健康开明。”
一个小时后,青龙级浮空舰队降临在了机场。
卫铿走到了吉曲河畔,高原上的日光圣洁普照大地,努力着迎着这个刺眼的光,辨别面前这个一排排宛如高楼大厦,的航天发射场。
卫铿对于系统备注道:“人类发展的历史中光辉闪耀只是一个个瞬间,大部分都是在黑暗中匍匐前行。现在我来了,我不知道能不能点亮这个黑夜。但是我做好了燃烧的准备。——我来了,世界当有一劫!”
在六十公里外的地面航天发射中心灯光闪烁。一百二十七个高度五百米的火箭发射塔修建完毕。
在这个基地中,三十六个出入口,一个个两百吨重量的电动载具车辆在物资区、人员居住区往返。这里是高原中心最大的科研中心,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