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的这科幻风“灵堂”内,所有祖宗的生物组织依旧在培养皿内与芯片相连,然后培养皿上挂着牌位。

这些牌位寄存了祖宗的灵,物理意义上“祖宗有灵”。

生化位面上存在着念力体系,随着神经元活动,会激发出蛋白质载体的磁能。现在培养缸中的这些李家缸中先祖也就依旧是这样“赖活”者。

当然,这是建立在脑组织仍然存在有序思维活动的基础上。此时在李家最老的那几个缸体内,已经没有念力波动迹象了,就如同燃尽的火焰,只剩下几缕余烬,李家孝子贤孙们竭尽全力维持祖宗在世的微弱痕迹。

而在距离卫铿最近的培养皿中,这个培养皿还没有上牌位,这意味着培养皿里的人还能行动,他就是李家六十年前那位获得爵位的先祖。

此时他的一缕缕念能触手,沿着玻璃维生舱中小孔中散发出来。

这念力涌出来后,对李圭进行了从头到脚进行震慑!

在此情形下,卫铿恭恭敬敬。

李家高祖用纯粹的压迫声:“从外支来,吗,很不错。”

灵堂上空旷处,出现这种“电音”,让提示自己在祭祖的卫铿,感觉到很赛博。

卫铿听到李家老祖对这个身份的夸耀,吐槽式点评:呵呵,你心里想的绝不是“不错”,而是非常嫌弃我这个外支身份。

当年李圭的母亲投机得很过分,后来败坏门风,将李高祖气得要命,所以恨屋及乌。对眼下李圭并不看好。

的确,如同卫铿所料,之所以要貌似慈祥,那是为了掩护自己接下来“不端平水”的操作。

这位封建大家长在挑不出李圭态度上毛病后,便要给李圭“锻炼”机会了。月球表面有关家族领地地图展开。

卫铿在看到地图上缺斤少两后,表现得淡定:“孝顺长辈是必要的,哪怕长辈不对,也不能当面顶,否则是损己十分伤其三分,我还年轻,莽,不值。”

四个小时后,卫铿从灵堂中撤了出来。脸上表情非常平静。

神色中少许“不甘”,也是自己突然想起来,自己需要演一下:表现出年轻人的心浮气躁,不能太平静,让别人怀疑自己有底牌。

李家给自己分配的城邦是六个,刚好达到了子爵的领地份额,而低于五个就是男爵了。但实际上,上限是十个领地。并且这些领地还都靠在,那些妖灵之乱后废弃的城市区中。

李家之所以分得这么低。那是准备拿着自己去和一个伯爵家入赘,自己这个入赘之人,当然不可能满领地。

至于家族内原本领地都不够继承这个问题?这个念头刚刚一转,就被卫铿否掉了。

卫铿:如果我这样“为家族”思考,就陷入一个误区了。

维度上刁民记忆备忘录:替别人思考的时候,总容易将别人想的“通情达理”,总不自觉地认为“我这样,他们应该能理解的吧”。——这是善良老百姓在替官老爷思考时所产生的误区。

眼下的李家家族,可不是在思考“领地是否有足够人员”继承,这个问题,而是在思考更进一步。

李家现在有一个优秀俊杰,李宏象,这位现在地球远征军中服役。已经是第二境“炼神”境。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目前这个时代,太阳系内武道境界分的很简单,就是“练气”“炼神”“虚境”三境。

中间没有什么复杂的小境界,这是因为这是科技时代,科技武器能够增加的变数太大,中间小境界没有意义,只有大境界才能有显著优势。

例如说,你拜霍元甲为师,苦修二十年,腿脚各种小境界比我高,我吃肉增重练腕力,修习枪斗术三个月,决斗时,我五米之内掏枪又快又狠,你小境界再高有什么用?

话题回来,对李家老祖来说,这个李宏象,是有望将家族带入更高一步的。现在家族对其重点倾斜资源。

如何重点倾斜资源呢?李宏象现在的搭档北显率,属于侯爵家族,也就是李圭要入赘的家族。

如此一来,对李家人来说,李家老祖对李圭就很“大度开明了”。

李家老祖不计前嫌,给李圭这个注定要去别人家上门的家伙六块领地,真的是慷家族之慨呢!——在李家人眼里,去别人家上门当女婿的男丁根本不配继承领地。

旁白,在李家老祖盘算中:只要李宏象一朝起飞,通过入赘贿赂给北家的领地,那是能够回来的。

至于被迫出去联姻的李圭,明明自己努力赢取了继承权,却只能领六个领地去别家府上寄人篱下,并没有得到家族其他同龄人的同情。

因为李圭的境遇很难的和家族内其他人有所共鸣,反倒是眼下一跃而上,遭到的嫉妒更多,庶子,属于家族外支,与家族并不亲近。家族任何安排都是“雷霆雨露”,得受着。

当然历史上:男子做大事,往往就是先一无所有,才摆脱很多束缚。进而大胆向前…

在宗祠中遭遇了不公安排,卫铿平淡承受,因为一开始就没想过有“梦幻开局”。

卫老爷自我安慰道:这个身份嘛,不就是少两块领地吗?未来宝贵得很,计较这种事情是浪费时间。

“精力”是非常宝贵的。想要限制一个人的成就,最好的方式就是拖住一个人的“精力”,让其不得不将精力投入一个“糟心目标”上战斗。

这个主世界专门有论文研究的,那就是“古工业时代的发展与人民负重关联性”。

其中有一个专门数据论证“赣”在古工业时代落后于全国的原因,与该地区“数倍于当地男性收入的恋爱成本”关系挂钩起来。

研究显示,在古工业时代男性依旧是从事“工业、科技”等基础发展行业的前提下,当二十岁、三十岁时的精力,用于凭空计较这个人生时期的“琐事”,那么对于社会贡献投入的精力就必然减少。

卫铿:“穿越不要想着后宫,不要想着继承,女人和遗产影响老子的雄心壮志!”

对于家族厚此薄彼,卫铿现在是换了一种想法:眼下天下大乱,别人给你安排的都是虚的,只有自己打下来才是实际的,有人木秀于林,自己好跟随在后面,浑水摸鱼。

秦统历2814年,卫铿兴致勃勃地去领地了。

怎么说呢,虽然领地数量从十个,下降到了六个,但是领地配置还算完整。

其中五个城市都坐落于环形坑内,外壳被厚厚的二氧化硅保护罩保护,并且光线进行了过滤,紫外线能量被用来光伏发电,而坑内一排排环形坑的光芒,则是积累在这里。

出于家族颜面,李圭入赘的领地绝不是穷光蛋领地。但是问题在于,这真的是自己的领地吗?

抵达领地第一天,卫铿反应过来:我可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家族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领地交到我手上,而是想隔空传给我那要入赘的北家…

到达领地第二天,卫铿在真空管道物资枢纽站进行了视察,对大家的工作大加赞赏,电报发文让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述职。

然而正是这个符合制度的规章流程,让卫铿发现自己的命令并不是直达下面,而是被一个个幕僚官员接了后,然后用大老粗的报文通报给了下面。

这些幕僚的不规范、不守纪律的背后,是李家内有人想要在规矩之外,架空领主。

而遇到这种事情,得沉住气,得学汉文帝站住名义后,慢慢和前朝老臣们一点一滴周旋,而不能学昌邑王,上来就暴躁,自以为自己代表规矩,动所有老牌势力的蛋糕。

卫铿低语道:“在创新产业上,严抓绩效考核,那是走下坡路的体现,但在严肃的、稳定的官僚体制中,严抓纪律是必须,这里是需要维持上下执行力。”

卫铿皱着眉头看着这些领地上不遵守基本规章制度的操作。心里压着不满。

卫铿:“这里是封建时代,名义上自己是领主,自己的附庸,不是更高层的附庸。但是实际上,李家迫于降袭命令,不得不分封,在实际操作上,则是派遣了各种宗族亲信渗透入已经分封出的领地,远程控制。”

卫铿清晰认识到,目前自己只是名义上领主。所有人员都不是自己提拔的,都来自于老家主的提拔。

如果自己没有合适理由,也动不了这些老人。

对于这种情况,卫铿回到了自己领地中央行政中心中,先蛰伏下来。

卫铿相信自己能取得胜利,因为任何组织哪怕再庞大,没有明确的法令约束下层,下层权力层犯错是迟早的事情。

刚刚抵达领地的李圭,并没有急吼吼烧三把火。

因为这整个屋子内,充满了各种“引线”,贸然点火清理,那么保不准会给自己惊喜。

而李圭这样低调,也让月球上那些封地上家族派来的管事们非常得意,认为这各个城市地盘还是自己的,依旧开始在居住区内各个产业上大肆敛财,不守规矩。

然而这些人的视角都集中在了自己所在城市那一丁点浮财上,没料到,他们那位年轻领主是个“读春秋”的老手。

卫铿:“楚庄王,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

在初来领地三个月内,卫铿正在悄悄掌握这整个领地上各项“工农业”数据的问题,并且开始确定每一个岗位上可以替代的人手。

“作为傀儡皇帝,只要保持对权臣集团分化,平衡,就可以做到‘纵容谁,就是能杀谁!’。”卫铿翻阅汉文帝传有感!

五个月后,卫铿很快就等到了放纵的惊喜。

话说在六块领地中,天幕陨坑第四号城市区,本地的家臣李兆等人对卫铿来到领地上默从了他们管理的情况,似乎是非常得意。而得意带来的就是非常猖狂。

卫铿退让,让他们自居天幕陨坑主人,认为只需要对李家老祖负责。

李兆一开始每日还在表面对卫铿恭敬,仅仅暗地聚众中讥嘲:“就是小婢生的,走运通过继承考核嘛,来到咱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傻乎乎,听我们的安排。”

但是后来觉得“暗地”都太跌份了。

某日在应酬酒会上,大庭广众下:“所以,我就说嘛,这家族的天,仍然是老祖的天,我们这些老祖的嫡孙占据圈,外人没资格进来。”这句话是逐渐喝高了的口吐狂言。

这倒好:李家老祖那边遥控领的理由是:为了确保家族未来和北家联姻的脸面,预防李圭这个外支在继承领地后,胡乱操作导致领地失序。所以让这里的家臣继续辅政,匡扶大局。

但是哪知道,这些家臣们失去了李家宗族直接管束,卫铿又恶意收手放纵,导致了这帮人极度狂妄自大。

要知道,李家只是堪堪让李圭卡在子爵线上,任何一个领地的崩坏,都会让李圭只剩下五个领地,因此被联邦顺水推舟地降爵。而异常降爵,这在月球勋贵圈子中是一项丑闻。

李家的那些叔伯们,派大量“可信”的人手来替卫铿看着领地。

然而,按照封建集团上对下的监管能力,上位者所谓“可信”又能是多么可信呢?

卫铿摇头道:又不是游戏武将系统,能够直接看到能力数值。

就连诸葛亮都会看错马谡,而后世一众托孤大臣,坐在封建体制下,就不能对下方人事体系太自信。

五个月时间内,卫铿小本本上就记录了家族中派来臣子的各种违法乱纪,但是凡事不能一下子打死,所以依旧还是引而不发。

因为如果只是“小错”,家族派来人来申斥,命令其原地反省。那么自己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于是乎,卫铿在等“罪不可赦”!

卫铿嘀咕道:我什么时候学的宫斗?

2814年11月6日,短短三个月时间,李兆等人就极度膨胀。

这些家臣在看到卫铿每日翻询资料,在各个城市之间中下层会面有能力的人,并且询问各个岗位上的人员职位,——一副“收买人心”的样子。

这些家臣们遂产生了不满,认为这是李圭试图朝着家族中抹黑自己。遂预备给李圭一个教训。恐吓住李圭,让其老实待着不敢外出。

于是乎,在11日这一天,卫铿乘坐水滴玻璃罩月球探测车,在领地上考察资源时,遇到了月球上的洞穴盗匪的偷袭,大老粗们乘坐着六辆月球老实拖拉机式车辆,试图来攻击卫铿。

在卫铿路过一个环形山的时候,遥控器控制的电遥控地雷爆炸,大量烟尘下,无数碎石在无阻力的情况下,激射卫铿乘车。

在六百米外,控制隐形车辆的卫铿,看着自己缔造的“投影目标”被扫**消失后,感慨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蹲别人,今个是别人来蹲我了。”

然而在袭击开始时,卫铿就已经穿着月球上专用的星际战斗盔甲,这是一套体态修长的盔甲,比起那些伏击者们臃肿的塑料壳宇航服不知道高档多少倍。

而单单是看体型,看起来这种背着氧气舱宇航服更是要重得多。

实际上这些家族家臣们安排来埋伏的人,身上的第一代宇航服重量只有一百二十公斤,反倒是卫铿这批精锐队伍,身上盔甲是四百公斤重量。

卫铿反向伏击了这些敢给自己下套的人。

这些人,是九十多个在废弃城市区域生存的“遗弃者”。

卫铿操控着念力能,哦,亦可以说是“罡气”,将他们全部悬浮在半空中,当这些罪犯浮空,无受力点挣扎的时候,卫铿的随行警卫将机械锁给他们一一套上。

而此时“罡气”的电磁能量刚好耗尽,重新涌入了卫铿的战斗盔甲中充电。

卫铿看着这些基因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龅牙,眼球泛白的遗弃者,准备说一些劝降的话。

然而这些遗弃之民,在卫铿身旁机械步兵端着枪严阵以待的包围中,毫无悬念地就当场跪下了。

卫铿有一些愕然,看着这些下跪的人,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站在这些伏击自己的人的角度上,辩解着:“是啊,都是为了苟活求生,本来就没什么可以值得坚持不跪的事情。”

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匹夫”,卫铿现如今理解是“士大夫一只手握在公器上,必须有着理想和信念,境界已经高到刑法威逼够不到的地方。但是匹夫呢,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自己的生存也都没有得到重视,就不能拿道德礼仪来约束他们。”

所以,在看到这些处于边缘的人,面对强权时候“跪下”,卫铿默然不语没有任何鄙夷。

卫铿看着这些基因损坏的丑陋者们感慨道:想要让匹夫们有所坚持,必须先给予基础的尊重。

卫铿望着,这些遗弃者们所来的那些废弃的环形山城。

那些城市在六十年前毁于妖灵之乱。大部分区域充满孢子和和杂菌。这些遗弃之民,就是依托少部分生态仓存活。

也许是为了获取水源,亦或是别的原因,他们被收买了,来这里袭击自己,卫铿自然不会和这些走投无路被当做枪使的人计较。

由于遗弃之民,在完成任务后是需要兑换报酬的,半个小时后,卫铿在审讯出来的地点,逮住了那个自己领地上那些家臣派来的人。

卫铿看着这个面如死灰的家臣,露出微笑,这可是能好好地做一做文章。

“宗法”制度,玩得熟的人,就是欺下瞒上

在李家的灵堂,一份来自李圭信息发来,上面是诸多人员挪用贪污城市内资源的证据。

卫铿查阅得非常仔细,并且把缺损职位上,可以安排的人都已经填满了。

至于处理谋反之人,卫铿则除去首恶。其余人员预备发配给家族。

当然,现在还没有处刑李兆,只是通报家族,在面子上过得去。

在灵堂中,在看到这一份份影像资料,以及这两个月内,李兆等人快速腐朽崩坏的一桩桩事后,李伯爵大声吼了三声“好”。

培养缸中散发的念能如同海啸一样,将数十米开外的四五位家族卫士冲到了墙上去。

这样的发泄,既是对“李兆等人”不堪大用,一旦脱离视线,就狂妄自负的无能感到恼怒。而另一方面,则是对李圭如此“心机术邪”有所忌惮。

第一印象很重要。当李家老祖对李圭的第一印象来自于当年母亲时。那么无论卫铿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好的评价。

李圭如果无能。会得到“不是李家种”的评价,如果有能耐掌握,则是会得到“用心不正”的评价。

这样大家长式的“自由裁定”就是封建文化的特色。封建大家族会给予中心嫡子自由,而给外围礼教。

李家宗族对“袭击大案”留中不发,但卫铿这个刁民,可不会等着“教自己做事”。

※※※

在五十七公里外,在所受封领地最中央,刑法台上,卫铿看着李兆说道:“哎,你的错误,太不拿规则当规则。”

自知难免于死的李兆对着卫铿破口大骂:“你个小婢养,你妈xxx!”此等污言秽语,临死狂言,让外围隐蔽仓内的某人,皱眉。

卫铿笑了笑,反正这些都是有录像的,他骂的这每一句,都是给李圭贴上“占理”的保护色。

卫铿抬起了针头,对他注射了药剂。李兆很快即晕了过去。

这不是注射死亡药剂,而是麻醉药剂。

而李恒鑫从隐蔽点中走出了,他是家族内的另一个爵位继承者,是李圭的族兄,也是和李兆同一房的。当他来求卫铿的时候,卫铿卖了他一个人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处刑是仍然要处刑,不过人可以假死,但是必须整容后换个身份。”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恒鑫先前自然是答应。

但李恒鑫看着李兆这个样子,后悔了,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救吗?留着难道不会生出新的祸患吗?

他也是领主,有着领主的价值观,一个下属谋反了,不做处罚,那是没规矩,是要出现下对上颠覆的。

历朝历代以忠孝信义来治天下,就是在有些人肆意妄为时,能搬出规则来给予压制。

故大多数东方王朝在皇权衰弱时,由于前期定下“忠孝”舆论,权臣或多或少都要“忠义”形象,而有所顾虑。

司马家不顾“忠孝信义”中的三项,被陈情表“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阴阳千古。

李恒鑫当然不可能因为李兆是自己的族弟,就敢全面否定宗族规矩。

而现在在行刑结束后,他走出来接人后,面对卫铿很尴尬。

这位子爵族兄故意避开了李兆这种临死吐真言,对李圭进行道谢。

就在李恒鑫悄悄地将李兆接走后。

一旁行刑者对卫铿问道:“大人,你太仁慈了。”

卫铿看着这个此次变乱中上位的卫兵,悠悠地说道:“在坏事不确定的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在坏事已经确定的时候,活人比死人有用。”

解释:在坏事不确定的时候,关键嫌疑人死了,那么死无对证,牵扯到的人,再无自证清白可能。但是在坏事已经明确锁定某些人的时候,其活着,就是漏洞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