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所在的天坛宏伟壮观,君主祭天,供奉神、灵、日、月都在此处,它整个王宫之中,独特的位置代表着历代君主对它的看重,四周都是无与伦比的木建筑宫殿,木结构,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彩花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记录着历代君王辉煌的一生,其中除了大魏开国君王,所占篇幅最多的则是魏智灭六国,将版图扩大七倍。
萌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可惜今日的魏智,不过是形影萧瑟体瘦露骨的浑噩老人,失去神采的眼眸即使被人连座椅一起抬到天台之巅也无法再次重拾当日的神姿。
穿越以来柳云第一次见到魏智,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老态龙钟,柳云怔怔的立在那,许久说不出话。
......
“柳云,如果我们现在带着已有的科技穿越回古代,枪支大炮,汽车飞机,那...我们是什么?”
“这...神吧。”
“那么问题来了,何为神?”
“额...神就是神喽。”
“那我们真是神吗?”
“这不是,我们怎么能是神...你想说什么?神...并不是神?”
“嘿嘿!”
......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雾气湿润了柳云的双眼,她拉拉郭起的衣角,道:“郭起,魏智他......”
郭起没回头,看着台上的魏智,带着一丝自嘲说:“呐,那就是他,一辈子不信神的人,被神罚至此。柳云,看看周栩,再看看魏智,再看看你我,我们何等的无辜,要受这般非人的折磨。”
柳云错愕的看着郭起,这家伙记忆恢复了?
柳云错过身来到郭起旁边站着,发现郭起的双眼闪耀着白色的光芒,这是激发了神力,为什么一直保持着神力激发,根据电视剧里演的不就是拜拜天做个过场吗?
她说:“周栩和魏智落得这般凄惨,我连男人都做不成,你呢?我怎么也看不出你哪里惨了啊,妻妾成群,手握大权,一言可定人生死,这还叫惨?”
郭起转头幽幽道:“我有痔疮,折磨我几十年的大痔疮。”
柳云:“......”
我大坝的竟无言以对!!!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柳云选择忽略痔疮这事,她更在意郭起遗忘的那些记忆,“为什么你要将后宫分散各军,分割晶源赐予各军军尊,让她们互相争斗,厮杀于内;为什么你府里会出现外族得道高僧你明知此事却不管不问任其胡闹;为什么你明知任务在西却一直不发动对秦大规模战役真的是秦国太强还是你另有所谋;为什么......”
柳云把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她迫切的想听郭起和她说明白,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郭起挠挠头,不知所云的看着柳云说:“喂,你在说什么呢,我咋啥都不知道,别往别人身上强行安装故事好不好,乖乖站着,等着一会看好戏。”
好吧,这家伙还迷糊着呢,柳云扶额,暂时不报啥希望了。
祭天大典需要到场的人员逐渐到齐之后,作为每年大典开场的主持,礼部尚书清清嗓子,严肃庄重的说:“承天吉运神威明武大王......轰!!!”
恰巧不巧,他话还没说完,宫门处就传来巨大轰隆声,随机喊杀声传来,不绝于耳。
百官惊慌,有官大喊:“怎么回事,外面出什么事了?”
“报,三王子魏凌云叛乱,四王子魏桩引外兵入城,夺下外城防备,魏凌云引叛军数万正在强攻王宫。”
魏锐闻言,义愤填膺的道:“这叛逆,我深恨之,诸位莫要惊慌,王宫守备严密,兵甲不缺,足矣抗衡叛贼,大将军可助我同守王宫,待太子殿下引大军赶到,魏凌云顷刻可败。”
柳云看看郭起,郭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招来魏雪吩咐几声然后自己跟着魏锐离去,柳云想跟着郭起,被郭起拦住,“你和魏雪留在这,王宫禁军不可信,你要护住魏智!”
柳云点头,抬手招呼魏雪和魏乐,不顾一切的向天台最上方走去,路上有禁军护卫阻拦,魏雪怒目而视,大怒曰:“我乃当朝公主,此乃六王子殿下与其妻室,汝敢拦我?”
当此危急关头,也许被魏雪身上的气势所震,禁军护卫喃喃不能言,魏雪趁机带着柳云和魏乐来到了天台最上方,牢牢的护住了魏智。
柳云来到魏智身边,魏智似乎有感,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放在腿上枯瘦的双手微微抬起,久无神采的浑浊双眸一瞬间有了神采,嗓子也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可惜身边三人都背对着他,警惕着看着台下的人,有些要冲上来的侍卫都被三人踢到下面一层,最顶端始终只有他们三人护卫着魏智。
魏智挣扎了一会,双眸突然失去神采,黯淡下去,再次失去神志成文植物人,柳云心生感应,蓦的回头,看到的,只是坐在那垂着头流口水的枯槁老人。
她的心...疼的厉害。
宫门处,闻讯赶来的魏锐和郭起凛然发现他们来的有些晚了,魏凌云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连夺门冲车他都搞了出来,现在外面攻城正猛,宫门守军用身体在门后顶门,如何能是冲车的对手,宫门此刻,已是摇摇欲坠。
魏锐见此情形,忙对郭起说:“没想到老三的谋划如此厉害,猝然发难,我等竟毫无准备。为今之计,当请大将军镇守此地,我即刻派兵,去包抄其后,乱其军心。”
郭起抚须点头,魏锐急匆匆的带了点人离开了,郭起并未急着登上宫门城楼查看外面情况,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魏锐离开的方向,皱眉沉思。
不对劲......
宫门处无大将指挥,饶是禁军精锐,逐渐也陷入混乱之中,渐渐地开始呈现败势,宫外魏凌云看到宫内的抵抗逐渐渐入微弱,心情大好,他笑呵呵的对左右道:“魏锐终究不行,若是我兄在此,恐怕今日举事没那么容易。”
左右道:“殿下何必自谦,太子治国,长于内政,论起兵事,怎是殿下对手。”
魏凌云笑着,看着前面的战况。这次魏凌云起事,隶都近乎毫无反应,顺利的超乎魏凌云的想象,一是魏天悬将自己的人马都拉了出去,城内逐渐被魏桩的人渗透,这也和郭起的默认有关,不然魏桩不可能那么顺利。
看此情形,拿下王宫已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知道郭起是否派人护住了父王,万一魏锐狗急跳墙,拿父王威胁,终究是个麻烦事。
魏凌云想了想,还是吩咐人再去城外打探一下魏天悬的消息。
魏桩身披甲胄骑马而来,一脸急色的说:“三哥,不好了,大哥的人马已经接近隶都了,距离隶都不足十里。”
魏凌云皱眉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派人时刻监视大哥的动向了吗,为什么到这十里才有了消息,那些斥候干什么吃的。”
“三哥,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分兵迎击?”
“不可,我们的兵数勉强,战力显弱,若不趁王宫反应不及,我们恐难成功,四弟,你立刻派人通知四门守军,关上城门,拉起吊桥,没我的命令,一个人不准出去。我们要赶在大哥来之前攻下王宫,掌控父王,这样我们才可占据主动。”
随着魏凌云的命令,各处兵将加紧了对王宫的攻势,王宫禁卫大统领魏锐不在,郭起站在远处抚须思索,也不出力,禁卫无统领指挥,加之魏凌云的人马攻势甚猛,渐渐越来越多的叛军成功踏过王宫城墙,攻入王宫。
里面不乏有临时拉进队伍的亡命徒,攻入王宫后丝毫不顾魏凌云的严令,开始烧杀抢掠**掳掠起来,宫内大乱,惶惶死于乱军刀下的不计其数。
后方的乱象让前面本就脆弱的防守变得更加不堪一击,王宫禁卫战败了!
魏凌云军如潮水般涌入王宫大内,一时之间,王宫之内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自魏智年少时与郭起奋尓外拓五十余年来,隶都第一次遭遇如此严重的刀兵之乱。
变革是需要流血的,魏凌云此刻神志无比的坚定,在众侍从的护卫下,踱步迈进这熟悉又陌生的大内王宫。
乱兵蜂拥而入,郭起依旧站在原地未动,他身着朝服,未带甲胄,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可是乱兵在接近他的时候全都下意识的绕开了他,因为认识?恐怕未必,源自那久经疆场一往无前的锐意,和如狮子般昂扬挺拔的气势,他简简单单的站在那,无人敢触其锋芒。
他在等魏凌云,这很重要。
然而魏凌云进的门不在这儿,他在东门,魏凌云进的是西门。
王宫大乱,混迹于郭起后宫军团里的罗渊和天雷被惊动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何一国之都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乱了起来,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天坛找到柳云,无论用不用得上,总要守在她的身边他们二人方可安心。
此时王宫大乱,到处仓皇奔逃者不计其数,嘴里皆大喊着叛军破城,快逃啊之类的话,承平日久的大萌王宫失去了与敌相争的锐气,城破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