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悬挂在天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群建奴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小兵的存在,或者说认为这家伙已经偷偷跑掉了,也就砍伐了十几根树后,离开了松林,回到军中。

总算是走了,看着远处燃烧起来火把透露出来的人影,赵宁松了一口气后对面前的赵光道:“走,赶紧走,这些人一旦返回军中,发现这东西没有回营,定然会马上过来搜索,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赶紧走。”

赵光稍微点头,轻轻挥动了左手臂,风吹的草丛中,一下爬出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一百多人。

“走。”见到一百多人已经围在自己身边,赵宁吆喝一声,转身进入林中。

东北密林山坳一歪倒的松树边上,一个人正紧绷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西南方向拿出低矮的灌木丛。

这人手中拿起一根拂尘,七八点的山风呼呼吹动,将拂尘吹拂的左右摇摆。

此人不是谁,就是张勋。

他是带领大队率先离开,刚走不到一会,后面就传来消息,建奴进入林子,赵宁和一百多人没有来得及出来,给堵在了林子中。

赵宁不在,张勋就是军中主将,当时几个千户都将目光看着自己,张勋也很想返回,但是仔细沉思片刻后,他还是没有带领大队,留下标记后,将兵马带到这里,随即就来到山坳顶等候赵宁。

怎么还不回来?一脸紧张的张勋伸长脖子再次看了下远处。

他只能见借助月光,见到远处被风吹动的灌木丛,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赵将军,你可不能出事啊,这大军上千人,可是要你来指挥啊。“张勋心中明白,这一千多人,只有赵宁在,才会有命存活下来,

他担心,赵宁受到危险,到时候自己可不知道如何去处理。

啪......似乎有人踩踏到了地面的干枯的树枝,树枝发出脆响。张勋赶紧转身,过来的是王凯。

“公公,将军已经回来了,让你赶紧去呢。”王凯走到张勋面前拱手道。

我的老天爷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哦,我的小心肝都差点给吓咧开了呢,张勋松懈了一口气,转身加快脚步急匆匆跟来到山地下。

这里是处于建奴大军包围大凌河的集结地点。建奴人多,一千多人,根本就不敢点火光,但是来到山坳的张勋依旧借助洁白色的月光,见到了正站在哪里的赵宁。

“赵将军,你可是回来了,咱家来到这里,一直就在焦急的等候你的消息。”张勋跑动了几步来到赵宁面前握住赵宁手激动道。

赵宁微微一笑,他听王凯说了。张勋带领人马来到这里后,就让人立即警戒的同时,他亲自到山顶上去等候自己。

可是自己并没有从灌木丛那边过来,而是走的旁边林子,张勋一直观察着灌木丛,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回来。

“张公公,你来一下。”赵宁指了一下不远处,哪里是一颗巨大的石头,十分隐蔽。

张勋见赵宁如此慎重,嗯了一声,跟随着赵宁来到石头后面。

来到石头后,张勋就见到地面已经铺设了一份地图,一直微弱的烛光,正在哪里燃烧,照亮了整个地图。

仔细看了过去,这是辽东地图。

回来的路上,赵宁就一直在沉思突袭盛京的路线问题,他在心中有三条方案。一带领兵马,走大凌河,然后走广宁左所,北上进入左宁左中右三卫,进入北镇,那么自己能够节约大量时间,迅速进入建奴腹地,直插盛京,可是这么以来,自己前面遇到的危险,那定然是困难重重。很容易遇到建奴主力以及运输兵力。

第二条,大军折道,从大凌河往西北方向走,然后穿过广宁后屯卫,进入已经被沦陷的义州位,进入长大宁府,才东南渡过辽河,这样,就能够摆脱建奴主力,但是却容易遭遇蒙古骑兵。

蒙古现在除了林丹汗还跟皇太极作对之外,其余人已经臣服在他八旗铁蹄下。

如果自己进入蒙古边缘,遇到林丹汗部还好说,要是遇到其他的,那就暴露了。

而第三条,那就是直接个东南走,进入盘山县,然后折返往东北走,绕过建奴主力,随后进入兵力空虚的建奴后方。这条路,最安全,但是却浪费时间。

他必须要征求一下众人的意见。

赵宁蹲下来,借助微弱的烛光,将自己的大概想法说了出来片刻,见到大家似乎已经思考完毕,这才淡淡道:“张公公,你看目前,我们该走那条道路好。”

张勋听赵宁问话,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他不懂,也不想瞎搅合这个事情,而是笑眯眯的说道:“赵将军,你来决定就是了,我们都听你的。”

“是的将军,你说走那条道路,我们就走那条。”几个千户赶紧表态。

赵宁见到几人殷切的目光,心中有一阵暖流,他一直就听说明朝太监爱瞎指挥,可是面前的张勋,却似乎是一个另类,知道自己不擅长,却也不在下指挥。

自己心中其实有了目标,那就是走第三条道路,虽然这么来距离有些远,多走了冤枉路,但是却最安全。

“那我们就走盘山县,躲避建奴的主力。”赵宁一字一字说道。

“谨遵将军军令。”几个将领当即拱手认可。

这下就好办了,见到几人应答下来,赵宁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下西南方向后道:“走,我们要连夜离开,这里不安全了。”

建奴那边,估计已经找到了尸体,这里距离那边不过十来里地,一旦他们加大搜索范围。到时候定然能够找到这里,那时候,就麻烦,

“好,我们马上就走。”张勋点了点头,开始跑出去招呼。

差点忘记一个大事,赵宁猛的拉住要出去集结兵马的赵光。

“赵光,把马粪给清理了,刚才老子们就差点给栽这黑道地里去了。”赵宁一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脖子就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