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骆小鸵蹲在房间的一角,盯着拿在手上的物品,上面的两条杠清楚地表明了她现在的状况。
门外骆天惠有事找妹妹,敲了几声没听见里面有反应,伸手试着转开门把手,‘咔嚓’打开了。她疑惑地推开门,一进去,就看见骆小鸵抬起头,表情呆呆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掉。
这可把她吓坏了。正要问骆小鸵发生了什么,就听见——
“姐,我怀孕了。”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很快传到父母和哥哥的耳朵里。那天晚上,骆小鸵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跪坐在地板上,面对的是父母和兄姐的质问。骆小鸵也没有隐瞒地将实情全部告诉给了他们。
“所以,你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骆小鸵双手覆在小肚子上,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问话的人。
“是!”
骆泽宇摘下金丝眼镜,揉捏自己的鼻梁。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你以后怎么办?”
骆天惠皱着眉头,在担心她的未来。
“以后……?唔,你们放心吧,我压根就没想过以后会嫁人,而且,我可以带着小孩在家里陪爹地妈咪,这不也挺好的嘛。”
骆小鸵边说边站起身走到表情始终严肃的父母身边,搂住他们。
看他们的表情有松动的现象。开始撒娇
“好嘛,爹地?妈咪?嗯?”
既然这个生命已经孕育,那就没有剥夺的道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将是他们第一个小外孙。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不好。
六年后。
清晨阳光明媚,小鸟在窗外叫得欢。把二楼某个房间的主人给吵醒了。
那人拖拉着棉拖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楼,来到厨房。桌上放着一块火腿三明治和一杯鲜果汁,盘子下还压着一张纸条。抽出来,打开看。
“妈咪,再睡可就真要变成猪头啦!”
上面的字体歪歪曲曲,最后还画上了一个Q版的猪头。
‘哼,这个骆启晨,真是幼稚。’
骆小鸵拿起果汁喝了几口,**顺着她的喉咙一直往下,甜到了她的心里。
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台历,7月28日,今夜8点开始将会有一场狮子座流星雨划破芝加哥的夜空,同时,这天也是儿子五岁的生日。她已经准备好晚上在自家院子开一场BBQ派对了,尽管只有家里人参加。
骆小鸵放下杯子,回到二楼到浴室里泡了个澡后又出来。
她站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喷着爽肤水,顺便打量起这张经过了6年的时间洗礼,但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脸,带着儿子出去,总是会被人以为是姐弟。
拿起放在台上的合照。儿子骆启晨遗传了她的大眼,娃娃一样白皙的脸蛋。唔,鼻子和嘴更像那位王爷,尤其是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
骆小鸵只
要一想起自己的孩子,就觉得心里软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中儿子的脸蛋。
‘哈湫’
骆启晨坐在操场上看着高年级的大哥哥打篮球,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嘿,Aaron要来一球么?”
骆启晨抬头,是高中级的Alex在喊他。
他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篮球的兴趣不大。
骆启晨站起来,踢着脚下的一颗石子,围着操场的铁丝网走了一圈。
“生日快乐,我的儿子。”
骆启晨停住,抬头,透过铁丝网看到学校门口的路边,一为父亲抱起他的儿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几口。
“晨晨”
收回眼睛,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舅舅来接他了。不再管脚下的石子,骆启晨回去捡起自己的书包,然后向着骆泽宇的跑车奔过去。
骆泽宇下车,打了后座一侧的车门,看到小小的人儿整个钻进去,才放心把门关上。
骆启晨坐在上面,晃着两条腿。眼睛依旧看着外面那对父子,眼神里露出一丝丝的渴望。
透过后视镜,骆泽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回到家,骆启晨被骆泽宇牵下车,骆小鸵正在准备BBQ派对的准备,捧着烧烤炉和各种叉子从房子里走出来。
“哥啊,快来帮我拿一下。”
骆小鸵真恨自己没有多出几双手,看到救星来了,连忙把东西都往他怀里放。
“别急啊,我这衬衫刚买的,别给我弄脏了。”
骆泽宇撩起袖子把东西搬过去院子里。
骆小鸵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抹掉额头的细汗。
“哈,今天真是累死老娘了。”
“妈咪。”
骆启晨上前两步抱住了妈妈的腰,把脸埋住。
“哟哟哟,小魔王在撒娇啊?怎么了啊。”
骆小鸵目光柔和,摸着儿子软软的头发。
骆启晨摇头,说
“抱抱你。”
“好呀好呀,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不抱了。”
骆启晨嘟着嘴放开了手。骆小鸵趁机将他抱了起来。
“天呐,你可真重。”
晚上7点58分。
“快快快,快开始了。”
骆小鸵一只手拿着烤肉串,另一只手拿着烤好的鸡翅坐到儿子的旁边,并把鸡翅递给了他。
骆启晨接过来,抬头继续看着天空。
一颗流星划过。
“妈咪,对着流星许愿真的可以成真吗。”
“唔,我觉得,大概是不行的。啊,不过成真的几率还是有的,只是很微妙,毕竟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骆小鸵的烤肉吃了一嘴,很认真的回答了儿子的问题。回答过后才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怎么啦,你想许什么愿望啊?”
咻——又是一颗流星。
“我……”
咻咻——几颗流星划过。
“我想”
咻咻咻咻咻咻——
“我想见爸爸。”
骆小鸵的烤肉吃得急,儿子的话一说出口,把她给呛了。
艰难地爬起来,向爹地要了杯果汁,咕咚咕咚喝下去,回到刚才的位置。正想要说些什么,但看见儿子看向天空的眼睛因为流星划过的轨迹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让人感觉他的眼睛里好像也有流星,闪闪发亮。
她顿时无言,沉默。
对于麒也轩的事情,她从儿子懂事起就提起过。所以儿子也知道他的生父在哪里。出于对孩子的愧疚,她在儿子的身上倾注了平常家庭两倍的爱给他,她一直以为这足够了,没想到,儿子刚刚的那句话,将她心里一直维持平衡的天平给打翻了。
说真的,其实这六年里,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透过窗户看向遥远的天空。她也会好奇在不同时空里的那个他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
骆小鸵感觉身后原本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安静了,转过头,发现家人全都回望着她。那眼神里好像在说
‘去吧。去吧。去吧。’
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时空的羁绊已经形成,他们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因为那实在过于残忍。
骆小鸵轻咬下唇,又坐到了骆启晨的旁边,深呼一口气。抬起手捏住骆启晨又嫩又滑的脸蛋。
“哎呀,想见就去呗,妈咪又不是不肯你们见面。”
骆启晨艰难地想要扒开骆小鸵的魔爪,一听说他可以见生父了,心里开心极了,任由骆小鸵掐他的脸不反抗。
麒麟国。
帝都王宫内,一处高台之上。一老者仰天观星,抬手掐指一算。蓦地,似是窥得了什么。下了高台,直往深宫的方向大步走去。
“启禀皇上,殿外国师求见。”
书台前,一身着明黄金龙的中年男人提笔的手顿了一下。
“宣”
被称作国师的老者脚步轻盈,似一阵微风拂过。他双手合在一起,俯身作揖。
中年男人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依旧在奏折上写写画画。
“国师免礼,这个时间,不知国师所为何事。”
“禀皇上,微臣近日观得天象异常,尤其今日,见得一红星从天空划过,往一方位坠落消失,据微臣所测,此乃难得一见的福星,且为红,又是红鸾。”
国师不再说,嘴边擒着神秘的笑意。
显然,麒耀言对这番话深感兴趣。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老者。他问
“那,此星究竟是落在何处?”
国师又是一个俯身,恭恭敬敬答道。
“东南方位,战王府邸。”
战王,即三王爷麒也轩。
“噢?这倒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