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陪伴让这主仆二人早就变得默契无比。

老太监刚在身旁站定,晋重恩便直接吩咐下去,传唤朝廷各位重臣。

“陛下,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出了魔族作乱的事,很难说这是巧合。”

“守城战打了这么久都没事,偏偏使团进城的时候出了乱子,臣觉得这倒像是雍、乐两国使团趁机搞鬼!”

“所以,臣建议一方面派人平定魔族祸乱,一方面加强城防。”

……

一帮重臣明白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因此也都放下成见各抒己见,这次皇帝非常满意。

驿馆房间里,闵陀思绪有些焦虑,他踱步来到一旁闭目养神的隆昌身旁。

“隆昌大人,这第一步计划似乎没有起到该有作用,禹国底蕴比咱们想象的早深厚。

接下来该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吧!”

隆昌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

“这只是第一步,你急什么。”

“凌云楼的人怎么说?”

闵陀语气有些沮丧地回道:“凌云楼倒是没问题,他们随时听后差遣!

可……凌云楼的人手也不够啊!”

隆昌咧嘴一笑,从胸口衣领里掏出一块令牌,扔了过去。

闵陀一把接住,目光不解地看着隆昌,等待他的解释。

“今晚,你持此令牌渡入自己的真气,自然会有人听从你的差遣!”

闵陀闻言大喜,旋即又问道:“那你呢?”

隆昌嘿嘿一笑,阴测测说道:“我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夜逐渐深了,天空像一块幕布遮盖,黑暗浓稠,伸手不见五指,漫天繁星,如同布匹缝隙透出来的光亮闪耀着。

闵陀独自一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山头。

轻抚的微风吹动他的衣角,他手中的令牌发出微弱的流光。

良久之后大约百余名蒙面黑衣人汇聚而来,见到闵陀手中令牌皆半跪行礼。

闵陀看着底下众多人手脸上的笑容越发冷漠。

“雍国布局可真够深呐,居然能在禹国眼皮底下豢养如此之多的死士!

不过隆昌为何如此放心地将这些人手交给我?”

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不过事已至此他已无路可退。

闵陀举起手中令牌,对着黑衣人发号施令。

“所有人听我命令,跟我走!”

禹国京城东大门,守城士卒执火明杖,城头一片灯火通明,巡逻甲士来回巡弋。

已经到了下半夜人最困顿的时候,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巡逻士卒身上甲叶发出的哗啦声。

在看不到的黑暗中,一双双幽幽冷眸冰冷地凝视着这里的城门。

闵陀给自己蒙上面巾,拖着手中长刀率先冲出黑暗,直奔城门口。

身后一百多名黑衣人紧紧跟随。

“什么人,站住!”

“敌袭、敌袭……”

接着,一片混乱中传出打斗声、惨叫声以及真气爆轰声,城门守卫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守城士兵虽然人多,可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闵陀带领的一百多名修士很快便占据上风,眼看就要夺下城门。

只要占领了这处城门,将城外大军接引进来,到时候自己就是首功,修行资源用之不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守军早就有所准备,这会儿已经开始朝东城门驰援了,今夜注定不会安静了。

刀兵之声变的稀疏,战斗结束,闵陀率领的一百多名黑衣修士很快就将守门士兵清理干净。

城门口的照明火把熊熊燃烧,映照出闵陀那张阴测测的笑脸。

他加快步伐来到城门口,正要一剑劈开腰身粗的门栓,身后却传来道道惨叫声。

闵陀回头,看到自己带来的黑衣人正被人屠杀。

那人五官深刻,脸色古板中带着冷漠,正是赶来支援的田文忠。

他修为高深,出手干脆,近百名黑衣修者在他手下竟没一合之敌!

此时正朝自己而来。

闵陀自知不是对手,可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拼了!”

手中长剑突然发出吟吟颤鸣声,剑身萦绕着淡淡的流光。

“嗡……”

一道剑气从城门洞中激射而出,在黑夜中散发出刺目光芒,异常显眼,冲向田文忠时化作满天剑影,意图将之撕碎。

田文忠古板的脸上勾起轻蔑的微笑。

“武技刚刚融入功法,一个第五境修者!”

“还不够看!”

他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惨烈的气势,余波激**,横扫袭来的满天剑影。

闵陀的剑气攻击顷刻间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他本人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飞,重重砸在厚重的城门之上,随后摔到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闵陀知道,自己的内脏已经被震碎,他艰难地撑起身子背靠城门。

回想起隆昌把那块令牌交给自己,他这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弃子,被隆昌用来吸引火力了。

同一时间,隆昌正带领众多高手围攻玲珑阁。

跟随他而来的大多是禹国境内各个门派的修者,这些都是雍国暗中培养的势力,修为颇高。

而玲珑阁不是城门守卫,自然也有自己的护道修者,面对突袭众人死战不退,一时间给隆昌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隆昌不得不暴露自己第六境的实力,以强大的修为镇压玲珑阁众修者。

缺乏高端战力的玲珑阁众修者无法抵抗,只得拼死护着大小姐赵瑾退入四季园中的地塔。

翌日,朝廷发生震动,朝堂之上晋重恩看着抬上殿的尸体脸上笼罩上了一层阴郁之气。

“陛下,正是此人昨晚带人袭击了东城门。”

田文忠躬身汇报后便不再多言,剩下的事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他相信满朝诸公的能力!

果然,这时候有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了。

“陛下,此人是使团中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打着和谈的名义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实在是不把我禹国放在眼里!”

晋重恩面色冷峻,目光扫向说话那人时变的犀利,显然皇帝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马后炮。

那人被皇帝的目光看的有些悚然,惶恐地推到了一边。

有人看出了晋重恩的想法,出列道:“陛下,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可挽回,无非就是战与不战的问题!”

晋重恩回头看向说话之人,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说说看!”

那人像是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战的话那不用说,咱们禹国尽力取胜便可。

可若不想战,那便可拿此事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