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噩梦

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时时刻刻都会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石之轩看出来了宁楚言不由衷的心不在焉,所以在宁楚走后,便立刻跟在了后面。邪王的幻魔身法就算是在拼斗中都会让对手无法察觉其变化行迹,更何况是运用在跟踪之中。石之轩小心地收敛气息,但不久他便发现,这么做是多余的。宁楚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一路心事重重地走着。

石之轩知道宁楚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他们所在的小谷最近的镇子,而是南下一直走到了长江边上,雇了一艘渡船顺流而下。石之轩心中疑云更甚,打定主意跟踪到底,便也雇了一艘小舟,远远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九江的时候,已经天色暗了下来,石之轩跟着宁楚进了城,看着他孤身在人群中穿梭着,然后……然后居然进了一家无比豪华的建筑。

石之轩抬起头,看到那招牌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春在楼。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且看宁楚淡然自如的态度和门前老鸨的迎接,看起来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石之轩的心中忽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愤怒,他也知道他的这腔怒火来得毫无依据。

他的青璃是因为需要双修才来这里的,可是这种事若是放在半年以前,他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会松一口气,可现在却万分的恼火。

石之轩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在街角的阴暗处呆立了许久,最终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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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来春在楼,实际上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

他和侯希白的初遇就是在这里,而后又因为寇仲和徐子陵刺杀任少名的闯入,春在楼欠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走的时候老鸨曾经答应说下回他来会免费,宁楚喜欢到熟悉的地方,所以才选择来春在楼。

刚走进春在楼的门口,老鸨就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满口宁公子宁公子地唤着,直把宁楚听得鸡皮疙瘩乱起。

春在楼的前院设置三座两层高的重楼,以复道回廊和假山鱼池分隔,主要用来接待一般宾客。后院比前院大上一倍,遍植花草树木,乃九江十大胜景之一,人称春园。宁楚要的还是上次他来时住的惊蛰楼,老鸨亲自在前面带路。

惊蛰楼的布置还和上次他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在初冬的季节里,屋中烧上了火盆,温暖如春。外面小院中的温泉蒸汽袅袅而升,有种世外桃源的仙气。

“宁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老鸨笑若春花,不着痕迹地近距离欣赏着宁楚的美貌,小心地藏起眼中的赞叹。

宁楚环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不满,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淡淡地说道:“一个时辰之后,挑个人过来吧。”

老鸨唬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下意识地就要问宁楚是要男子还是要女子。当年他和侯希白在温泉中的春宫戏她可以亲眼所见,难道这么快就劳燕分飞了?她还以为宁楚来春在楼,只是像上回那样借住一阵呢!不过老鸨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绝对不会多说一句令人厌烦的话,一边收下那块不算小的银锭,一边笑着说道:“宁公子安心歇着吧,一会儿我就让最心爱的女儿来伺候您。”

宁楚不可置否地挥了挥手,待老鸨扭着腰走出去之后,转身朝外面的温泉池走去。

惊蛰楼的温泉池引用自后山的温泉水,在温泉池旁都植有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丛,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视线,给予客人*的空间。宁楚惬意地泡在温泉中,回想起当初在这里碰到侯希白,后来巧遇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美好的回忆让他忍不住发起呆来。

好像来到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宁楚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这里的物事摆设都是那么的熟悉,尽管只停留过数日,但却是和侯希白一起弹琴吟诗渡过的日子。好像每次视线所及,都能回忆起当初的点点滴滴,让他难以忽略。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若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也许还没能从争天下的大业中抽身。跋锋寒可能还在闭关修炼,但侯希白呢?他应该早就办完事回来了啊……

宁楚心神不宁地撩着温泉水,总觉得有什么细节他忽略掉了,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捕捉到。

略微泡了一下之后,宁楚便从温泉中起身。他的身体不适合长时间泡温泉,虽然在初冬时节泡在温暖的泉水中是一种绝佳的享受。春在楼不愧是九江首屈一指的青楼,在屋内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软榻上还有一身崭新的衣袍。

宁楚看了看自己换下来的粗布麻衣,再看了看那身软缎白袍,决定立刻抛弃之前的衣服。在小谷里自然不用在意衣装问题,他也没注意到那身衣服已经洗得泛白了,看起来清贫得不得了。也亏得春在楼的人没有以貌取人,否则他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换上柔软细腻的外袍,宁楚决定在九江多置备几件好衣服再回去,山里过冬会更加清苦,也不知道石之轩能不能适应。

宁楚擦了几下头发,便放了下来让头发自然干,他在圆桌前坐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石之轩。这时候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地照顾黑墨和杨虚彦。此时已经是夜晚了,那个脾气古怪的石之轩是不是会恼怒他的离开?

想着想着,宁楚不禁又想到了今晚一会儿即将进行的事情上。他的身体需要的是双修的一个引导作用,还从未和女人一起尝试过……他还记得寇仲和徐子陵那倒霉到极点的青楼霉运,希望他不要被他们传染上才好。

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能不能习惯呢……

宁楚想起之前经历过的情事,也忍不住一时心头发热。即便他不是天生的GAY,但在那么多次强迫或者非强迫的情事中,也习惯从中得到乐趣。而自从塞外和他们四人离别后,就一直都没有过任何情事,身边时时刻刻伴着石之轩,让他连自己纾解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是晚上,春在楼并没有准备清茶。宁楚抓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想要缓解下喉咙中的干渴,可是却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因为辛辣的酒液流过,那股火焰迅速地灼烧了起来。

喝了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就接连而至,没过多久整整一壶酒就喝光了,没有吃过东西的胃因为酒液的刺激而纠结成一团,宁楚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再次觉得自己来春在楼根本就是个错误。

他不是不能接受和陌生人的亲密接触,身体关系也不过是像吃饭喝水般正常的*一样的存在。以前第一次和跋锋寒之后,也没有特别在意,可是现在反而非常困扰起来。

原来在他心中,早就不能再接受其他人了吗?

宁楚用手臂横在眼睛上面,低低地苦笑起来。

原来,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般不在意。

原来,他是很想他们……

听见楼梯上有轻巧的足音出现,宁楚懒懒地出声道:“我不用人服侍了,你下去吧。”

可是对方并没有就此离去,反而快步地来到他的榻前,在宁楚奇怪对方要做什么时,突然发现那人竟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宁楚倒抽一口凉气,想要抬起胳膊看看来者是谁,可是偏偏手臂被人死死地压在他眼睛上,双目一片漆黑,不仅是如此,宁楚还惊恐地发现对方拥有着高深的内力,绝对不是普通人。

“是谁?”宁楚隐约觉得对方的气味有些熟悉,熟悉得甚至连防备之心都无法升起,而当对方灼热的手掌探入他的衣襟,摩挲着他的肌肤时,一种久违的快感油然而生。

宁楚咬着牙抗拒着体内乱窜的真气,他知道青楼的酒中多少都放着催情药,可是他没想到他自己久服药剂的身体会对这种催情药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再加之很少饮酒的他在空腹喝酒之后头脑眩晕,一时竟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双眼看不到的窘境更是让他的身体变得越发敏感,对方是陌生人的可能性更是让他惊怒得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可是即便全力推拒着,却无法摆脱。

感到身体一凉,宁楚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解开,整个光裸的胸膛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让他忍不住畏缩了一下,而片刻之后,一个火烫的吻落了下来,用力地吸吮起来,几乎灼烧了他的肌肤。

“希白……?是不是你?希白?”宁楚向着对方伸出可以活动的右手,想要得到确认。

对方明显僵硬了片刻,随即把他的右手向上钳制住,然后整个人便完全地压了上来。

宁楚的心沉入了谷底,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侯希白,而当炽热的吻封住他的口唇时,陌生的感觉立刻摧毁了他的希冀。

他不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个。

那会是谁?

宁楚的心中无法克制地升起了寒意,一种若有似无的恐惧感紧紧地笼罩了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刺骨的寒。

被人占去便宜并不可怕,可怕的仿佛好像是另一件事,那件在他心底埋藏着的隐忧,就像定时炸弹一般,已经滴答作响,开始了倒计时。

宁楚试着放松自己的身体,假装沉浸在对方的攻势中。其实并不用假装,对方的手法和强势足以让他无法抵抗,尤其在喝了一壶加料的酒之后。

只是这样的宁楚却同时麻痹了对方,以为身下的人动了情,手指继续向下摸索时,一根银针朝他的脖颈处袭去,幸好在刺入他的身体之前,及时握住了宁楚的手腕。

宁楚并不期待这一击就能得手,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看清楚对方是谁,他这一出手导致对方必须放开钳制他的手臂,所以宁楚挪开左臂,努力地睁大了双眼。

被压迫了许久的视神经有些微痛,视线中瞬间出现了好多雪花点,宁楚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现在正压在他的身上,双目赤红,一脸难以掩盖的*。

一如他许久之前的那场噩梦。

关键君又出场了…………我知道我今天会被人骂死,关键君你替我挡挡吧…………咳咳…………

肉还是要精心炖的才好吃…………所以大家不介意多等两天吧…………泪,我以为我爬出稿债地狱了……结果没想到掉进了更恐怖的下一层…………编编又给我布置了好多任务,掀桌!!!昨天我码字码到手指甲都痛死了,现在还没好,我暴躁啊!!!窗外春光明媚,我悲催疲惫啊啊啊啊啊!!!!

求大家理解撒…………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