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

“刷——”

巨大的落地窗上,窗帘被一只手大力拉开,早晨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直接打房间正中大**的身上。

**的顿时发出一声呓语,顺便抱着被子翻滚到另一边,躲开了明亮的光线。

打开窗帘的那个走到床边,伸手扯出**手中的薄被,然而却很快被拉住了手腕,一把拽到**抱得死紧。

被抱着的瞬间挣扎起来,可显然力气抵不过,反而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的。

“小文……”**的低声地嘟哝着,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赵侯,放手。”被抱着的声音冷下来。

“……不要。”抱的开始耍赖,但是手上用的力气却小了些。

“嘭!”撞到地上的闷响。

“小文太残忍了!”还有随之而来的惨叫。

“每天都要这样来一遍,赵侯,不烦吗?”刚把踹到地上的少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揉着屁股的另一个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

这个少年身材高挑,身形匀称,皮肤偏白,相貌俊秀,但从他那藏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睛中所迸发出来的,是一种犀利的冷光——正对着屋子里的另一个。

“低血压又不是不知道……”地上的少年委屈地说着,看起来很可怜。

其实这个少年从外观看来就要高壮很多,健康的麦色皮肤,长手长脚,肌肉紧实,相貌虽然还没完全脱了稚气,但已经有点男味了——那健硕的胸膛,至少比“小文”大上一圈吧。

“不是低血压,只是赖床。还有,请叫邹文。”瘦些的少年——邹文从茶几上拾起遥控器关掉冷气,并没有施舍趴地上不肯动的赵侯多余的注意力。

然而邹文这个举动后,赵侯霎时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跳起来,哇哇叫道:“小文!又关冷气热的啊!”

邹文瞥了他一眼:“去洗澡,换衣服,今天要去买参考书,超过五分钟出来就不等。”

赵侯愣了一秒,下一瞬就飞也似的窜进了浴室。

这两个一个叫邹文,一个叫赵侯,邹文从小单亲家庭长大,生活还算富裕,唯一的母亲他十五岁时候去世,给他留下了足够他生活到成年的遗产和一套市中心地段不错的房子,没有任何其他亲戚。赵侯是有钱家的儿子,父母是家族联姻,有钱无情,但都很疼爱赵侯,几乎有求必应。赵侯小时候见到邹文后黏上他,就缠上父母邹文家上头买了一个套房,归他个名下,小时候有保姆照料生活,等十几岁之后就独自生活,父母各有别墅。

这幢大楼有几十层之高,虽然是处流喧闹的地方,但每一层楼的居民彼此都很陌生,邹文个性冷淡,不太懂得怎样主动跟交往,除了被赵侯缠着多年一起竹马竹马长大以外,没有任何朋友。

邹文还记得当年被抢了嘴里的棒棒糖,可一转眼第二天就发现那个罪魁祸首站自家门口“无齿”地灿烂笑,然后,就再也甩不开了……直到现,已经习惯了跟这家伙形影不离。

——可虽然习惯,很多时候还是无法容忍。

就比如说现,邹文看着那个只腰间围了个浴巾浑身滴水大喇喇走出来的暴露狂,有些无力地把一件短袖砸到他的脸上。

赵侯笑嘻嘻接住套上,再一转身甩掉身上的浴巾,邹文**眼角的注视下三两把再穿上短裤,而后飞扑——

毫无意外地,邹文再度被压倒了,两个再度**滚成一团。

赵侯一边把邹文和被子裹一起,一边快速地解他的扣子扒他的衣服,口中还笑道:“今天这么热,小文还搐袖长裤的,快点换了吧换了吧!”

最后还是被赵侯得逞,邹文被赵侯的粗手粗脚弄得眼角都发红了,可这家伙皮厚,他怎么瞪他都瞪不穿的,没办法,只好从后面又踹了他一脚,转身往房间走去。

赵侯还后面嚷嚷:“都是男怕什么啊,就这里换嘛!”

邹文冷笑:“有暴露癖,但是没有。”他看一眼那么大的落地窗——如果刚才那家伙裸奔的时候有正好对面楼上,那可真是一览无余。

刚说完,他就快步进了里屋,至于赵侯那句“可以把窗帘拉上”之类的嘀咕,就完全被他给忽视掉了。

现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期间,生物钟准时六点叫他起床,六点半准备完毕准备早餐,七点下楼喊爱赖床的起床——不然的话他会倒霉,一起吃早餐——不然的话他依然会倒霉,一起去楼下散步消食,一起去挑选参考书或者找个地方复习,回来,叫外卖吃午餐,当然,是一起吃——不然的话还是会倒霉,睡午觉——这个也别想摆脱那家伙,下午复习和帮这家伙补习,叫外卖,一起吃晚饭,一起出去散步,回去自己的房子——终于可以暂时享受个空间了,温习,睡觉。

每一天每一天,邹文都这样规律地度过,基本没有意外。

对于邹文而言,他宁愿每天都花上一定的时间浪费赵侯身上,也不愿意半夜里被鬼哭狼嚎地打了手机打座机、打了座机按门铃,只为了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自己而“过度思念”;或者因为没去叫他起床和他一起吃饭而被第二天堵门口整天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让他毛骨悚然。

反正赵侯虽然聒噪,可复习的时候还是能安静下来的,只要不影响这个……邹文自认为,对这个交往时间最长的家伙还是能有一定程度的包容力的。

“吃完了就走,这样像什么话?”邹文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看着对面还舔盘子的,皱眉说道。

赵侯咧嘴一笑,听话地把盘子放下来:“那是因为小文做得太好吃但是分量又太少了嘛,不够吃啊……”

“……”邹文其实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增加了分量,“准备出发,回来了刷盘……不还是刷吧。”

赵侯抽张纸巾擦了手,就一下窜到邹文身边,半个身子压他的肩膀上笑道:“嗯,小文说什么就是什么。”

邹文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天的行程都很顺利,邹文幸运地买到了最需要的几本题册,而考虑到赵侯的实际情况,他也帮他选了几本,之后一切按部就班,就算赵侯撺掇着要炎炎夏日去游个泳啥的,也被他一口驳回。

看着赵侯蔫蔫的样子,邹文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下午,逼迫赵侯做了两套卷子,发现错误比上次少但依然可观,卷起题册砸了他的头,把错题再给他讲一遍,而后吃晚饭。

邹文不理会跟他后面一直把他送到门口的赵侯,顺手“啪”地把门拍赵侯脸上,然后,终于松了口气。

夜幕降临,九点,邹文准时上床入睡。

时针不疾不徐地走动,指向“十”的时候,他房间里的窗户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一个矫健的影滑了进来,轻轻地落地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小文……”来极轻地呼唤着,然后伸出手**的少年眼睛上面一抚,少年略侧头,陷入了更深的沉眠。

正是赵侯。

赵侯蹲靠床头,定定地看了邹文很久,等到时针将指向“十二”的时候,他揉一下眼睛,站起身,轻柔地把邹文的上衣掀开,露出那一片平滑的脊背。

午夜十二时的钟响,一下一下地连绵不断,房间还是这个房间,却不知怎地好像出现了一种诡谲的气氛。

赵侯原本已经半跪**了的,这时候猛然朝悄然打开的木门看去,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低鸣:“——滚!”

木门抖了一下,空气里似乎也泛起了肉眼难见的涟漪,紧接着,木门关上了。房间里的气息也恢复如常。

赵侯叉开两腿,左臂撑着自己伏熟睡的邹文上方,接着咬破了右手食指,一点一点地邹文的脊背上描画。

月光的照射下能轻易看到,邹文的背部有一个古怪的、几乎从颈部蔓延到尾椎的奇异图形,只是颜色略淡,而赵侯则正用自己的血重新把那图案涂上一遍,而被沾血手指划过的地方,那些线条蒙蒙地闪烁着白光,而后很快地沁入皮肤里面,就好像隐形了一样。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凌晨一点正。

赵侯大功告成,打了个呵欠,食指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跟着他翻身躺到邹文的一侧,伸出手臂把他抱怀里,蹭着他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赵侯一跃而起,又从窗户那里出去。

清晨七点,与昨天一样,一把钥匙旋开了他家的大门。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凌晨一点正。

赵侯大功告成,打了个呵欠,食指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跟着他翻身躺到邹文的一侧,伸出手臂把他抱怀里,蹭着他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赵侯一跃而起,又从窗户那里出去。

清晨七点,与昨天一样,一把钥匙旋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