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澜 第524章 恩威并施
安邑,韩王宫。
韩王韩信轻轻掂起宠妃冯妙女的下颔,说道:“爱妃,寡人跟你商量个事。”
冯妙女睇了韩王韩信一眼,撒着娇道:“大王,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家就是了。”
“咳咳,若是旁的事情,寡人吩咐也就吩咐了,不过这事还真得跟你商量。”韩王韩信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是这样,最近安邑来了个北貂马贩,这家伙能够给寡人搞来上千匹好马,不过他明说了,只收黄金。”
“什么,黄金?”冯妙女马上变了脸色,嗔道“大王,难不成您要把之前赏赐给奴家的金银珠宝都收回去?”
不怪冯妙女会这么想,因为此前整个华夏的黄金几乎都被楚国给搜刮走了,韩国境内的金矿很少,而且产量极低,也就这些年楚国忽然开始对外放出黄金,韩国才有了点黄金,但也仅够韩王赏赐后宫妃嫔以及亲信大臣的。
当今天下,除了楚国可以凭借强大的工商业基础,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意收紧或者放宽黄金,别的国家也就汉国能够凭借与河西、西域各胡的贸易获得些黄金,这也是这次楚国决定对关中商贾下手的主要原因。
所以韩王韩信一说到黄金,冯妙女便本能地认为他是想收回之前赐下的黄金。
韩王韩信双手连摇,忙道:“不不不,爱妃想哪里去了,那些金银珠宝是寡人给的。又怎么可能再向你要回来,是这样,你那个族兄这回在关中不是狠狠地敲了白墨一竹杠么,寡人也不贪多,让他从中匀出一万两就行了。”
见冯妙女沉吟不语,韩王韩信又说道:“当然,寡人断然不会让爱妃难做。你那族兄不是说已经从楚国偷到了酝造白酒的手艺,打算在少水附近开坊酝酒么?要酿酒,定然需要大量的粮食。寡人可以拿出五十万石粮食跟他换这一万两黄金,如何?”
冯妙女这才转嗔为喜,娇媚无限地道:“大王。瞧您说的,我家的生意还不就是大王您的生意,如若您需要黄金,给奴家那族兄下一纸诏令不就行了,说什么拿出五十万石粮食去跟他换,多见外呀。”
“这是必须的,嘿嘿。”韩王韩信低声**笑着,一双禄山爪已经摸上了冯妙女鼓腾腾的胸脯,冯妙女吃吃**笑着,一边媚眼轻抛。一边伸出一只柔荑也隔着锦袍轻轻掴住韩王韩信**渐渐昂扬的凶器轻轻套弄起来。
咸阳,未央宫。
“什么,相父你要杀吕释之?!”刘恒霍然起身,满脸震惊。
白墨却是面不改色,沉声道:“吕家叔侄为了抵制盐铁官营。竟然罔顾朝政大局、伙同关中商贾恶意哄抬粮价,以致引发大规模的粮荒,臣出手干预后,其又不惜引狼入室、暗中勾连楚国奸细损害大汉利益,凡此种种倒行逆施,可谓罪不容诛。”
白墨最想杀的还是吕台。只是吕台毕竟是吕家的家主,而且又是功勋重臣,身份实在是非同小可,既便白墨大权独揽,要想擅杀吕台那也得三思,别人不说,就是陈平也不太赞同他杀吕台,但是杀吕释之立威,陈平却是完全赞成的。
见白墨又将太尉吕台也牵扯了进去,刘恒顿时越发变了脸色,道:“这这,相父,兹事体大,实在是非同小可哪,不知道相父可有确凿证据?”
“当然有确凿的证据。”另一侧的陈平将一大摞案卷摆到了刘恒案头,道“大王,这便是黑冰台搜集的关于吕家叔侄伙同关中商贾恶意哄抬粮价,以及吕家叔侄与楚国奸细暗中勾连的证据,人证物证俱有,可谓铁证如山。”
刘恒翻着厚厚的案卷,苦涩地道:“相父,太师,必须这样吗?”
白墨向着刘恒长长一揖,肃然道:“大王,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国无法纪则难免天下大乱,此次关中之所以发生粮荒,就是因为这些个巨商大贾目无法纪,所以,我王必须将吕释之正法、以儆效尤,若不严惩,关中必将秩序大乱。”
“唉。”刘恒轻轻叹息一声,挥手道“寡人准奏。”
司马季惶惶然进了书房,对司马仲说道:“二哥,祸事了,祸事了!”
司马仲听得是心惊肉跳,赶紧搁下手中毛笔问道:“兄弟,出什么事了?”
司马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息着道:“我刚才在街上看到吕释之被抓了。”
“啊,吕释之被抓了?”司马仲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道“安的什么罪名?”
司马季道:“说是挑唆关中商贾恶意哄抬粮价,引发咸阳粮荒以致饿死百姓数百,还有就是暗中勾连楚国奸细,图谋叛国!”
“什么?!”司马仲越发变了脸色,失声道“这么说,各家暗中向乌木崖借贷金子的事情已经被黑冰台给查出来了?”
司马仲当然知道吕家暗中勾连楚国确有其事,不仅吕家,他们司马家、其余二十几家勋戚以及两百多家商贾都从乌木崖借贷了金子,只是数目大小不等而已,现在连吕释之都被抓了起来,身份地位远不如吕家的其余各家,又岂能幸免?
巨大的惊慌潮水般袭来,司马仲的额头上霎时便沁出了冷汗。
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司马仲忽又问道:“吕台呢?他什么反应?”
司马季叹口气,语含忧急地道:“吕台的太尉府也被御林军给围了,白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是真的要对咱们下手了呀。”
“这这,白墨他还真敢?!”司马仲心胆俱寒,又惊疑不定地道“三百多商家、两百多世家豪族还有二十几家勋戚,白墨他真的敢下杀手?难道他就不怕激起兵变?他就不怕引发朝局的动**?他他他,他就不怕楚国趁虚而入?!”
司马季急道:“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存侥幸?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赶紧去汉中避避风头吧!”
话音未落,老管家忽然匆匆入内,慌然禀报道:“家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忽然来了一大群官军,将我们司马府给围了。”
“啊?”司马季闻言大惊,司马仲却一下瘫倒在地。
老管家赶紧抢上前来将司马仲从地上扶起,又说道:“家主,官军还说了,说是丞相请您去相府喝酒。”
“喝酒?”司马仲惨然笑道“只怕是断头酒罢?”
相府大堂,左右两厢已经摆开了几十桌酒席,司马仲、司马季兄弟以及几十个有头有脸的勋戚、世家家主或者巨商大贾神情似铁,正战战兢兢地跪坐在案后的草席上,在每桌酒席的旁边,赫然都着一个手按剑柄、神情冷肃的御林卫。
此外,大堂外的天井里以及左右两厢的回廊里更是摆了足足一百多桌,透过大开的相府中门,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那进的天井以及左右回廊里同样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席,有心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参与囤粮的各家全都到齐了!
偌大的相府,整整五百多桌酒席,竟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守在侧门的御林卫突然高喊:“丞相到……”
司马仲、司马季、二十几个勋戚、两百多个世家家主以及三百多个商贾便齐刷刷地从席上跪坐起身,一道道或惊慌、或不屑、或故作镇定、或不以为然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相府大堂侧门,在众人的注视下,白墨洒然直入。
“诸位,让诸位久等了。”出乎众人预料,白墨却是满面春风,向着堂上众人连连拱手作揖“抱歉,真是抱歉至极。”
不过,白墨再接下的话却一下又让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本相刚刚赴菜市口监斩了一名叛国巨贼,因而才耽搁了时辰。”白墨微微一笑,遂即又冲堂外挥手喝道“来呀,将吕释之的人头呈上来。”
遂即两队御林卫便护着一名御林小校入大门、过中门,直趋大堂之上,御林小校双手举着木盘,盘上赫然摆着一颗眉目兀自狰狞的人头,甚至还有鲜血透过木盆淋漓而下,却不是吕释之的人头还有谁来?
大堂上、天井里以及左右两厢的回廊里霎时便响起了一片吸气声,有几个胆小的更是一下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起来。
白墨目光森然,从堂上诸人脸上逐一扫过,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令人窒息的压抑持续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白墨忽然间灿然一笑,朗声道:“诸位,诸位不必惊慌,暗中勾连楚国之事经黑冰台查实,实乃吕释之独自为之,与诸位全不相干,今天这顿酒宴,却是本相替诸位压惊的,呵呵呵。”
大堂上、天井里以及左右两厢的回廊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包括司马仲、司马季兄弟在内,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吕释之伏诛,足见白墨已经掌握了各家暗中勾连楚国的铁证,白墨竟然就这样轻轻放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