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华国王庭之上,柳云拍打着面前的桌案,语气里带着浓郁的不满,堂下众臣皆低头不语,不敢直视。
“三个月了,我自归国三个月了,为什么到现在兵马粮草都没有准备好,我说过,兵士在精不在众,给我准备三万精锐就够了。”
称王以后,柳云不习惯自称寡人,还是以我自称。
朝臣不说话,柳云瞥了眼站在最前面的石达。
“石达,你是当朝大将军,总管全国兵马,你来给我个解释。”
一向好战的石达此时也显得犹豫不定,身居高位以来,面对国家诸多事务,他也不再像曾经莽撞的石头寨统领那样了,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柳...王,我...臣启奏,非是臣怠慢,现今北面有东北联盟军团,南边有越国的小股兵马骚扰,我华国如今虽然有兵马二十余万,大部分都派往了南北二地,这时候抽调军马回来,兵卒疲于奔波,又怎么可能战的过秦国呢?”
“哦?那他们打过来了吗?”
“还没有,只是不停的在边境制造摩擦。”
“人家都没打进来,那你这么紧张个屁啊。”
石达:“......”
“天雷,你给我滚过来说说,我可是知道,你的三万军石达根本就调不动,那你的兵马又在哪呢?”
魁梧壮硕的天雷出列,声若惊雷。
“大王,石达这小子确实调不动我的人。”天雷一向与石达不对付,在朝堂上一点面子也不给,“但袁华老爷子说这个时候不能对秦国用兵,他说...说啥来,我给忘了,反正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袁华老爷子...丞相他都病重卧床了,不好好修养着给你出啥馊主意呢。”
秦王赵胜涛抽取百姓的生命精华,袁华年纪大了,身子弱,没有顶得住这一遭,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了。
“你们都给我好好想想,那狗日的赵胜涛,能吸我们的生命精华,这还得了呢?来这么一次就死了那么多人,他要是上来高兴了闲着没事就来一发,那我们不得都完蛋。”
“就是,石汉三老爷子就被活活吸死了,你们不想想,没了他,哪有如今这么好吃的猪肉,不吃饱了如何拥抱太阳。”乐信反驳道。
柳云越说越生气,罗源见了,赶忙出来打圆场,“大王别生气,大王千金之躯万乘之尊,声威震于天下,仍在为天下百姓考虑,实在是我等之楷模,我等对大王的敬仰,正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以下省略一万字的阿谀奉承。
程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感受风的气息,淡淡如清风道:“风,要来了。”
声音太淡,没人听得到。
堂下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没了正形,气的柳云火冒三丈,一把掀翻桌子,呼呼的走了。她一走,嘈杂的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复杂。
原来刚才没正形,都是大家装的。
出走的柳云没去休息,直接去了袁华的丞相府坻,该看望的,还是得看望。
府里的小吏见到柳云亲至,连忙施礼想要通报,柳云挥挥手,大踏步走了进去。
卧房里,袁华半倚着床边,林若、林亮两兄弟也在这里,见到柳云来了,二人连忙施礼,袁华也颤巍巍的想要起身,被柳云一把按住了。
“丞相你重病在身,不用这么多的虚礼。”
“倒是你们俩,朝会不参加躲在这里干嘛,给他接屎接尿啊,我问问你们,我要的讨秦玺召拟好了没,三个月了!”
“这...臣等早已经拟好了。”林亮林若二人不似石达等人,都是柳云隐山的老班底,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随意。
“拟好了怎么还不给我,赶紧滚回去拿给我。”
“这...”林若林亮看了看袁华,袁华点点头,他们二人如临大彻,赶紧离开了。臣子抗拒君王的命令,这罪责大了去了。
袁华看着暴怒的柳云,他自然明白缘由,幽幽的叹了口气。
“王上还是这么的急于出兵吗?”
“秦国之患如鲠在喉,焉能不急?”
“石汉三的死,还有很多隐山老乡亲们的死,我都知道也很遗憾。”
“可是...大王啊,现在真的不可以讨伐秦国啊。”
袁华剧烈的咳嗽,柳云赶忙压住火气,给他取了杯水,亲手喂他,生命力精华的流失不同于普通的疾病,无法用愈合神技治疗。
“大王自微末起兵于隐山,以一身伟力转战天下,未逢敌手,声威震于天下,更是一手创建了华国这偌大的基业,实力之强天下罕见。但是眼下绝对不可以对秦国用兵,用兵则必败啊。”
柳云不说话,王者之气透体而出,整间屋子压抑的吓人。
袁华感受到了柳云的不满,但依旧说着:“我华国新建,周围国家莫敢不服,强大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很多隐患,百姓疲弱,新法的好处还没到收获的时候,东北联盟和南越对我国虎视眈眈,国内精锐驻防南北以防来犯捉襟见肘。
大王啊,难道你没发现,如今华国的强大,皆因华国的大王,是您啊,华国不是因为自身的国力强大,而是因为有您这样强大的王而强大。”
柳云问:“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一直在。”
“不一样的,近年来各国频繁交战,国力皆有亏损,而秦国一直作壁上观,自身国力不损,且秦国四王同样名震天下,单独一位就可以与大王您不相上下,大王您千金之躯,万一在秦国折戟,那我华国这初创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啊。”
“老臣十分敬佩大王的进取之心,我华国想要称霸,或是一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想方设法避免与秦国开战呐,扩充领土增强国力,要以战养战,随便挑个软柿子捏捏就好了,东北联盟,越国,都可以啊。”
“难道你就不急于报仇?别忘了你的身子会这样,都是那秦王赵胜涛搞得。”
“这是私恨,岂能与国事相提并论,大王身为一国之主,国与私,焉能混为一谈。”
袁华一番老成谋国肺腑之言,句句真切,柳云心里感动。
但这样做,不是她想要的。
“到了那时候,纵然华国天下至强,可我们的朋友,还有几人活着呢?孤家寡人独坐高位吗?”
“你还是...不懂我啊。”