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同浴

激烈喘息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当屋内重新恢复平静时,徐子陵发现宁楚已经闭上了双眼,陷入了调息中。

怀中宁楚脸色仍是艳红一片,要比起苍白时候好看数倍。就像往常没有灵魂白瓷娃娃,忽然一天有了生命。

徐子陵不禁再低下头,亲了亲他脸颊。徐子陵知道经过刚才情事,他长生气也有了不小进步,但他倒不急于调息,而是想起身替宁楚清理身体。

在退出温暖紧%窒甬道时,那种销%魂摩擦让徐子陵忍不住闷哼一声,用超人毅力抽身而出,然后穿上衣服,翻出浴桶烧好热水,抱着宁楚替他洗澡。和宁楚相处这么久了,徐子陵自然知道他喜欢干净。因为宁楚昏沉着,扶着他不方便,徐子陵索性自己也脱了衣服坐了进去。

宁楚仍沉浸在余韵中,长生气果然是世间第一疗伤神气,虽然无法替他接续起断裂心脉,但仍极大程度缓和了他痛苦。宁楚不知道他和徐子陵双修很巧地符合了道心种魔**第二层,一方有欲有爱,另一方无欲无爱条件,所以对他武功和身体受益匪浅。

查看之后发觉暂时没有发病危险后,宁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浴桶里,身后徐子陵正替他清理着身体。

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一僵,徐子陵便知道他醒了,柔声道:“没事,马上就好了。”

宁楚慢慢地放松身体,以前每次和跋锋寒在一起之后,他都不会再让跋锋寒碰他,都是自己清理解决,顶多能让跋锋寒替他擦干头发而已。不是厌恶对方,而是生怕摸着摸着再擦枪走火,他身体不好,虽然是双修,但也要节制。

不过,徐子陵倒是极能忍耐,宁楚分明能感觉到身后变化,但徐子陵手上却没有半分多余动作,只有略见沉重喘息声泄露了他心思。

宁楚虽然心脏恢复了正常,但身体却是因为一次发病和一次情事,累到了极点。可是想了想徐子陵刚初尝禁果滋味,能忍住简直就是折磨。宁楚一想到刚才他温柔对待,知道那是需要多大忍耐力才能做到。宁楚虽然不承认自己对徐子陵产生了什么特殊感情,但知道徐子陵是第一个对他说喜欢人,他总是想要做些什么回报。

“小楚!”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他正努力把注意力从宁楚羊脂玉般皮肤上转移开来,拼命忍住不去碰触,但没想到宁楚居然在浴桶里转了个身。浴桶本来就非常狭小,这下宁楚等于面对面地坐在了他腿上。眼睁睁地看着宁楚胸膛上那些他所留下醒目糜烂痕迹,徐子陵呼吸又沉重了几分,强忍着伸手去碰触**。

宁楚身上非常容易留下痕迹,徐子陵已经再三小心了,但还是在他白皙身上留下了很多浅粉色斑点,被热水一激,更是艳丽,看上去就像是飘**在春日池水上朵朵桃花,让人口干舌燥,妖娆得难以想象。

徐子陵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看下去,但却舍不得别开视线,一时看得发愣,正好一阵风从年久失修茅屋缝隙间吹过来,徐子陵一怔,连忙按着宁楚肩膀,把他按了下去,皱眉道:“别着凉了,现在天气已经入秋了,你先别动,我先出去……唔……小楚,你做什么……”

宁楚双眸闪闪发亮,在水底搞怪手抚上了徐子陵火热之处,挑眉道:“你这样,能出去吗?”

徐子陵立刻俊颜发烫,不知道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你身体不好……我……”

他期期艾艾地语焉不详,宁楚居然也听懂了,心情甚好地调侃道:“用手其实也是可以,怎么?你没做过?”宁楚曾经猜想过鲁妙子识别童男之术,大概就是判断对方是否泄过身。也就是说徐子陵自然没有接受过启蒙,这对来自现代他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象,但在古代却是可以理解,毕竟资讯不发达。宁楚一边慢慢地上下摩挲着,一边有趣地看着徐子陵局促不安摇着头,居然有种欺负人感觉。

不能怪他,谁让徐子陵这小子太可爱了。不管是谁,看到一张白纸时候,都有想要画几笔冲动,或者去摸摸碰碰也好。

宁楚凑了过去,却在两人鼻尖几乎要相碰地方停下,两人气息交融,宁楚手上动作不停,口中却道:“真没做过?和寇仲都没试过?”宁楚自然相信徐子陵和寇仲没啥关系,但在现代,哥们之间互相打**也是很正常。

徐子陵听到宁楚说什么时,连耳根都红透了。他和寇仲自然讨论过这种事,但他们两人实在是太熟了,熟到和亲人一样,根本没办法再继续讨论下去。再者他们刚刚懂事之后就意外从干娘处得到了《长生诀》,之后干娘傅君婥为了保护他们惨死,他们两人一直就在深山中苦练武功打算为她报仇,根本没空去考虑这种事。出了江湖之后,便遇见了宁楚。徐子陵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再想什么其他事情,每次心念一动时,都会强迫压制住。

此时一听宁楚怀疑他和寇仲关系,连忙解释道:“我和小仲只是兄弟……唔……”感觉到宁楚手劲加大,徐子陵忍不住闷哼一声,俊颜上一片潮红。

宁楚冷哼一声道:“你之前不也说把我当兄弟吗?怎么突然又对我说喜欢?”说到底,宁楚还是不相信徐子陵竟会那么简单地喜欢上自己,对于感情,他非常小心。因为他已经伤过一次心了。

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看到第一个人,他全心全意地依赖和讨好,却在转瞬间被其抛弃。

连亲生父子都可以这样淡薄冷酷,那么他又怎么能相信在这么短时间里,说喜欢上他人。

宁楚这么想着,本来晶亮眼眸也慢慢变得冰冷。

徐子陵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双手捧住他脸庞,认真地直视着他双眼,一个字一个字虔诚地说道:“小楚,我对你喜欢,不是兄弟之间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只是我怕你一直不接受,所以退而求其次,才和你做兄弟。”

宁楚心一阵狂跳,面对着徐子陵认真目光,他竟然有种要被灼伤感觉。他垂下眼帘,喃喃道:“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没喜欢你……”

徐子陵虽然心中早知道这一点,但亲口听到宁楚说出来时,心中还是一痛。但随即展开笑容道:“我知道,刚才是本少自荐枕席,宁少有没有享受到啊?下次记得再翻本少牌子哦!”徐子陵自小在扬州当小混混,虽然平常这种打混俏皮话都是寇仲说,但他也学了不少,此时缓和起气氛来,倒也无比有用。

看着宁楚僵硬表情柔和了下来,徐子陵松了口气。他知道宁楚这人很矛盾,有些事明明看得很开,但有些事却极喜欢钻牛角尖。徐子陵很喜欢宁楚,喜欢到想这一辈子都伴在他身边地步,也知道他这样占了他身子是趁人之危,也容易把自己定位在床伴位置,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但他也是甘愿,因为宁楚心疾,他无法想象宁楚竟体弱至此,第一要务就是想办法让他能健康地活下去。

宁楚难得听到徐子陵说荤话,不由得没好气地捏了捏手中物事,满意地听见抽气声,“还享受呢,现在是谁伺候谁啊?”不过宁楚口中说归说,还是卖力地动作起来。他虽然不理解徐子陵对他感情,但却知道对方没有骗他。

暂时,这样就够了。

徐子陵感觉着身下一下一下折磨死人挪动,恨不得把怀中人捉住,重新冲进记忆中带给他极乐地方。但他知道宁楚是承受不起了,才主动用手替他解决。在水汽缭绕中,徐子陵发觉宁楚眼睛虽然看着他,却迷失了焦距,不知道看向了何方。

一种抓不住失落感让徐子陵顿感空虚,一时来不及细想,一手搂住宁楚腰,把他带进自己怀中,温柔地吻住他唇。另一手覆上他手,带着他动作着。

浴桶水一阵激**,最终在凉透了之前,两人才终于出来。

宁楚歪在床榻上,枕着徐子陵腿,闭目养神,而徐子陵则低头细心地替他擦着头发。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夕阳照进屋内,把两人身影覆盖上一层橘黄色光晕,美得像一幅画。

石青璇进来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其实她是想敲门,但和她一起过来黑墨却没有敲门习惯,直接前爪扒在门上,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黑墨摇着尾巴朝宁楚走去,直接跳上了床,疑惑地闻了闻宁楚身上气味,又在徐子陵身上闻了闻,尾巴摇得越发起劲了。

不爽不爽,黑墨用鼻子哼了一声,满身心不爽。它怎么就出去玩了一下午,感觉这两人就有变化了呢?

徐子陵因为宁楚仍枕着他腿,不能起身,只好抱歉地朝石青璇笑笑道:“青璇小姐,可有什么事?”也许是和岳天刚聊完,石青璇此时已经把易容鼻子摘下来了。徐子陵早就看出她鼻子是易容,所以此时看到她清丽脱俗真实面目也没觉得多意外,只是觉得有种难以言明熟悉感。

石青璇这才回过神,浅笑道:“黑墨抓回来一些野味,正好不用出去打猎了,我已经料理好了,过来叫你们去吃晚饭。”

徐子陵这时才醒悟过来他们中午就没来得及吃东西,见宁楚没什么反应,便点头道:“有劳青璇小姐了,我和小楚过一会儿就过去。”

石青璇也没多说什么,但是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看似睡着了宁楚,欲言又止。

等徐子陵擦干了宁楚头发后,两人这才出屋。因为天气不错,石青璇直接在屋外摆了一桌,旁边燃起了篝火,可以直接烧烤野味。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腿还有救,岳天精神也不错,腿上盖着毯子,坐在篝火前专注地烧着野鸡。他坐是鲁妙子所制轮椅,和现代轮椅有大同小异之感,只是轮子并没有那么大,而是在椅子腿下安着四个小轮子。

四个人皆是年纪差不多,再加之性格都不错,所以很快就相处融洽。宁楚本不追求口腹之欲,但也不得不承认石青璇做菜肴清新可口,看来是从小锻炼出来,绝对是未来贤妻良母。生活其实就是柴米油盐这些小事,这样平淡宁静,真非常不错。

岳天性格相比要木讷许多,但稳重成熟,虽然话不多,但极有见地。宁楚从各方面旁敲侧击,也不由得赞同他观点,再加之知道他身世,有个狠心可以打断他腿母亲,不禁起了同病相怜之意,佩服他坚韧心志,从心里认同了这个姐夫。

岳天和石青璇相处模式也好玩,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各种动作配合都好像是老夫老妻了,但却偶尔眼神相接时候突然羞涩一下,倒是极为有趣。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去,篝火都渐渐变小后,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石青璇烧了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茶叶,泡了壶清茶。宁楚一向不喝茶,石青璇见了,便起身收拾碗筷,拽着宁楚,让他帮她拿到屋后去洗碗。

宁楚身体已经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了,没有发病时虚弱,甚至看起来有了红润,气色很好。徐子陵本想替他去,但一想到宁楚之前一直在撮合他和石青璇,怕再惹什么误会,只好留下陪着岳天。

瞥了眼黑墨,见它在篝火旁扑蛾子扑得不亦乐乎,宁楚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抱着一摞碗筷,随着石青璇朝屋后水缸走去。

石青璇拿出一个盆,让宁楚把碗筷都放进去,然后塞给他一个葫芦瓢,指挥着他从水缸里舀水。

若是换了其他人,宁楚肯定会觉得别扭,但石青璇使唤他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宁楚也做得理所当然,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

等宁楚很自觉地蹲下身开始洗碗筷时,忽然听到石青璇说道:“宁楚,你今年是不是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